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窈闭着眼，睡梦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离她很近，又好像很远，睡梦之中也感觉到一阵注视。


    安神香渐渐飘近，她感觉她被人稳稳抱起，突然的动作让她忍不住皱眉，就感觉到对方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她从来没听过，温柔的语调开口：


    “睡吧。”


    让她感觉在梦境里面，她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音，明明应该很陌生，却意外的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却总是无法睁开眼，只能下意识靠的更近一点。


    .


    等到有意识的时候，她有些迟钝睁开眼，却对上一双愣怔的眼，绑着高马尾的少年撑着脸，好奇地看着她。


    她一眼就看出是白暗。


    明窈：……


    看见她醒了，穿着黑衣劲装的白暗还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直直看进那双含着一汪池水的杏眸里。


    明窈警惕打量四周，白炽灯光晃眼，室内摆放着许多不同的审讯工具，看起来还很崭新，无不明显地告诉她，她现在身处审讯室。


    白暗语气雀跃：“你醒了，小矮子。”


    他好心情的嘴角勾起，看向面前的小雌性，眼睛却没眨一下，不像是要审讯的样子。


    明窈正想忽悠眼前一根筋的白暗，就听见门被打开，进来另一个熟人，黑明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雌性已经醒了。


    他冷漠的坐下，看白暗眼睛一眨不眨看向明窈，他神色有些复杂。


    他最终让白暗回到作为座位上，掩饰性地问：“你为什么混进黑市。”


    明窈没想到她昨天都跳海了，也被这两个人给她捞起来审讯了，这两人是不是阴魂不散？


    她看向面前神色冷漠的黑明：“因为想知道你为什么刺杀我，下单的人是谁。”


    明窈看向黑明，原本不暴露身份还好，偏偏黑明知道她是帝国的公主，现在好了，她听闻黑市钱是一切，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


    实在不行……她出钱买自己的命，黑市属于中立的势力，谁付钱就为谁做事。


    原本就不富裕，看来得雪上加霜了。


    黑明不置可否，他看向雌性身后那一面单面镜，他知道，镜后还坐着一个人。


    冷漠询问：“黑市的人需要注册身份，无论是卖家还是买家。”


    “你没有电子身份吧。”


    明窈觉得对方明知故问，她看着也不像有的人啊。


    抿唇看向手腕，谢临渊给她戴的手环还好好的在，星脑却被摘下来了。


    就看见面前落下一张纸，明窈不解抬头，就听见黑明冷漠的开口：


    “接下来，由执法队审讯，问什么说什么。”


    明窈眼睛微垂，男人看见小雌性这个模样，他语气顿了一瞬。


    “你的电子身份是由谁伪造的，我们发现你有一条假的电子身份。”


    “如果说出对方的身份，可以放你回帝国。”


    明窈皱眉，她怎么隐隐约约觉得这个问题像是在考验她，或许考验这个词并不算准确。


    她想都没想，就开口：“是帝国一个叫张三的兽人伪造的。”


    无比诚挚，说话期间很正常。


    黑明冷漠神情差点维持不住，这张三和明天一样敷衍的名字，雌性很明显在说谎。


    他还没开口，就看见他的同事在本子上记下来，白暗写下张三两个字。


    黑明：……也不是没人信，他旁边人还真信了。


    不过，黑明要提问的重要问题不是这些，他看向桌面，最终看向雌性的一双眼，冷漠开口：


    “你有没有后悔做过什么事？”


    明窈愣了一下，她突然想起那抑郁视频里面，她一直说的对不起，后悔不堪，懊悔不已，只是她并不记得是什么事。


    她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最终看向黑明，对方审讯问这些问题做什么？她脸上的疑惑很明显。


    黑明面不改色，维持冷漠开口：“你难道不知道，黑市需要知道每一个进来的人，他们的秘密吗？”


    “这是正常流程。”


    明窈确实听百里简川提过，黑市需要留下一个秘密，这是正常流程？


    白暗在旁边有些不解，他不是记得那些人要经过测谎仪，说谎的还得挨一顿揍，并且问题一定是要致命的把柄。


    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流程了？而且问的问题轻飘飘的。


    明窈点头，就听见黑明继续开口：


    “后悔什么。”


    就听见小雌性有些迷茫的声音：“不知道。”


    黑明：……


    他最终让雌性低头看纸上的问题，“填一下，每个进黑市的人必须走的流程。”


    明窈咬紧牙，要是出卖帝国的问题，她才不会填。


    她看向白纸，上面的问题看起来有些奇怪，有点……


    她迟疑地翻到最后一道题，却是一个类似于哲学的题，她看着，莫名地有些想眨眼，有些眼热。


    你会不会爱上一个仇人。


    你的仇人死去，你会不会难过。


    明窈看着这个问题，她提起笔，迟迟没有下笔，她总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仇人死去……肯定不会难过的。


    为什么这些问题，像是一场关乎道别的问题。


    她迟疑许久，才填下答案，递给对面的人，没想到黑明看都没看，就收下了答案。


    突然她想到那个问题，她突然想修改答案，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的答案好像写错了。


    黑明收好纸张，他才冷漠看着眼前人，最终开口：“你知道黑市的规矩，命在这里是可以买卖的东西。”


    “所以，你准备好钱买你的命了吗？”


    黑市的人没有职业操守，甚至如果有人在刺客楼买你的命，你可以出更高的价格买回去，黑市的人永远不会和钱过不去。


    这一切，源自于黑市里面的，钱是万能的，有钱什么都能买。


    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看着黑明，明窈原本还觉得黑市怎么可能那么奇怪，果不其然。


    她听到的黑市就是这样，只认钱才对。


    不过她最稀缺的资源：钱。


    白暗看向黑明，小雌性第一次来黑市，也没做什么坏事，自罚一杯得了，她打人也不疼，没造成什么损失。


    进入黑市执法队监狱，有钱的兽人可以保释，在帝国联邦还没那么黑暗的事情，在黑市里面会被无限放大。


    明窈看向黑明，男人手边是她刚刚写下答案的纸张。


    她微不可查皱眉，按照百里简川所说，黑市要的是致命的把柄，她回答的那些问题对她来说并不致命。


    理了理思绪，昨天她掉进黑海后，就没有意识了，她坠落之前听见黑明拦住白暗，禁地不许人进入，海里那个戴着鳞片面具的男人也说了不准许人进来。


    “所以……”明窈垂眸，那么昨晚她总感觉梦里有一个很朦胧的声音，她一直想睁眼看看的人。


    明明很陌生，却让她觉得熟悉，会不会是黑明白暗口中的主上呢？


    是不是那个“主上”把她从黑海救起来的？她总觉得，她应该见见那个主上，心里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会错过些什么。


    她突然抬起眼，一脸无辜：“昨天我掉进黑海，有个人说黑海禁止人进入。”


    黑明不知道雌性怎么突然开口提了黑海，就看见旁边的白暗点头，已经回答了小雌性。


    “那我怎么醒来出现在这里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不会是你吧！”


    明窈一脸惊恐看向白暗，她夸张捂着嘴，杏眸放大，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雄性”。


    就看见白暗一张少年脸覆上薄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雌性，还没等黑明察觉，白暗就回复了小雌性：“不是我，明明是主上！”


    黑明：……


    明窈心里确定，也许梦境里面感受到的东西是真的。


    她看向一脸冷漠的黑明，微微沉吟：


    “不是说黑市什么都能用钱衡量吗？那我花钱能见你们主上吗？”


    话音刚落，黑明的视线微不可查地落到雌性身后的单面镜，002大人就在那里看着，所以雌性问的问题，主上能直接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