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可以用脑子的事为什么要靠算?

作品:《玄学影后救赎Ta,阴阳两界火爆了!

    管家权刚交到陆昭宁手上,陆府上下的吃穿用度都需要她过目打理。


    摊开账簿,上面的字比她鬓边垂落的发丝还要细,陆昭宁只扫了几行,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翻了几页,望着密密麻麻的记录,敬畏心油然而生。


    “刘引璋能将这么大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实在不容易。”


    婉瑜正坐在对面的梨花木椅上,手里缠着风筝线轴,闻言随口接了句:“单听‘引璋’这名字,就知她日子未必过得舒心。”


    陆昭宁翻书的手一顿。


    “为什么这么说?”


    “引璋、引璋,顾名思义,便是盼着能引来个男孩。”


    “名字这东西,是要追随人一辈子的,若打从一开始,这名字里就藏着对另一个人的期待,那她这一生,在本宫看来实在可悲。”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陆昭宁反应过来。


    “是啊!”


    九年义务教育白上了!


    一开始,刘引璋并不知道陆霏宁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对她的态度,就像是在看一个工具。


    后来,她得了个儿子,再后来,又添了个小女儿。


    她疼爱儿子,也喜欢最小的那个女儿,最厌烦的,唯有最开始,不被期望的陆霏宁……


    陆霏宁,雨非宁,永远潮湿,不得安宁。


    单是这名字里藏着的意味,便足以窥见她对这个大女儿有多大的恨意!


    有如此扭曲的心思,多半是原生家庭埋下的根。


    说不定,刘引璋口中的秘密,就和她自己的娘家脱不了干系?


    陆昭宁算不出陆霏宁的运势,这便意味着,对方与自己有着血亲关联。


    要么,是陆泓的私生子。


    要么,便是刘引璋娘家的孩子!


    陆昭宁更偏向后者。


    念头闪过,她当即摸出从谢临渊那里薅来的最后一点黑气,凝神画了张传音符。


    “谢临渊,帮我查一查刘引璋的娘家,越详细越好!”


    陆昭宁收不到对方的回复,却笃定谢临渊定会照办,且必定是用最快的速度。


    门外忽然传来“叩叩”的轻响。


    “二妹妹,聊聊吧。”


    是陆霏宁。


    她沉不住气了。


    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


    这一次,陆昭宁自然不会再拒绝。


    两人相对坐在梅院的石桌旁。


    已是三月,外头早已春暖花开,可这梅院里却依旧一派萧索,连风里都透着森森寒意,与满府的暖意格格不入。


    陆霏宁亲手沏了壶茶,又将一碟刚做好的蜜枣糕推到陆昭宁面前:


    “二妹妹,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我不太喜欢吃甜的。”陆昭宁直接拒绝了。


    若是从前,她或许还会做些表面功夫,可如今,连这点敷衍的心思都没了。


    陆霏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指尖在袖中悄然蜷起,指节微微泛白。


    她垂下眼睫,声音轻了几分:“是我疏忽了。”


    陆昭宁一手端着茶杯,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着:“映红去潇湘院,是你授意的吧。”


    陆霏宁猛地抬眼,眼底飞快掠过一抹错愕。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陆昭宁捻着杯沿的手上,喉头动了动,才挤出一句:“你……算出来的?”


    陆昭宁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紧绷的神情,忽然低低笑出了声。


    “能用脑子想到的,为什么要算?”


    她放下手,目光沉静地平视着陆霏宁,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映红不会平白无故得去潇湘院去,除了你授意,再无别的可能。”


    “母亲大概是被我气狠了,想用一些极端的办法来报复,她大概,是想借你的手来杀我。”


    “你早就发觉了母亲的用意,才故意用冰水沐浴逼自己发热,再支使映红过去。”


    “你笃定映红不会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即便说了,府里也没人会当真放在心上。”


    “你不想忤逆母亲,同时,也不愿意服从。”


    三月的天,明明太阳就挂在头上,陆霏宁却冷得发抖。


    陆昭宁的目光始终牢牢锁着她,不闪不避,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锐利。


    终于,陆霏宁的防线击溃了。


    “是,你说对了。”陆霏宁的呼吸陡然发紧,“我从记事起,每逢初一十五,总能听到些奇怪的声响。”


    “那些声音说,要把我拿去献祭。”


    “还说,我是个灾星,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


    想起那些梦魇,她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眼眶瞬间涨得通红,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陆昭宁的手。


    “二妹妹,母亲她……她供奉了个极其恐怖的东西,她是真的想杀掉我!”


    话音未落,两行清泪已顺着眼角滚落,砸在两人相握的手背上。


    “二妹妹,我知道自己打出生起,对陆家而言就只是个联姻的工具,这样的宿命我早就认了。可我不想被献祭,我更不想死啊……”


    她仰着脸,泪眼婆娑地望着陆昭宁,声音里满是哀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陆昭宁眉头微不可察地拧起。


    陆霏宁每说一句,她头顶上便有红色的弹幕突突跳动,那红色越来越深,几乎要凝成血色,字句也愈发急切--!


    【她说的,有假话!】


    【是假话!】


    【不要信!!】


    隔着弹幕,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急切地冲出来一样。


    “二姐姐!~”


    院外传来陆依宁娇俏的声音,伴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她人已小跑着闯了进来。


    瞧见二人正坐在树下石凳上,陆依宁毫不客气地挤到陆昭宁身边,脑袋亲昵地往她肩头一靠,晃着胳膊撒娇:


    “二姐姐,这几日天气多好呀,咱们去放纸鸢好不好?”


    话头被陡然打断,陆霏宁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底却飞快掠过一抹阴郁,只是转瞬便隐了下去。


    不等陆昭宁回应,院外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管家慌里慌张地冲了进来,脸色发白,声音都带着颤:


    “二小姐,不、不好了!”


    管家跑得太急,脚下滑了一下,险些没稳住身子,忙伸手撑在旁边的石桌上。


    “门、门外……有人寻死!”他话说得颠三倒四,喉结滚了滚才挤出后半句,“还、还嚷嚷着……说您……”


    话音卡在嗓子眼,他偷瞄了陆昭宁一眼,才咬着牙迸出那几个字:


    “说您是妖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