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屋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似乎是翻动检查的声音。


    张恒紧张地推了推眼镜，墨轩沉默地看着紧闭的门，松云子则有些不安地踱步，阎灵看似平静地站着，实则耳力全开，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几人现在都有些后悔，没想到检查“尸体”这么严格。


    “要是给扒拉坏了，我可怎么面对我大儿子啊！”


    松云子有些担心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意有所指的看向看守他们的村民。


    “放心，一根**都不带让你儿子掉的，就算掉了，只要符合也能长回来。”


    年长村民回答完，目光在阎灵几人脸上扫过，尤其是在松云子脸上停顿了一下，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老头，那是你儿子？”


    松云子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点头，试图挤出悲容：“是，是我那不争气的大儿子……”


    “那你怎么不哭？”


    村民的眼神锐利起来：“亲儿子**，一路抬到这，我看你一滴眼泪都没有，话还挺密。”


    空气瞬间凝滞。


    墨轩和张恒都看向松云子，阎灵也微微侧目，都给松云子使眼色，哭啊。


    松云子面色一僵，额头差点冒汗，他急中生智，咧了咧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你懂的”意味说。


    “这……这不是听说贵寨有办法嘛……心里……心里总存着点念想，这眼泪……它、它一时半会儿就……”


    “要是没念想，早就哭了。”


    这解释勉强说得通，但村民显然没完全信服，目光又转向阎灵，语气更冷了几分：“你呢？你是他媳妇？”


    “是。”阎灵回答得干脆。


    “你男人**，你看着也挺冷静。”


    村民上下打量她，这女子年轻貌美，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但气质不像寻常人家出来，这么早就结婚的。


    “你怎么不哭？你不难过？”


    这次所有人目光又都看向阎灵，而站在一边的墨轩和张恒已经开始努力酝酿哭意了。


    生怕下一个点名的是他们两个“弟弟”。


    阎灵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煽动，她瞥了一眼紧闭的屋门，随口便回答道。


    “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他在外边有人了，我们早就没什么感情。”


    这话一出，旁边的墨轩，张恒，连同还在尴尬中的松云子，都被阎灵震惊住了。


    松云子这个后悔啊！早知道他也编一下了。


    另一个年轻村民也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插嘴：“没感情？没感情你还带着他尸体，跑这么远来我们这儿？”


    阎灵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坦然，甚至带了点破罐子破摔的直率：“因为我和他弟弟好上了。”


    她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一旁还在轻咳的墨轩。


    所有人再次被震住，张恒和松云子都冷不丁被口水呛到，发出一阵压抑的咳嗽。


    连问话的村民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答。


    “咳咳咳！”


    这下不用努力憋眼泪，张恒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松云子更是差点把胡子揪下来。


    两个村民彻底懵了，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外面的人现在已经这么乱了吗”的难以置信。


    他们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觉得无从问起。


    这家庭关系……也太复杂了！


    “那…那你不管么？”


    年长村民看着站在一边的松云子：“你是她公公吧？”


    松云子可算是等到这句话了，连忙唉声叹气的摆手：“管不了。我儿子他**管不了啊…”


    年长村民清了清嗓子，决定不再纠缠这令人头疼的家庭伦理问题，反正他们的重点是尸体合不合格。


    他看了一眼年轻村民，年轻村民会意，点了点头，往前面房子过去敲门，听里面说了话又重新回到几人跟前。


    阎灵和松云子墨轩几人对视一眼，如果这次进不来，那就要想想别的办法了。


    “尸体……验看过了。”


    年长村民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板：“没有明显腐烂，也没有暂时符合初步要求。”


    几人心中稍定，看来能留在这了。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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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锋一转：“得先落户，我们这土地只埋当地人，你们先在这间屋子旁边的侧屋休息，不要乱走。吃的喝的会有人送来。等明天办完落户手续再叫你们。”


    他指了指旁边一栋看起来像是临时落脚点的矮屋。


    “那…我儿子呢？我得守着我儿子。”


    松云子脸上适时露出关切。


    “先停在这屋里，我们会看着。”


    年长村民不容置疑地说：“你们先去安顿。”


    就这样，阎灵几人被半监视地带到了旁边的矮屋。屋里只有简单的通铺和一张破桌子，窗户很小，位置很高。


    门被从外面带上，虽然没有上锁，但能感觉到有人守在附近。


    暂时安全了，第一步，算是混进来了。


    接下来，就是明天联系人开一张证明，进去寻找关缘的下落，并探查这落魂寨“复活”**的秘密。


    矮屋内光线昏暗，陈泽彬的“尸体”还留在那间空屋里。


    “怎么办？”


    松云子有些急：“不会真硬了吧？”


    “不会…”


    阎灵说完，见其他人都看着她，她连忙保证：“硬了我在给他找个身体。”


    到底最后也没让陈泽彬变硬，夜晚借着上香的空，阎灵将符纸给陈泽彬塞到手里，按老道的话，不怕硬，硬了还能用，就怕烂了。


    在小木屋里打地铺挤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除了阎灵守在这之外，墨轩松云子去市里，办理了过户手续，当晚三人没有回来。


    而这一晚，阎灵遇到了一个人。


    他自称是寨子的老村长，来看看即将埋入这片地里的家属。


    阎灵看着男人走进来，将门关上后就往她这边走。


    走的步子十分有节奏，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有规律的咚咚咚，咚咚。


    她有些好奇，不自觉沉浸在这样的节奏中。


    等老者坐下，老者将手架在桌子上，五根手指开始挨个有顺序的轻敲桌面。


    “咚咚咚咚，咚。”


    阎灵看着他的手指，听着有规律的敲击，渐渐入神。


    “妮儿，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