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季恬恬。”


    “她是季呦呦。”林影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不敢进进去。”


    “我也不敢。”


    “还有五分钟，我们的游戏就结束了。”广播欢快的声音响起，“惩罚也要开始了。”


    钟声响了十一下，季呦呦带着七八个小孩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刚一抬头，就和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对上了。


    “嗨，还没走呢？游戏结束了，我们去操场集合吧！”季呦呦面色如常地打了个招呼。


    姐妹俩拦住了她：“季呦呦？”


    “啊？叫我吗，我是季恬恬呀？”季呦呦拉着季小小拐了个弯。


    “我记住你了。”


    季呦呦没理会，一溜烟向操场跑去。


    “游戏结束了，让我们看看是谁要接受最后的惩罚？”


    “我们的老鼠队这次居然反败为胜了呢～那我们挑选一只要接受惩罚的小猫吧～”


    只挑一只吗？你猛的抬起头，大屏上果然是季暖暖的名字。


    “让我来想想这次的惩罚是什么呢？”李丽芬踩着她的绿色高跟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操场上。


    “哦～你是一个爱哭的小姑娘，我看出来了。”李丽芬的指甲刮过季暖暖的脸，“那就惩罚你永远都不能哭好了。”


    季暖暖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到了眼睛里，刺的生疼，她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睁不开了！季暖暖惊恐地发现，她的眼泪又出来了，但却无法从眼睛里流出来，只能在眼眶里堆积。


    “这样就再也不会有眼泪流出来了。”李丽芬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新作品，“好了，这是哪个班的小朋友，领回去，我们的户外活动时间到此结束。”


    季小小第一个想冲过去，但是你和陈瞳死死按住了她。


    季恬恬也在陈野手底下拼命挣扎。


    季呦呦捂住了嘴巴。


    一个带着眼镜的女生沉默着上去，带回了季暖暖。


    夏之语拉着季暖暖的手，走进了教室。


    班里的孩子一如既往的在玩闹，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今早的处罚有什么不对的。


    夏之语深呼一口气，帮助季暖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季暖暖一只在哭，眼皮被泪水充满，鼓起。


    “你们看她，像不像两个气球？”长了五只手的男孩笑嘻嘻地问。


    一瞬间，所有小朋友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季暖暖身上，“那……如果我戳一下，她会不会破了。”


    一个的女孩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指，她的手指细细的，想针一样。


    “别！”夏之语正在帮助主教老师调试课件，余光瞟到立刻飞奔过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季暖暖的眼皮已经被戳破了，积攒的泪水混着血水哗的流了出来，眼皮耷拉在灰白色眼睛上。


    “啊——”季暖暖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为什么？为什么季恬恬要抛下她？为什么季呦呦不救她？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被选中？为什么为什么？无数个愤怒的为什么冲破她的胸腔，转化成了那一声尖叫。


    “监测到课堂秩序被扰乱，请本班实习老师迅速安抚幼儿，维持正常课堂秩序 。倒计时：三分钟。”


    夏之语手忙脚乱地上前，却被季暖暖挠了一爪子，看得出她很用力，都见血了。


    夏之语下意识后退一步，又想到了先例，咬牙上前。


    “安抚失败！已通知保安！”


    夏之语被架走了。


    禁闭室在教学楼的最底层，和上面的绿色世界完全不同，这里一切都是黑漆漆的。


    夏之语被推进了一道铁门，迎面而来的一股恶臭。


    “我要呕……在这里呕……几天？”夏之语抵着铁门问道。


    “时间到了自然会来。”保安不耐烦的说，啪的一声，关上了铁门。


    夏之语靠着铁门，捂住口鼻，在墙壁上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人对未知的黑暗会本能的害怕，她想找一找有没有灯。


    她摸到了一个凸起的小球，她摁了下去。


    一盏昏暗的灯照亮了房间。


    成堆的垃圾，什么都有，食物的残渣，女人的头发丝，男人的唾液，动物的排泄物，腐烂的……尸体……无数的绿头苍蝇在空中飞舞，地上是在蠕动的白色的驱虫。


    墙上是暗红色的血迹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粘稠液体。


    夏之语的颤抖着抬起脚，看见了数十只驱虫的尸体。


    “呕——”这回她真真切切吐了出来。


    她的隔壁，季青安紧紧靠着房门，脱下外衣捂住口鼻，她的面前，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季青安警惕地注视着自己的四周，因为她似乎刚刚听到了，老鼠咀嚼食物的声音。


