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和白幕雪刻意“撞车”狙击“扛枪妹妹”的事，白年一清二楚。当天的直播他也看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实力强劲的白月竟然会那么快就被“日月和善”淘汰出局。


    作为兵团里顶尖的近战S级选手，白年一眼就看出，在那种极近距离的遭遇战中，白月的反应和决策完全被对方碾压了。


    自从被“日月和善”淘汰后，白月已经整整萎靡了三天。她像着了魔一样泡在训练场，疯狂练习着霰-弹-枪，尤其是S686，枪声“咚咚”作响，如同她内心无处发泄的愤懑。


    白年在靶场找到她时，她正全神贯注地对着移动靶疯狂输出。


    “喂，练功走火入魔了？饭不吃觉不睡，真把自己当‘蛇不二’了？”白年斜倚在入口的靶子上，语气带着惯有的戏谑。


    白月仿佛没听见，依旧一枪接一枪地射击，子弹壳叮叮当当地落在脚边。


    “你们这些玩狙的，不都习惯藏起来阴人吗？现在又跑来练近战，怎么，想抢我饭碗啊？”白年继续调侃。


    回应他的，只有霰-弹-枪震耳欲聋的轰鸣。


    “行了，跟你说话呢。”白年走过去，伸手按住了白月握枪的手，将S686从她手中抽走。


    白月猛地抬头，眼中带着血丝，伸手就要抢回来。


    “你到底是在跟谁较劲？”白年看着她通红的眼睛，认真问道，“是瞧不起那个‘日月和善’，还是瞧不起你自己？”


    听到“日月和善”这个名字，白月的眼中瞬间如同淬冰。她死死盯着远处的靶心，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都不是！”


    “那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输给他一次？”


    “换了你，你能接受吗？”白月猛地转头，语气尖刻地反问，“当初‘不落’用手枪把你淘汰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接受不了？！”


    “你又提这事！”白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好心安慰你，你倒来挖苦我？”


    “哼！”白月狠狠甩开他的手，一把夺回霰-弹-枪，“‘不神’和‘不落’是后起之秀，是战神，是天赋异禀！输给他们，我无话可说！可他‘日月和善’算什么？战神榜上有他的名字吗？一个KD连1都不到的‘菜鸟’，凭什么能连续两次打败我？！”


    “你不是一直怀疑他是谁的小号吗？有头绪了没？”白年换了个话题。


    白月抿紧嘴唇，摇了摇头。


    她反复研究了“扛枪妹妹”直播间的录屏，“日月和善”的打法很奇特，既有精准冷静的狙击思维，又有悍不畏死的近战魄力，和她所知的任何一位顶尖高手的风格都对不上号。


    “说不定，他就是战神榜上某个我们不熟悉的高手。又或者…”白年顿了顿，“他就像当年的‘不神’、‘不落’一样，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天赋型选手。”


    “天赋选手？哪来那么多天赋选手！”白月气得胸口起伏，呼吸都变得粗重。


    “你不就是吗？”白年找了个地方坐下，目光投向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还记得第一次和你当对手吗？整整一局沙漠，你用一把98k放倒了我五次。那时候你才刚接触这个游戏没多久，而我，已经是‘白’兵团的A-级队长了。”


    听到白年说起往事，白月的神情微微动容。


    那些年被各大兵团争相邀请的画面依稀浮现，那时的她，锋芒毕露，无所畏惧。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酸涩，她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不会玩这个游戏了…明明以前…明明以前很轻松的…”


    话语哽咽，最终化为无声的抽泣。


    白年站起身，轻轻拥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道：“玩这个游戏的人越来越多，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想想以前，再厉害的人也不会随意辱骂对手或队友，穿什么衣服、充不充钱根本无所谓。现在呢？没实力、没外观，就可能平白无故被骂，甚至被打倒了还要被拳头羞辱。所以啊，游戏可以认真玩，但别太执着输赢，有些东西，也许没那么重要。”


    “才不是不重要！”白月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从我加入‘白’的那天起，我就发誓要让它成为最强的兵团！这是我的目标，我一定要做到！”


    “好，”白年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我相信你，‘白’一定会拿到第一，取代‘神’。”


    白月突然破涕为笑，自己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带着鼻音打趣道：“嘿嘿…其实我还是有点怕‘不神’…咱们拿个第二也行…”


    白年没好气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怕他干什么！干就完了！”


    “哎哟！”白月吃痛，立刻反击，手指精准地弹在白年的脸颊上。两人像是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笑着闹作一团。


    -


    多金娱乐公司，顶层会议室。


    “老板，见面会定在金玉会堂的第七层和第八层。隔壁就是全市最大的全息网吧，我已经预定了两百台顶级舱体，足够使用。”一名助理恭敬地汇报。


    老板冉然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另一人：“参会人数统计好了吗？”


