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航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真的没想过要害死她，王经理说就是吓吓她。”


    【所以…不是鬼？】


    【……真走近科学？】


    【就因为一万块钱，这么吓唬人？挺豁得出去啊。】


    【真是个狼灭，大半夜出去敲碗…】


    “等会，为什么你不想和陈雪分钱，最后是王经理下去敲碗？”


    阎灵奇怪的看着刘航：“还是说这个提议是你提出来的？”


    刘航顿了顿，半晌才小声解释：“因为王经理…追求过陈雪，但陈雪拒绝了。”


    所以那天其实王经理只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想要吓一下陈雪。


    “那天晚上，我陪着王经理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陈雪来电话，或者敲门。”


    第二天，刘航和王经理装作才汇合的模样，去敲门找陈雪。


    结果陈雪生病了，不能和他们去谈工程。


    刘航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不管是生病了没法去，还是闹着要回去，这提成，都没有陈雪的份。


    王经理更是嘘寒问暖，好好表现了一下。


    两人出去谈合作回来的时候，陈雪已经烧的人事不省。


    “我们带她去乡镇的卫生所，一路上，她好像烧的有些迷迷糊糊的，一直在说话，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的。”


    “等回来后王经理决定还是不吓她了。”


    他们两个大男人，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就提议让陈雪去市里住。


    好好养身体。


    可陈雪说什么都不肯，眼神直勾勾的，说要住在这。


    第三天，陈雪好像看起来好点了，他们便询问陈雪，要不要和他们去谈合同。


    他们两个人已经想好了，如果陈雪说去，那他们就和陈雪说，让她再休息一天。


    结果还没等他们两人说话，陈雪就说不去了，说她想要好好休息休息。


    刘航说到这，抬起头，眼里带着痛苦。


    “当时，我看她一个小姑娘，可能是因为我们吓到了，我就说，要不合同上加上她吧。”


    王经理当时一脸看傻子似的看刘航，更多还是防备。


    他以为刘航也要和陈雪做点什么。


    “你有病啊？她来这就开始生病，这合同是咱俩跑下来的。”


    刘航闻言没说话，等回到宾馆的时候，前台说陈雪一天没出门，也没吃饭。


    两人赶紧往陈雪房间里面跑，结果陈雪又发烧了。


    “我们两个没办法，只能带着陈雪去看病，路上，我们让陈雪回去收拾东西，咱们换酒店，这钱我出。”


    他说完，给自己点了个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卫生所的医生说陈雪水土不服，所以才生病，到晚上就发烧，是因为身体有炎症。”


    “可我觉得，如果不是我因为这一万块提成动了心，不同意王经理吓她，她也不会生病。”


    “所以，回去我就说你收拾东西，我带你去市里的酒店住，我出钱。”


    “可陈雪不干，非要在那住，我说那换一间房，她也不愿意，说…说她喜欢这个房间，好像归宿一样……”


    阎灵听着，心里知道其实是第一天陈雪听见敲碗的时候，惊惧之下掉了魂。


    住的是尾房，加上剪刀煞，她那时候已经魂魄不稳。


    如果早点换房间，早点换酒店，她回去好好养一养，找人叫叫魂，就什么事都没有。


    可她没有，到了第二天，她的魂已经都不稳了。


    所以她会下意识喜欢呆在那，因为那里困着她丢的魂，她只有在那间房才是完整的。


    才会感觉舒服。


    “第四天我们去敲定最后的环节，回来的时候…”


    刘航说到这，声音发抖，眼神不再是懊恼后悔，而是深深的惧意。


    他抬起头，眼神惊恐的看着阎灵和陈泽彬。


    “前台说…说她一直没出门，敲门送饭也不开…我们…我们就赶紧上楼。”


    刘航说到这就停了下来，眼神中不再是恐惧，而是迷茫。


    那种恐惧到极致的茫然。


    张着嘴，嘴唇翕动几次，好像也不知道该如何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阎灵和陈泽彬对视一眼，到了最重要的地方了。


    “那天…我们约好，第二天一早就去签合同，我已经想好了。”


    刘航开始剖析那天的心情：“我不要两万提成了，我可以和陈雪分提成。”


    “所以，那天上楼，我不顾王经理的阻拦，执意收拾东西，拖着行李箱去找陈雪。”


    那天晚上，他和王经理回去后，听到前台的话，就开始往楼上跑。


    结果陈雪开门了，脸色虽然还是惨白惨白的，但听说要换酒店，明天就要回去了。


    陈雪还是点头，说收拾东西。


    刘航看着陈雪这样，心里沉甸甸的。


    因为一万块钱，害的小姑娘病恹恹的，他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儿。


    所以他不管王经理的话，上楼开始收拾东西。


    王经理也没招，这东西，劝也劝了，出去住好酒店花的又不是他的钱，他索性和刘航一起收拾东西。


    两人拎着行李箱，顺着水泥楼梯往下走。


    宾馆里面都是农民工，空气中好像都飘着泥砖的味道，我们到了她房间，她还没开始收拾东西。”


    刘航拎着行李，和王经理进去帮忙收拾。


    “还没收拾东西么？”


    他看了眼自从开门后，就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陈雪。


    “我帮你收拾吧，你身体不舒服就歇一会。”


    刘航心里有愧，也不敢和陈雪对视，就开始帮忙收拾行李。


    可收拾收拾，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都没拿出来。


    就连毛巾，牙刷，也都是干的，房间中没有饭菜的味道，也没有盘子盒子…


    “你没吃饭么？”


    刘航没话找话：“一会我们去市里，我给你点外卖吃。”


    正收拾着，就听陈雪幽幽的声音响起：“我去上个厕所，然后再走。”


    此时行李箱已经收拾完了，王经理和他坐在一边抽烟，等这陈雪上完厕所出来。


    可烟还没抽两口，王经理脸色一变，手猛地拉住刘航。


    “快走。”


    “什么？”


    刘航不明所以，看着手中才刚刚点燃的香烟。


    “去哪？”


    “别问，拿着东西走。”


    王经理脸色刷白，和陈雪难看的脸色有一拼，烟也不抽了。


    刘航只觉王经理握着他的手像是铁钳一样，牢牢的扣着他的胳膊。


    “陈雪…”


    他想要开口喊陈雪一声，结果就见王经理一下甩掉烟，手死死的捂着他的嘴，眼睛圆瞪。


    将他推出房间，又拉着行李箱。


    一路往楼下跑。


    刘航被他这模样搞的有些怕，也跟着往楼下跑。


    直到出了宾馆的大门，王经理才哆哆嗦嗦的掏出烟，重新给自己点了一根。


    “到底怎么了？”


    刘航不解地看着王经理：“陈雪还没下来。”


    谁知，这一问，王经理目光惊恐，看着他，说了一句话。


    “陈雪…下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