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醋坛子

作品:《早死发妻只想苟住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陆迟的声音低沉,不缓不慢却如骤雨般打在温厌岁身上。


    “我,我……夫君。”温厌岁极力稳住心态。


    她的声音隐隐打颤,“这不是应该的吗?你同我说的,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该这样吗?”


    “夫人太天真了,很多事情做的决定考虑不周全。”陆迟笑了笑,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


    他话锋一转,问:“这些天都和谁见过面。”


    “……梁妈。南云。”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他们。”陆迟打断她。


    温厌岁低下头,有种被扒光了的错觉,他好像在捉奸一样。


    “……冯隐。”温厌岁怯怯的说。


    “碰巧遇见而已。”


    陆迟松开温厌岁的手,坐到床沿上去。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他盯着温厌岁不敢抬起来的脖颈,想起刚刚看见生龙活虎笑容满面的冯隐。


    失重感倏地袭来,遍布全身。


    他还以为冯隐那个短命鬼会直接死了。


    “我想我们之间连个生人都不如。你怕我戒备我胜过温家人,敬我疏远我胜过仇人。”陆迟沉眉看着她,沉默片刻从酸涩的喉咙挤出几个字。


    他道:“你其实是恨我。”


    温厌岁猛地抬起头,“不是!我不恨你。”


    事情发展到了诡异的地步,陆迟刚刚不还好说话的嘛。


    “我待你这般是因为我自小就惯了看人脸色。陆大人又是名门贵族,还是姐姐的未婚夫,我怎么可能待你同其他人一般。”温厌岁说着扑通跪下去,倒不是想同陆迟求情,实在是腿软的厉害。


    她来到这里这么久,逆来顺受惯了,就没硬气过,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的。


    “你们不能要我软弱还要我刚硬,不能总是就欺负我。”温厌岁说着就哭了,眼泪宣泄着委屈。


    陆迟知道什么。他会杀了她,这要温厌岁怎么说。


    “我欺负过你吗?”陆迟起身蹲下去双手穿过温厌岁的腋下,将她抱起来坐到他腿上。


    两人镶嵌似的在床沿上对坐着,她哭凶了,嘴巴喋喋不休起来。


    温厌岁道:“自从那晚我无意撞破你办案你便提防我,还绑了我二哥恐吓我,又让我送我二哥回去让我二哥骂我。你就是欺负我。”


    “我既不是有意也没有那份心,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冷着我。我多想你不理,我害怕你不喜,这要我怎么做?我怎么做才好?不如将我休了,大人眼不见心不烦,我也好不多想不受怕。”


    “你这样想的?”


    “不止。”温厌岁豁出去了,与其日日夜夜受折磨睡不着,不如今日说明白了。


    她接着说:“你才是恨我。恨我不是大姐姐,恨我位低人轻,恨我痴傻无用。”


    “不。我只怨你怕我不想我。”陆迟轻声道。


    他离她很近,几乎以额相抵。


    温厌岁抽泣着慢慢冷静下来,回味方才说的都是些胆大包天的话。


    “我,我错了。”她眼角噙着泪,软下来。


    陆迟笑了一下,半阖眼不语。温厌岁对他有所保留,还是不肯说实话。


    他看出来了,可见她这般可怜模样又不想追问了。糊涂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再次劝自己别执着无用的事。


    温厌岁心扑通扑通跳着,一下比一下重,她看不懂陆迟的意思。


    不说话是做什么。


    温厌岁皱起眉头,“到底要我怎么做?我们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她挨他更近了,两人的呼吸交汇,鼻尖触碰在对方的脸颊上。


    或许是天气太热昏了脑袋,温厌岁不自禁想挨得再近些。


    眼里住的他跑到心里去,心里想说的话钻到他耳朵里,都已经全盘告诉他了。温厌岁经过陆迟的拷问是真的想定下来,想就此稀里糊涂的。


    只要陆迟没有动杀心,只要梦只是梦。


    那便什么都不想……


    反正已有了后路,此刻就沉沦下去什么都不想。


    温厌岁脸颊滚烫红了一片,眼泪滚动都落在陆迟脸上。


    陆迟没想过温厌岁会主动吻他。


    如果这是为了逃脱他的审问,那太狡猾了——她成功了。


    陆迟半眯着眼睛,细细感受唇间的温热,软糯的唇瓣似糯米糍。不对,比糯米糍还要软些。


    陆迟的眼睛始终没有合上,他想看看温厌岁到底是什么心思吻他。


    她的眼睛比她任何话语都要诚实。


    可是这种时候温厌岁双眼紧闭着,泪水盈盈落下。


    陆迟皱了皱眉,喉间有一股苦涩。


    “温厌岁。”陆迟拉开她,红肿的唇不似平常清冷。


    “你喝酒了?。”


    温厌岁胡乱吸气,“今天太闷了。一个人的时候喝了两杯。但是你放心!我没有醉!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都想错了吗。既然如此,我不想了,我什么都不想了。”


    陆迟静静看着她。


    温厌岁红艳艳的小脸水汽萦绕,“夫君,你想我怎么做?”


