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所有在偷偷看祁临淮这边的人都要惊掉下巴了，这个趴在女人身上撒娇的人还是那个叱咤风云、手腕高超、雷厉风行的祁氏集团总裁？祁家未来的掌权人？开玩笑吧？这说出去谁信？


    全场的焦点，祁临淮本人现在正抱着沈青稚，跟没有骨头一样。他把头埋在沈青稚颈窝处蹭来蹭去，沈青稚被他蹭得有些痒没忍住笑，但又故意板着脸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祁临淮你几岁了？重死了，快点坐好。”嘴上虽这么说，但她并没有推开祁临淮，反而抱着他，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像哄孩子一样。


    “好难过啊。”


    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让沈青稚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难过什么呢？”说完她便感受到自己被他往怀里箍，手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腰。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青稚皮肤上，带着酒气的低语含糊不清：“你不和我玩，好难过。”


    沈青稚一愣，他说的话依旧没头没尾，但她却莫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细软的头发摸着很舒服，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像耳语一般，“我没和你玩了，你很难过对不对，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因为怕打扰你。”


    上次在森林里，沈青稚问他小时候他们没有一起玩了难不难过，他说一点都不难过，虽然后来又哄她说很难过，但沈青稚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再怎么纠结也没什么用，既然他们现在重新聚在一起，那就好好把握当下就行。


    可看他喝醉后无意识说出来内心里的想法，沈青稚才知道那时她不是一个人，有人和她一样重视这段友谊并为此难过。这种感觉很复杂却也很美好，有不是一厢情愿的释然、迟来的联结感、被珍视的温暖和心疼，交杂在一起让沈青稚有些想哭。


    眼珠溢出眼眶，沈青稚抬手不动声色地拭去。


    “有些晚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沈青稚的声音轻柔，仿佛在诱哄。


    祁临淮听话地点了点头，揽着她就站起来。因他喝醉了身形摇摇晃晃，再加上他的重量有一半都压在沈青稚身上，所以站起来的时候两人都没稳住身子又立马倒在沙发上。


    沈青稚没办法只能自己先站起来，穿好外套后再将他拉起来，将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好让他靠着。


    其他人也是有眼力见的，见他们要走，就纷纷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打算各回各家了。毕竟主角都走了，配角再继续玩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现在是冬天，室外的温度不比栖茶居里暖和，凉风吹过，让人不自觉搂紧了外套和衣领，以防风吹进去。


    沈青稚是坐张知夏的车过来的，自然也是要坐她的车回去，不过她得先把祁临淮安排好。所以她搂着祁临淮对张知夏和叶思雨说：“很冷，你们先去车里等我吧。”


    张知夏点了点头，朝崔城他们挥了挥手便往自己的车走去。叶思雨有些害羞地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礼貌地道别：“再见。”随后小跑跟上张知夏。


    他们三人都喝了点酒，自然都没法开车了，不过栖茶居有个特别好的服务，那就是会安排工作人员代驾送VIP客户回去。这个是沈青稚不知道的，毕竟她也很少来这里。从祁临淮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工作人员后，沈青稚打开后座车门，费力地将人塞了进去。


    “麻烦你稍等一会儿，我和他说几句话。”塞进去后沈青稚对正要开车门坐进来的工作人员说，对方点了点头后非常有眼力见地将车门关上，随后走远了几步。


    沈青稚一坐进去，祁临淮就自动地贴了过来，跟树袋熊一样，“我们一起回家。”


    “你自己回去。”虽然也想和他待在一起，但是最近妈妈睡眠又不好了，所以晚上她都是和妈妈一起睡的。


    听到她这么说，祁临淮像个小孩一样开始撒娇，嘴里念叨着要和她一起回去。“撒娇没用哈，妈妈还在家等着我呢。小心你这样，我妈妈以后就不喜欢你了。”沈青稚是开玩笑自然而然说出口的，才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过她掩饰得很好，并没让祁临淮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一听丈母娘会不喜欢自己，祁临淮马上就老实了，不再缠着沈青稚要她跟自己回去。虽然有些失望，但他眼睛又立马亮起来，“那你亲亲我。”


    亲亲简单，沈青稚直接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


    “不是这里。”祁临淮摇了摇头，嘟了嘟嘴，示意她要亲这里。


    沈青稚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可看他喝醉的样子那么可爱，和平常反差那么大，她就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不顺着他的意。假装疑惑地说：“不是这里吗？那是不是这里？”说完她便又亲了一下另一边脸。


