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你的债主回来了!

作品:《乡村命师

    女人眼中的赞许一闪而过,点了点头。


    “没错,我是个扎纸匠。”


    她随手一挥,姿态优雅。


    “这些人,都是我的手艺。”


    “啊!”


    售票员盛慧看到那些纸人,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脸色惨白如纸。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仇,可以报。”


    “但你用‘太岁五运’这种邪术,引动一整车无辜的人给你陪葬,这就过了界。”


    “坏了规矩。”


    陈小伟听到这话,本就惨白的脸彻底没了血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辩解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蚀骨的怨毒。


    “让他死?”


    “不,死,太便宜他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像一把锥子,狠狠刺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要他活着!我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财富、地位、女人,所有他在乎的东西,一样一样地被碾碎!我要他在无尽的恐惧和绝望里,夜夜被噩梦啃食!凭什么?!”


    “凭什么他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能风风光光地当人上人!”


    “我若让他轻易死了,岂不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我皱起了眉:“所以,这就是你滥杀无辜的理由?”


    “呵呵!”


    女人发出一阵冰冷的笑,笑声里充满了破碎和疯狂。


    “如果我跟你一样,生来就好命,我当然也会满口仁义道德,劝人向善。”


    “可是,我不是。”


    “我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


    “我现在能站在这里,能重新呼吸,唯一的念头,就是看着陈小伟下地狱!至于其他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她盯着我,眼神里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和悲凉。


    “小朋友,你太年轻了。这个世上,有些恨,是刻在骨头里的,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我沉默了。


    我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恨意,已经凝如实质,那是一种经历过极致绝望后,从灵魂深处燃起的、焚尽一切的业火。


    我不知道在陈小伟那个“身不由己”的故事版本里,到底隐瞒和篡改了多少血淋淋的真相。


    “为了一个陈小伟,搭上几十条人命,你觉得……值得吗?”


    我只能如此发问。


    女人的脸上露出极尽的嘲讽,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值得?”


    “等你听完我的故事,你就不会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了。”


    “你只会想,用什么样的方法折磨他,才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目光化作两柄淬毒的利刃,死死钉在陈小伟身上。


    陈小伟再也撑不住了,浑身一软,整个人瘫倒在车厢的地板上,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女人看着他这副丑态,幽幽地开了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心里。


    “陈小伟。”


    “你还记得我吗?”


    “我叫优优。”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意外啊?”


    陈小伟猛地抬起头,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女人那张脸时,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彻底崩溃了。


    “优优……对不起……对不起!”


    他涕泪横流,像条死狗一样在地上蠕动着,重复着这三个字。


    “对不起?”


    优优冷笑。


    “如果一句‘对不起’有用,这世上还要刀子做什么?还要律法做什么?”


    陈小伟绝望地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


    优优不再看他,目光飘向了窗外的黑夜,陷入了悠远的回忆。


    “二十六年前,我十九岁,跟着我父亲在乡下长大。我爹是个杀猪的,村里人都叫他屠夫。”


    “我娘死得早,是我爹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他那个人,不爱说话,可他疼我。在那个女娃读书都稀罕的年代,他却咬着牙供我念书。”


    “十九岁那年,我爹舍不得我嫁远,就给我招了个上门女婿。说实话,我第一眼就不喜欢他,我总觉得他心里藏着事,眼神躲躲闪闪的,像条见不得光的野狗。”


    “我问过他,他什么都不肯说。我读过书,我知道夫妻过日子要坦诚,他不说,我就不让他碰我。我以为这样能逼他开口,谁知道他就是个闷葫芦,嘴比蚌壳还紧。”


    “他在我爹面前倒是装得人模狗样,勤快又老实,我爹让他干啥他干啥,在村里也落了个好名声。日子久了,我也累了,心想只要他踏实过日子,那些过去也就算了。我开始暗示他,可他要么是真傻,要么是装傻,一直没动静。我一个女孩子家,总不能主动扒他裤子吧?”


    “就这样,我们一直做着挂名夫妻,没孩子,没少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直到我爹死后,他才终于碰了我。”


    “可我当时不知道,从那一刻起,我就掉进了一个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说到这里,优优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死寂。


    “我爹临死前,抓着我的手,告诉我他酒窖里藏了个宝贝,是个‘太岁’,让我拿去卖了,换来的钱,够我和陈小伟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可是,等我爹下葬后,我再去酒窖里找……”


    她的声音顿住了,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而凄厉的笑容。


    “太岁,不见了。”


    “等等”听到这里,我心头一跳。


    不对劲。


    这和陈小伟的说辞,有根本性的出入。


    我打断了她:“等等!”


    我的视线转向陈小伟,声音冷了下来。


    “你是说,你父亲临死前,亲口告诉你那东西是太岁?”


    女人点头,怨毒的目光死死锁在陈小伟身上:“是,我父亲说,那是太岁,拿到城里能卖很多钱!”


    瞬间,车厢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我看向陈小伟。


    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脑袋埋得更深,整个人缩成一团,连跟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男人,从骨子里都烂透了。


    昨晚那种生死关头的逼问,他嘴里吐出来的,竟然还掺着谎言。


    女人凄然一笑,那笑声里满是嘲弄。


    “怎么?他跟你说的,不是这个版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