    陆迟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忍不住干咽两下。


    “往事就此翻篇,我们好好做夫妻。”


    温厌岁瞬的被翻了个身,她后脑勺枕着一只手,准确来说是被一只手扶着。腰上也有一只,正游走在她的里衣和皮肤之间。


    温度的不对等,让温厌岁觉得十分炽热难耐。


    “唔……”


    主动权被陆迟夺去,温厌岁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她的手触碰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时瑟缩回去,半路就给陆迟逮住。抓着她的手腕让他抚摸上来。


    温厌岁感受到隔着皮肤血肉有一颗欲炸出来的心在拼命狂跳。


    她迷糊了--这种时候会热血沸腾导致心跳加速是很人之常情。她的目光上移看向陆迟的脸,见他脸颊绯红,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的丹凤眼染上情愫,好不风流。


    “你是不是……喜欢我?”温厌岁发出的声音下了自己一跳,酥软无力,像溺死在烈酒里的幼鸟。


    陆迟抽神回她,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从鼻腔里,头颅里,胸膛里,心里。


    温厌岁应该是听见了,原本通红的脸更加热气腾腾。


    两人的双手在彼此身上游走,汇聚时候相互扣紧。意外的很贴和。


    混乱的发鬓黏糊在一起,热气像是传递过去,冰冷的发丝也有了温度。


    温厌岁想自己是疯了。就是要同房也不该在这种时候。


    毫无计划,非常突然。


    其实最好不要发生这种事情。但是作为夫妻怎么可能避免。


    尤其是一方对另一方有情意的情况下。


    那就只能祈祷……


    “不要走神。”陆迟的声音越发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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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回来,他是打算好好和温厌岁聊聊,心平气和的那种。


    但是冯隐回来了--


    这种时候温厌岁吻他撩拨他,估计不太真心。


    陆迟明白,不拆穿。


    耳鬓厮磨之间,听着她的凌乱的呼吸声,陆迟觉得不可思议。


    “你是真的愿意吗?”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很可笑,但是陆迟忍不住。


    如果不愿意呢?


    “愿,意。我都,愿意的。”温厌岁一顿一顿的回他,而后又叫了他一声夫君。


    “温厌岁。”


    “嗯-”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好。”温厌岁闭上眼睛,怎么可能好呢。床榻上的话怎么能信呢。


    陆迟信了,他眼眶红起来,笨拙的轻吻温厌岁的脸颊。


    起起落落之间,心的距离时远时近。外头雨声渐大,盖住了屋里的声响。


    骤雨不停,空气里的风都带着雨水。


    屋里温厌岁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发呆,任由陆迟给她擦拭。


    陆迟问她饿不饿,温厌岁摇头。陆迟让她睡会儿,她还是摇头。


    纵使疲惫,也不愿睡。


    温厌岁耷拉着眼睑,整个人如同棉花飘在水面上躺着轻轻喘气,她感觉身体越来越重,快要扎进淤泥,慢慢长满根系快要结出藕断丝连的果。


    陆迟看她丢魂的模样,想了许久问她:“后悔了?”


    温厌岁懒洋洋抬头看他,“--不是。”


    “我,就是累了。不困。”她枕着枕头,转过脸对着陆迟。


    陆迟给她擦脸,擦头发,动作都慢悠悠的。


    “陆迟。以后多和我说说话吧。”温厌岁忽然这样说,神色平静,多的只有疲倦。


    床边点了一盏灯,套着椭圆画着杜丹的罩子。灯火不全,小小的灯芯是米黄色的,其余都暗了好几个度,有的甚至变了色,灰扑扑的。


    温厌岁的脸被盖了一层灯光,灯火葳蕤之下,添了几分温柔。


    陆迟低头蜻蜓点水吻了她的额头,“好。”


    这晚温厌岁到二更才睡着,那个从她来到这就纠缠她的梦依旧没有放过她。


    只是这一次有点不一样。


    陆迟勒住她的脖子时在哭,那条白绫时紧时松,最紧的时候也没法取她性命。


    温厌岁憋着一口气铆足了劲推开他,竟真的将他推开了。


    第一次从陆迟的手里挣脱出来,温厌岁懵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白绫和纠缠其中的陆迟。


    这这这这这,太奇怪了。


    温厌岁回过神来陆迟已经从地上起来,她旋即转身逃跑,却又给白绫勒住脖子。


    这一次,白绫发挥他该有的力气,只一下绞死了她。


    温厌岁一激灵倏地睁开眼,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冷汗。


    她起身要下床,却发现陆迟还没醒,还搂着她。


    “今日怎么这般早?”陆迟睡眼惺忪,懒懒的动了身子,将温厌岁拉到怀里。


    温厌岁眼里透着迷茫。


    “我……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是吗?那再睡一会。”


    “……好。”


    后来温厌岁迎接了无数个这样的早晨,只是那个梦再没有那次的变数。


    大燕永熙十五年,七月二十九。


    陆迟官至户部右侍郎,兼任太子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