    过了好长好长时间，那个声音并没有响起，季青安安慰自己可能是幻听了，稍稍放松了一下，她的思绪控制不住地飘向了自己的妹妹。


    游戏结束了吗？她的四个妹妹还好吗？游戏的惩罚……她们还好好活着吗？尤其是季暖暖，她最爱哭……


    季暖暖正在哭，所有愤怒的情绪在那一声吼之后并没有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和委屈，于是季暖暖又哭了。


    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但凡有东西上前，都会被她挠一脸。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睛变成了翠绿色 。


    “咦？”冷眼旁观的方老师终于走到了季暖暖身边，他轻轻松松卡住了季暖暖乱挥的双手，搬开她的眼睛仔细查看。


    “不够彻底啊！”他感叹了一句，下一秒，干脆地扭断了季暖暖的双手。


    “啊啊啊啊——”一阵尖叫后，季暖暖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


    “季恬恬！”


    圆老师站在季恬恬的面前，绿色的粘稠液体喷溅到她脸上。


    “我刚刚说了什么，起立，重复。”


    季恬恬慌乱地站起，她刚刚好像听到季暖暖的哭声了。


    “天—空—”陈野站到一个可以让季暖暖看到的地方，指了指窗外。


    下一秒，她就被圆老师挡住了。


    季恬恬硬着头皮：“天空。”


    “什么的天空？”圆老师继续逼问。


    季恬恬看了看窗外：“绿色的天空。”


    “常识性知识错误！处罚！”


    季恬恬害怕地闭紧了双眼 ，半晌，却没有动静。


    季恬恬悄悄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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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的颜色从她眼中褪去，变成了一种浑浊的灰色。


    这不是个很严重的惩罚，季恬恬松了口气，比起季暖暖已经好太多了。


    下课铃声终于响了，季恬恬迫不及待地坐了下去。


    厨师推着灰色的大桶走进了教室。


    季恬恬站在打饭的队伍里，踮起脚尖，想看看今天中午吃什么，桶里的东西闻起来真的很香。


    一碗灰色的炒饭终于到了季恬恬的手里 ，季恬恬迫不及待地大口了起来。


    很香，很好吃，好吃到她把头都埋进了碗里。


    “还有吗？”季恬恬抬着碗，来到了厨师面前。


    “当然还有，爱吃饭的好孩子！”厨师笑眯眯地摸了摸季恬恬的头，又给了她满满一大碗 。


    季恬恬很快又吃完了，她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胀起来了，可是她口中的唾液依旧在不受控制的分泌。


    她竭力遏制住自己想吃饭的欲望，将碗送给了厨师。


    午饭吃多的后果是季恬恬睡不着觉。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


    时间很快就来带了一点，所有的小孩都睡着了，季恬恬实在难受，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的目光在教室里四处乱瞟，寻找老师。


    窗外的灰色人影看起来很想今天带帮助她的老师，她一步一步向窗户走去……


    ———————————————


    “本次会议的重中之重就是本周的迎新会，请给我老师务必保证不出差错，另外，你们实习老师需要整体上台表演一个节目，内容自拟，但务必一个不落。”


    “今天的午休取消，你们直接去教室吧，好了散会！”


    “我们拉个新群吧！”陆曼曼打开了手机，“然后选一个队长，组织大家排练。”


    “你来当队长吧！”你上前对她说。


    “我可以啊，但其他人呢？”


    没人出声，沉默似乎已经成了实习生们的常态。


    “那我们确定一下练习的时间？”


    你突然想起来了今早那张册子，你摸了摸，它果然还在裤兜里。


    你拍照发到了群里：“这是我找到的时间表，你们看一下。”


    群里的照片转了又转，却显示加载失败。


    你重新发了一遍，依旧如此。


    陈野和高冉思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你不死心 ：“你们直接过来看吧！”


    众人拿着那张纸翻来覆去看了三遍：“这不是一张白纸吗？”


    “这是规则，你自己发现的规则。”高冉思抽回了纸，交到了你手里，你直接告诉我们排列时间吧！”


    “为什么不让她念一遍？”有人发出疑问。


    “念不出，自己发现的规则只能自己知道。”


    那人还想说什么，你打断了她的话：“五点半到六点，就在教室外，这是唯一的时间。”


    “时间太短了，总共只有一个半小时，根本来不及。”


    “或者我们可以试试，向领导申请，周二和周四的午休。”


    “谁去？”


    此话一出，全场又安静了下来。


    “抽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