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玄门落寞了，阎灵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玄门中人，就如此年轻。


    既然警局也能有玄门的人加入，那她是不是也可以？


    “我听到的，看到的，算到的就是这些。信或不信，是你们的事。”


    阎灵依旧用那种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如果我是凶手，我不会用这种方式把警方的视线都引过来。”


    “更不会兴师动众就卜卦算出来尸体所在方向，引你们去发现。”


    她的话堵死了对方继续追问信息来源的可能性，却又点出了一个无法反驳的逻辑。


    陈泽彬微微眯起眼，似乎在重新评估她，问询室陷入僵持的沉默。


    突然，问询室的门被敲响，一个年轻警员探进头，脸色激动又怪异，压低声音对赵志强说了几句。


    赵志强脸色瞬间铁青，转头看向阎灵时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


    “阎小姐，我们想知道，你在直播间算出来的那个位置，是有什么不对？”


    他声音严肃，表情郑重地看向阎灵：“我们信息部在你所说的位置，东北方向，高处，和五行水有关，发现了一个冷库。”


    阎灵眼神奇怪，仿佛不明白他们怎么那么笨啊。


    她不都说了那地方是尸体了么？


    “我不是说了么？和我连麦的冤魂，尸体在那个方位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蕴含着巨大的信息。


    冷库，尸体…


    又是凶杀案？


    “胡闹！你知道这话说出来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赵志强厉声呵斥道：“这样的话你怎么能随便就说出来！你有什么证据！”


    “我算出来的啊。”


    阎灵对赵志强的怒火视而不见，依旧声音轻缓，仿佛在说今天吃了什么菜一样简单。


    “胡闹！荒谬！卜算？你怎么不算算凶手身份证号呢！”


    他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但城南水库案的应验又像一根刺扎在心里。


    万一呢？万一又被这个精神病说中了呢？


    “你去看看不就行了。”


    阎灵悄悄掐了下手指，胸有成竹道：“就那个冷库，查一查就知道了。”


    “赵队。”年轻警员敬畏地看了眼阎灵，小声凑到赵志强身边道。


    “要不，咱们派人以食品安全检查的名义，去他们的冷库看看？”


    赵志强看阎灵老神在在的模样直咬牙。


    “去！带回来一些样品回来抽查，要是什么都没有，你就等着受法律的制裁吧！”


    “阎灵。”


    陈泽彬的语气极其郑重：“你暂时不能离开。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更全面的评估。”


    他的措辞谨慎：“在此期间，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关于你的直播行为，也必须暂停。”


    这几乎是变相的软禁和控制。


    赵志强张口，想说刑侦局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扣押二十四小时。


    长时间的扣押是不合法合规的，但终究还是没有反驳。


    如果阎灵真是凶手，那他们就没扣错。


    如果阎灵不是凶手，今天短短一天的时间，就破获两场大案，而且主要信息线索都是来自她的直播间。


    将她扣押起来，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至于去冷库一无所获，那阎灵就是报假警，赵志强从没想过这种可能。


    好像潜意识里，他已经相信了阎灵的话。


    赵志强勉强说服自己，想着一会如果阎灵闹起来，他好将准备的说辞都说出来。


    结果阎灵非但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嚷嚷这你没有权利。


    也没有害怕的哭闹。


    反倒是一脸的坦然。


    “我可以睡觉么？”


    阎灵认真询问：“坐在这里有些不舒服。”


    赵志强：他就知道，他又想多了。


    口中的话上不去下不来，只能梗在喉咙间。


    对着门外张悦摆了摆手：“先带她去休息室。”


    阎灵拎着行李箱和包裹被暂时安置在市局内部的一间休息室里，门外有人看守。


    两部手机都被收走，切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阎灵却对此毫无异议，这里可比出租屋要好上许多，有空调，休息室里还有一个电视。


    她平静地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呼吸平稳，感受难得的睡眠。


    监控屏幕前，赵志强和几位技术人员熬得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屏幕里那张过分平静的睡颜，试图找出任何一丝破绽。


    “队长，她…她就这么睡着了？”


    一个年轻警员忍不住嘀咕：“这作息也太健康了吧？居然睡前都不需要玩会手机？陌生的地方，说睡就睡，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


    赵志强沉默不语。


    反倒是陈泽彬目光深邃，反复摇晃龟壳，倒出铜钱，看着卜算的结果眉头拧成一团。


    八字纯阴，命带七杀，刑克六亲，此人命星早黯，魂魄不在！


    怎么可能！？


    可不管是他用阎灵的八字起卦，还是用她的名讳起卦，都是一样的结果。


    数个小时后，抽检报告便出来。


    这个报告，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同时胃部翻涌。


    法医抬起头看向赵志强，声音干涩。


    “赵队，我们化验冷库中所有样品，在福佳鸡块中，发现异常，初步判断，里面有人肉和皮肤组织，正在做dna数据库进行对比。”


    赵志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竟然…又是真的！


    “先做对比，找寻一下受害者。”


    赵志强立刻将人都喊过来：“集合！”


    他看向包装袋上的鸡块加工厂位置：“出队！封锁福佳鸡块加工厂！”


    夜深了，办公室里飘起泡面和外卖的味道。


    几个熬夜整理碎尸案的警员凑在一起吃宵夜，吸溜泡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休息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阎灵站在门口，鼻尖微微动了动，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不远处工位上，小李刚打开还冒着热气的麻辣烫。


    她走了过去，脚步很轻，直到小李头上笼罩了一层阴影。


    小李一抬头，对上阎灵毫无波澜却直勾勾盯着麻辣烫的眼神，吓得差点把筷子扔了。


    “阎、阎小姐？有什么事吗？”


    “饿了。”


    阎灵言简意赅，目光依旧没离开那碗红彤彤的麻辣烫：“我晚上和你们一样，也供饭吗？”


    小李：“……啊？”


    周围几个吃宵夜的同事也愣住了，面面相觑。


    这……什么情况？供饭？


    谁家监禁观察还供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