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只在晋江文学城


    【溯洄从之】


    整个实验区都被失控的人造混沌冲撞,士兵溃不成军。


    新上任的主管迫切想要得到下一步指令，电话却被挂断。


    “Madam……？”主管愕然。


    “阁下！”下属嘶吼唤回他的理智，他下意识抬头,却呼吸一窒。


    ——巨大的火光吞噬白楼，实验所在熊熊烈火中燃烧。


    下属飞扑：“趴下！”


    主管被扑倒在地,被下属护在下方仍能清晰感受到沙砾吹刮，噼啪打在地面上。等他再抬头,却瞳孔紧缩。


    火柱直冲天空驱散乌云，像一道光剑直.插天地。


    光芒一寸寸点亮旷野，照得长生城内外亮如白昼,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震惊抬头。


    “这是，神罚……”士兵恍惚。


    主管突然回神：“那个方向,C7实验室！”


    “C7不能炸,不能炸啊！”一身焦土狼狈的科学家踉跄扑出来，惊慌，“C7进行的是人造混沌终极实验，那是三百年积累的成果付之一炬,究竟是谁干的！”


    “不……问题恐怕不在这里。”


    另一个科学家艰难张嘴：“C7实验室里,有所有禁忌药品,包括已经成型的基因武器。”


    也就意味着：**飞扬的尘沙里混杂药剂，所过之处……


    人皆混沌。


    “快！立刻抢救实验室，不能让基因武器被毁！”新主管嘶吼。


    他绝不愿意像前任一样死得悄无声息。恐怕那位也在高塔上注视这一切。


    **的热浪席卷四周,主管却出了一身冷汗。


    长生城被**声惊醒，数不清的士兵和机器人向实验区靠近,数次突入却失败。


    武装机器刚踏进实验区的火海,就失去信号,有去无回。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主管失去耐心，他抓起军官咆哮着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科学家焦灼：“基因武器就在里面，再晚点恐怕就来不及了。”


    “现在的火势没有士兵能靠近，但不知道为什么机器人的信号会被屏蔽……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军官同样惊愕。


    “既然谁都没有好办法，那不如听我的怎么样？”


    那声音蓦地出现。


    众人慢了一拍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声音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从上方传来。


    主管在惊疑中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带笑的脸。


    庞大的机器人从火场里走出来，落下的每一步都让大地颤抖，而它臂弯间托起的，赫然是失踪多时的山姆基地代表。


    郁和光。


    他长腿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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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心情笑着打招呼：“老埃里怎么不在？**吗？


    不等开口就先被问候了的主管一梗：“。


    “山姆基地的？你也真敢出来。


    主管快速回神，沉了目光：“埃里的死原来是因为你。你既然敢出现，就应该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吧。


    四周士兵枪已上膛，瞄准在郁和光身上的红点密集。


    他看起来惊讶极了：“怎么会？我带来的，只是一个提议。


    “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提议。


    郁和光翻身一跃利落在机械臂上站定，侧身让开时露出身后集装箱。


    高大机器人缓缓俯身，平托在另一只机械手里的东西展露在众人面前。


    本来毫不在意的科学家骤然睁大眼：“那是！


    “没错。


    郁和光单手插兜，勾唇：“恐怕你们的终极武器，在我手里。


    当实验室里孟白屿解析人造混沌的奥秘，一片喜悦中郁和光却提出疑问：C7实验室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长生科技难道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强？


    不，一定是功利性的。


    他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并以炸毁实验室威逼研究员。


    研究员目眦欲裂，却唯恐证明了自己疯狂的疯子真的玉石俱焚，不得以说出终极实验的秘密：基因武器。


    ——长生科技大手笔投入混沌实验的目的，是为了在全世界范围内对人类基因序列进行异化。


    一旦成功，产生基因锁的基因序列，将只能接受来自长生科技的医药。


    换句话说：长生科技自此将赢取差异化竞争，全世界人类都只能购买它的药物。它垄断了全人类的生命权，届时一切公司竞争，基地势力……都将臣服于唯一的主宰，长生科技。


    吉什图暴打研究员的时候，郁和光却沉思打起了另一个主意。


    ‘你说，长生科技会花费多大的代价换取人质？’他这样问的时候唇边还带着笑。


    却令研究员们不寒而栗。


    研究员说出了已具雏形的基因武器的位置，郁和光却反手炸了实验所。研究员近乎疯癫，他却惊讶反问：‘你怎么连我的话都敢相信？’


    ‘一个忠告：不要相信满口谎言的骗子。’


