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灵闻言有些惊讶的看着张恒，她想过可能是张恒作恶了。


    再或者和那些活尸联手了。


    毕竟今天指南针，还有各种地图，都在张恒手里。


    他是勘测地理位置的，所有人都没想过他会带错路。


    可事实就是他们先是遇到了活尸群，又进了这个驻颜蛊的村子，现在还出不去了。


    究其原因，加上他那次去刑侦队保释阎灵身上的味道，阎灵不相信今天到这是巧合，可她万万没想到啊。


    张恒居然是关如山？


    眼前的张恒，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和老道口中当时已经有孩子的关局长年纪相差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阎灵知道驻颜蛊的“副作用”，不能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否则会激发驻颜蛊的怨念，所以…张恒一点坏事没做过？


    “是我。”“


    张恒”或者说关如山惨然一笑：“样子变了，是吗？因为那片逆鳞，也因为……驻颜蛊。”


    他重新戴上眼镜，仿佛借此平复心绪，声音重新变得低沉。


    “当年，我没有死。或者说我无意中发现关缘的魂魄还在，所以我拔了逆鳞，护住关缘，想要救醒我女儿。”


    他声音带着年轻人独有的清朗，去诉说着几十年前的事。


    “当时我想的是，只要带女儿出去，就能找到奇人异士，哪怕付出所有，我也不能让我女儿死去。”


    松云子时隔多年见到“老”领导，还是比他年轻的领导。


    尤其是老领导以张恒的身份进入749局后，他还带着张恒到处给孤寡女性送爱心，让张恒给他放风。


    他就不太好意思凑过去和老领导叙旧。


    但最终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那关缘呢？”


    “我…我带着关缘跑出去后，第一时间给我徒弟打电话。”


    张恒语气带着悲痛：“当时我徒弟和我女儿订了婚，原本打算结婚，我和他说，让他过来接我，我们去找人复活关缘。”


    “他说……”


    他声音带着沉痛：“他说云省有一个执念村，那个村子，能复活**…”


    阎灵听到这，猛地抬头看向张恒，也就是关如山。


    “可我们准备去的时候，出意外了，我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身体虚弱的几乎动弹不得，我女儿不见了，徒弟也联系不上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那几年走访了很多地方，也没能找到我女儿和我徒弟。我身边只有一个驻颜蛊。”


    说到这，张恒脸上露出苦笑：“后来，我隐姓埋名，用‘张恒’这个身份重新活动。我始终没有放弃寻找缘缘。活要见人，死…至少要找到她的尸骨，让她入土为安。”


    “所以，关缘的尸体，被你徒弟带走了？”


    松云子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老领导不领导的，直接询问：“那你徒弟你找到了么？”


    张恒摇了摇头：“没有，两人都失踪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追查一切可能与当**与龙、与逆鳞相关的线索。”


    墨轩填了一些柴火进去，抬头看向张恒：“所以你怀疑当初你女儿和徒弟的失踪，是因为那条龙，或者那片逆鳞？”


    “没错。”


    张恒的语气带着偏执和激动：“很多年前，我查到了云省，查到了关于驻颜蛊的一些古老残缺记载。”


    “我开始暗中研究、尝试培育改良这种蛊虫。我知道这是邪术，知道它原本的炼制方法残忍无比。所以我尽力寻找替代方案，只保留其锁住生机的特性。”


    “我身上的味道，就是长期接触和研究这种改良版蛊虫留下的。”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这次也是听说要来云省，我恰巧也知道了培育驻颜蛊的这个地方，我就想着…”


    “就想着能不能拿走一些做研究，或者…找一找我女儿。还有那个蛇灵，我怀疑…如果逆鳞当初被人带走，是不是带到这边来了？”


    阎灵听完，有些沉默，她还以为张恒和那个活尸是一伙的。


    没想到张恒是单纯将他们当做打手，这么多年驻颜蛊还生效，也就证明张恒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真就像他说的，一直在找女儿的尸体。


    篝火旁，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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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远比想象的更加曲折，更加悲情。


    关如山，这位曾经的副局长，竟以这样一种方式消失在人间，背负着丧女之痛和寻找女儿的尸体，孤独地寻找了数十年。


    松云子老泪纵横，站起身走过去，重重拍了拍张恒背后的树，哽咽着摇头，最后更是一把抱住了树嚎啕大哭。


    “老关啊，副局啊，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啊。”


    众人神色一怔，阎灵瞪大双眼，看着松云子抱着大树嚎啕大哭。


    篝火旁沉重悲情的气氛，被松云子抱着大树嚎啕大哭突如其来的举动硬生生劈开。


    “老关啊！副局啊！呜呜呜……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啊！一个人，背着这么重的担子，连样子都变了……呜呜呜……我的老领导啊！”


    松云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脸紧紧贴着粗糙的树皮，双手用力拍打着树干，仿佛那棵树就是沧桑巨变的关如山。


    阎灵、陈泽彬、墨轩，连同刚刚坦白完悲惨过往的关如山本人（张恒），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老道…眼神这么差么？”


    阎灵眨了眨眼，下意识看了看身边表情复杂的张恒，又看了看那棵被捶得树叶都簌簌发抖的可怜老树：“人和树……区别还是挺大的吧？”


    陈泽彬嘴角抽了抽，眉头紧锁，仔细观察着松云子的状态：“他……是不是菌子**了？”


    云省深山，有毒的菌子可不少，有些致幻效果一流。


    尤其是刚刚大家都沉浸在故事中，手中拿着汤都是留着暖手的，只有老道一口接一口的。


    喝了一碗没够，还加了一碗。


    张恒也愣住了，他设想过松云子知道真相后的各种反应。


    震惊，愤怒，同情，追问……唯独没料到会是这种……抱着树认亲的场面。


    他看着松云子那真情实感对着树哭诉的样子，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方才胸中激荡的悲愤和苦涩都差点被这滑稽一幕冲散了。


    “先别管那些了！”


    陈泽彬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朝松云子走去：“得赶紧给他催吐！谁知道他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