    “公司签约的八十二名全职主播都会到场，非全职主播预计能来一百人左右，还有五人不确定，但不影响整体安排。”


    “再加两个名字，林宇，陆雨明。”冉然吩咐道。


    “好的老板。”助理迅速记录。


    “第七层和第八层，哪层是《荒野》的专场？”


    “是第八层，老板。”


    “到时候派专人引导他们去第八层，多关照一下。”


    “明白。”助理应下，随即补充道，“今晚的内部赛安排在九点开始。老板，需要为您预留参赛位吗？”


    冉然兴致缺缺。公司这些主播的水平他了如指掌，最强的也不过是“忘”、“记”之流，他若下场，未免太欺负人。


    助理察言观色，低声道：“‘扛枪妹妹’最近因为两次热搜，人气涨得很快。她今天还特意来问，您是否会去看比赛。”


    “哦？”冉然挑了挑眉，沉吟片刻，松了口，“行吧。那你随便找个账号，我进去玩玩。”


    “好的老板。”助理心领神会。老板的游戏ID一直是公司最高机密，无人知晓。


    助理离开后，冉然拿起手机，给好友林宇发了条消息：“今晚六点，金玉会堂八楼，报名字直接进。”


    林宇很快回复：“OK。”


    “晚上九点还有个内部赛，参加么？”


    “我？就我这水平？算了吧，不凑这热闹。”林宇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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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怕我第一个把你淘汰了？”


    “你也参加？那你岂不是要掉马了！”林宇惊讶。


    “助理随便找个号玩玩而已。”


    “切，”林宇发来一个鄙视的表情，“你就好好藏着你的大神号吧！小心哪天被人扒出来！”


    冉然回了个微笑的表情，没再理会。


    他最近忙于游戏内的事务，公司积累的文件已经堆成了山。好在旗下直播数据不错，也新签了不少有潜力的主播。


    林宇看着那个微笑就来气。他虽然也不知道冉然的具体ID，但以前一起玩过，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后来冉然放弃律师的高薪职业，毅然创立这家游戏公司，泡在游戏里的时间更多，差距就越发大了。久而久之，两人也就各玩各的了。


    林宇偶尔娱乐两局，甚至不清楚冉然现在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林宇将冉然的信息转发给陆雨明：“六点见。金玉会堂，地址在上面。”


    “要门票钱吗？”陆雨明问。


    “现在才问是不是太晚了点？”林宇发了个无语的表情，“二十万一位，你有吗？”


    “切，先欠着。反正你们LY公司迟早得赔我一-大笔钱。”陆雨明毫不客气。


    “今晚安分点，追你的主播随便，别惹事。”林宇提醒道。


    陆雨明看了一眼，没回。她又不是去砸场子的。


    “金玉会堂算是高端场合，别穿你那套T恤牛仔裤就来。”林宇的信息又追了过来。


    已读不回。


    陆雨明看着衣柜里清一色的黑、灰、白，犯了难。以前在安全局，着装要求就是简洁干练。唯一称得上“正式”的，只有一套西装套裙。


    那是她入职安全局那天，弟弟陆善送给她的礼物。那段时间她敏锐地察觉到弟弟在偷偷存钱，但小家伙嘴严得很，一点风声都不漏。直到入职前一天，这份礼物才惊喜地出现在她面前。


    很合身，面料舒适，剪裁得体。她至今都不知道弟弟是怎么弄清楚她尺码的。


    哼。


    陆雨明轻轻吐-出一口气，眨了眨眼，压下眼底瞬间涌起的酸涩。她取出那套衣服换上，走到梳妆台前，简单地描了眉，涂了点提气色的口红。


    “姐，你这样真好看！”记忆中，陆善总是这样，喜欢坐在窗边把-玩着一束向日葵，晃着腿看她打扮，“今天入职第一天，肯定能迷倒一片！说不定未来姐夫就在路上啦！”


    “少贫嘴！我去上班了，你老实在家写作业，少玩游戏。”


    “知道啦姐！等你晚上回来，我给你做大餐！做你最爱的冬瓜排骨汤，或者茶菇老鸭汤！”


    陆雨明放下口红，幻影也随之消失。镜中的她，明眸皓齿，长发利落地盘起，眉宇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英气和坚定。她的美并非娇柔，而是带着一种飒爽的、极具冲击力的气质。


    她抓起车钥匙，出门。


    刚发动车子，林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喂？你出门了吗？”


    “嗯。”


    “顺路来接我一下！我车抛锚了！”


    “不顺路。”陆雨明家和林宇家完全在两个方向。


    “能打到车我还找你？拜托了陆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