    郁和光笑着竖起手指抵唇，在**的火光前，这样说着转身离开。


    徒留研究员冲进实验室抢救，葬身火海。


    而此刻，纯白集装箱侧面的印码殷红刺眼，不是隐蔽保存在地底的基因武器又是什么？


    科学家恨不得昏过去。


    郁和光却歪头笑问：“现在可以心平气和谈谈了吗？


    “……你想要什么？主管试图冷静。


    “金钱，禁忌药物，名声地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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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军队？你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但是现在。”他安抚郁和光，“请先远离火源，一旦它被点燃，你我都会死在这里。”


    “不。”郁和光拒绝了他。


    主管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列举的那些，我都不感兴趣。”


    郁和光垂首：“我的条件小得不能再小，一只手就能握住。”


    “——我要的，是纯净的原始基因样本。”


    此话一出，科学家们倒吸冷气。


    主管瞳孔紧缩：“什么？”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郁和光因为他的迟疑而指挥机器人将集装箱扔进火海。


    “等等！住手！我没说不行。”


    主管紧张大喊，下意识上前几步紧张得汗湿了头发：“我们可以谈谈，心平气和的。”


    “看到了吗？你说拆房子，他突然就同意开窗户了。”**


    郁和光笑着对高大机器人说，机器人点头：[屑。]


    他回头时又苦恼：“但怎么办呢，我现在没有谈判的耐心。”


    “不然这样吧。”


    郁和光打了个响指，歪头笑道：“你把原始样本交给我，我把基因武器还给你。”


    “钱货两讫，概不赊欠。”


    “我给你十秒钟。”


    他看了眼光脑：“十。”


    主管还待犹豫，机器人已经抓起纯白集装箱要扔向火海。


    “等等！可以！”他大吼，在众人愕然看过来的视线下强作镇定，“拿我的权限，去把C7实验室的原始样本拿来。”


    科学家皱眉：“但是原始基因非常珍贵……”


    “武器一旦点燃，不说Madam的责问，你我所有人都得先死在这里。”


    主管压低声音：“先稳住他再说。”


    [你被盯上了。]


    机器人忽然开口，只有郁和光能听见他：[你的敌人似乎并不想和你做交易，探测范围内2891个红名单位正在靠近。你被包围了，郁和光。]


    “他想和我做交易才奇怪。”


    郁和光屈指敲了敲机械臂：“孟白屿，你临时拼凑这破烂还能坚持多久？”


    [……你怎么能这样说别人珍贵的机甲。]


    机器人里的孟白屿沉痛：[这可是我拆了心爱的张郎才拼出来的。]


    点燃实验所的火焰形成了连锁**，千钧一发之际，孟白屿快速拆了所有机器就地组装成庞大机甲，护送所有人离开火场。


    郁和光也是才知道，原来那蟑螂车还有自己的名字，叫张郎。


    他一想起孟白屿珍惜抱住那团触角乱颤的生物的画面，就想干脆拧断他的头——两个都拧断。


    “三。”


    郁和光微笑着倒计时。


    但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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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视的孟白屿打了个寒颤，却觉得他在说自己生命倒计时三秒。


    乌鸦“嘎！”扇了他一巴掌，他果断闭嘴。


    “二。”


    郁和光转身，主管从远处飞奔而来，但他已经抬起手指，示意机甲将集装箱靠近大火。


    “一。”


    “等等！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主管目眦欲裂大喝，踉跄绊倒又爬起来狂奔，终于赶在最后一秒倒计时飞奔到高大机器人身前。


    机器人手掌向下，接住主管递过来的密码箱。


    机甲里的孟白屿还不等松口气，就听郁和光嗤笑：“你的箱子里，真的有基因样本吗？”


    “还是，缓兵之计？”


    郁和光居高临下睥睨。


    在与他对视的刹那间，主管心里一凉。


    突然间就听远处轰鸣，地动山摇中士兵焦急大喊：“C5实验所报告损毁！”


    主管猛地抬头，咬牙切齿：“你炸的！”


    “是我，怎么？”


    郁和光承认得干脆利落：“一点小提醒而已。”


    “我可以为了这管基因样本死在这里，你呢？长生科技又能为这个交易损失多少？”


    郁和光目光冰冷：“我向你保证，胆敢欺骗我的人，损失必定远在我之上。”


    “所以现在，告诉我。”


    他看向密码箱：“它是原始样本吗？”


    主管几乎咬碎了牙，他艰难撬开嘴巴：“恐怕，我来的匆忙，拿错了箱子。”


    “去把正确的箱子拿来。”


    纯白集装箱此刻就在实验所燃烧的熊熊烈焰上炙烤，机器人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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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集装箱的手掌已经被烧得赤红，不知道它还能在灼烧中坚持多久，所有人都被集装箱的命运紧揪着心脏。