    看他着急的样子，沈青稚开心地笑出了声，平常都是他逗自己，现如今也轮到她了，还挺有意思的。沈青稚见好就收，赶紧捧着他的脸亲上去，在他嘴唇上啄了几下。


    “好啦，快回去休息，喝了这么多，记得喝点水。”


    下车后沈青稚和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让他开慢点，一定要把人送到家，随后她才朝张知夏的车走去。


    工作人员坐进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后抬头无意中扫过车内后视镜，猛地吓了一跳。后座的人正盯着镜子看，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那眼神可一点都不像喝醉的样子，与刚才判若两人，不过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祁总。平静的眼波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慵懒的姿态里充满着傲视的态度。


    他被看得有些发毛，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来，让人浑身都不自在。他搓了搓手干巴巴地问道：“祁总，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祁临淮低头把玩着戴在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冷冷地说：“走吧。”说完便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天气越来越冷，时间也过得越来越快，马上就要过年了。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却是第一年没有爸爸在的日子。除夕夜，沈青稚帮着妈妈准备火锅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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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拿碗筷的时候她下意识拿了三个，在旁边的空位上也摆了一副。苏莲心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感伤，但今天是个好日子，她得开心点才行。调整好情绪，母女俩开始涮火锅。


    今年是第一个清静年了，以往每年除夕，亲戚群或者各种群里就会发很多红包，大家都在抢，大年初一要走亲戚、招待客人，热闹得不行。但现如今沈父走了，树倒猢狲散，娘俩相依为命，早就和很多人断了来往，群里也是寂静无声。不过这样也好，减少了不必要的社交。


    越长大越不爱看春晚了，明明小时候雷打不动守在电视前。苏莲心则还保持着看春晚的习惯，沈青稚躺在沙发上玩手机，顺带陪着妈妈偶尔看一两眼。电视机里，歌舞正如水般流淌，歌声嘹亮，掌声雷动。窗外，偶尔一两声炸响，烟花骤然腾起，撕开墨色夜幕，红黄蓝绿，瞬间照亮了窗棂，又顷刻归于沉寂。


    沈青稚玩着玩着困意袭来，没抗住便头一歪手机放在身上睡着了。她睡得浅，在隐约听到倒计时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电视机里主持人们齐声数着，声音洪亮带着喜悦，“5！4！3！2！1！新年快乐！”话音刚落，外面瞬间就响起数声烟花炸开的声音。透过玻璃窗，沈青稚看到了华丽、绚烂的烟花，那样漂亮和震撼，占满了整个天空。


    手机频繁振动，微信上好多人发来新年祝福，朋友圈里好多人都在庆祝新年。


    “宝贝。”听到苏莲心的声音，沈青稚坐起身子，看到妈妈正拿着一个红包朝她走过来。


    “新年快乐，你最喜欢的压岁钱来喽。”


    沈家破产后，不仅房子卖了，各种昂贵的珠宝首饰、衣服包包什么的也都卖了，经济上一落千丈。现在她又长大了，自己工作赚钱了，自然就轮到她给。于是沈青稚连忙推辞道：“妈妈该是我给您压岁钱才是！”


    孩子长大了知道孝敬父母，这也不妨碍父母想给孩子花钱。苏莲心将红包塞进她手里，然后宠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脸，“新的一年，我的阿稚要健健康康的，工作不要太累了，要开心，妈妈和爸爸永远爱你，会永远陪着你。”


    看到女儿眼眶泛红，苏莲心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没忍住也红了眼。这么喜庆的日子，要是她爸爸在就好了，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不过现在她也很满足了，只要女儿在她身边她就知足了。


    沈青稚抹了抹眼泪，给妈妈转了10万过去。“新年快乐妈妈，新一年您也要健健康康的，不用操心太多，家里有我赚钱呢，您就负责吃喝玩乐，睡个好觉！”


    母女俩在沙发上相拥了一会儿，感受到手机震动，沈青稚看了一眼是祁临淮打来的视频通话。她悄悄盖住手机，以防被妈妈看到。然后找借口说有些困，想进屋躺着了。


    一进屋，沈青稚就把门关上，然后爬上床缩进被子里，这一套动作下来偷感十足。


    视频一接通，祁临淮的笑脸就立马出现在她面前。


    “新年快乐！青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