    不，那同样是他们自己的生死。


    不敢再怠慢，科学家纵有再多不满，也只能拿来正确的密码箱。


    主管开箱向郁和光展示，却又在机器人伸手时猛地合箱拿走。


    “你给我我才给你。”他冷脸，“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郁和光遗憾摇头：“人和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吗？真是可怕，你说谎就以为其他人也说谎？”


    “既然如此，那倒数三个数，同时放在地上。”


    “三。”


    机器人收回托着集装箱的手，足有数米高的庞大身躯缓缓俯身，机械手拎着集装箱落向地面。


    主管眼不错珠的紧盯着集装箱，同样慢慢弯下腰放下密码箱。


    “一！”


    士兵扑向集装箱的瞬间机器人也伸手抓向密码箱，无数火光顿时噼啪打在机器人身上，本就被所有人关注的庞大目标顿时成了标靶。


    临时组装的机器人难以承载这样猛烈的火力，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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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在**冲击下不断颤抖着后仰，铁皮千疮百孔。


    主管一喜，立刻就要飞扑过去重新夺回密码箱。


    就在此时，却有一阵厉风吹刮，那人快得只能看见一连串残影。擦身而过时，刀光闪过，血液飞溅。


    溅落的血珠覆盖视野，手臂高高飞起，密码箱也被带走。


    主管慢了半拍才意识到，那空中飞的好像……是他的手臂。


    士兵们还在争抢带走落地的集装箱，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注意到主管这边的异动。


    却有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郁和光屈膝卸力，他站直走向主管，一把扣住他的脖子拉向自己：“谢谢你的馈赠，亲爱的敌人。还有。”


    他轻笑在主管耳边低语：“你为什么会觉得，集装箱里真的有东西？”


    主管倏地睁大眼，不可置信的愤怒。


    他想嘶吼，却被郁和光掐住脸。


    “嘘，嘘嘘。”


    他轻声道：“失败者没有留遗言的资格。”


    郁和光眉眼含笑，手掌猛地用力，半边身躯喷溅血液的主管立刻顺力道后仰跌落。


    嘭！


    什么东西砸落在旁边。


    主管艰难偏头，才发现砸在他身边的，是他被削掉的手臂。他看着远处争抢夺回集装箱以为胜利而大笑的士兵，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嗬嗬气音。


    而始作俑者从容跨过他离开。


    人群中，青年单手插兜逆行。


    他身后是燃烧成火海的实验所，巨大机甲在密集**中不堪重负，轰然倒塌掀起的气流吹刮起他鬓边的发丝，缭乱了他的眸光。


    大地颤抖，火焰成海。


    郁和光在长街混乱中站停脚步，似有所觉仰起头。


    他抬手时手指并拢，像一把枪指向长生城最中央的高塔。


    “砰——哈。”拟声带笑。


    玻璃幕墙后的女人猛地拿开望远镜，阴沉了冷肃眉眼。


    郁和光却反倒笑了起来。


    他竖起手指拟作的枪口吹了口气，咧开嘴角：“长生科技？”


    “下次见面，就是**了。”


    “送的礼物很合我心意，人就不用送了。”


    郁和光抬起手臂漫不经心摆了摆手，头也没回：“下次见。”


    “……纯白的怪物。”


    眨眼间，郁和光已经融入人群，随人流走动。


    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无影无踪。


    “Madam！C7实验室出事了，基因武器——”


    下属惊慌推门冲进来。


    女人背对着大门，不知道已经在玻璃幕墙前站了多久。


    “我知道。”


    声线冷得下属打了个寒颤，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


    女人缓缓偏头，纯黑色瞳孔被玻璃窗外的火光一点点照亮。


    “基因武器焚毁，原始样本丢失，**逍遥法外。”


    “我无能的下属让我的敌人赢得彻底，把**两个字烙印在我脸上。”


    下属腿一软，跪倒在地：“万分抱歉，Madam……”


    女人已经转回头。


    她双手插兜俯瞰长生城，这座臣服于她的科技之都在火海里挣扎啸叫，倒映这一切的双眼却无机质的冷酷，漠然看着属于她的功绩碑被推翻。


    “米娅·穆勒。”


    那个名字在唇.齿.间反复碾磨，女人一声低呵：“你赢了。”


    “叮铃铃——”


    铃声突然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响起，打破死寂。


    女人抓起听筒。


    “看来这一局，是我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当晏止戈说信任郁和光，孟白屿：瞳孔地震！


    #首席，勇士！#


    ——被郁和光的谎言留下心理阴影的孟白屿，对晏止戈的敬佩又上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