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那日,为何说心悦

作品:《玄学影后救赎Ta,阴阳两界火爆了!

    老夫人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珠在昏暗的帐内转了半圈,最终定格在虚空处,一滴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洇进鬓发里。


    “儿……是你回来了?来接为娘了吗?”浓重的鼻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思念,每一个字都在微微颤抖。


    陆昭宁快步上前,轻轻握住她干枯如老树皮的手背。


    “祖母,是我。”陆昭宁的声音放得极柔,“您看看,我是谁?”


    老夫人迟钝地偏过头,浑浊的视线先是落在近前的陆昭宁脸上,带着几分茫然。


    接着,视线又缓缓移向她身后的宋寒,眼神依旧涣散,直到瞥见立于窗边的身影--


    谢临渊正背对着月光站在那里,侧脸线条紧绷,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漫出来。


    “临渊……”她终于认出人来,虚弱地开口,“我刚才……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了……”


    话到嘴边,喉头涌上一阵轻咳。


    陆昭宁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您昨日被病痛折腾了一天,精气神都亏空了。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等天亮了再说,好不好?”


    老夫人望着她眼里的关切,像个听话的孩童般缓缓点头。


    许是祝由术起了作用,倦意如潮水般涌来,她眼皮越来越沉,很快便呼吸平稳地睡了过去。


    宋寒连忙上前,指尖搭上老夫人的腕脉。


    片刻后,他猛地抬头,眼里是掩不住的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世子!老夫人脉象沉稳有力,是真的好了!”


    激动之余,又很是钦佩地向陆昭宁说:“陆二小姐果然厉害!”


    这次,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陆昭宁莞尔一笑,摆手道:“师爷辛苦一夜,早些回去歇息吧。”


    宋寒拱手应下,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院落。


    陆昭宁细心为老夫人掖好被角,见她呼吸绵长安稳,才悄悄给谢临渊打了个手势,轻手轻脚退出了屋子。


    院外天色未明,墨蓝的天幕上还缀着几颗疏星,夜风带着草木的清润,吹散了夜里的阴寒。


    折腾了整整一夜,陆昭宁却毫无倦意,只觉得心头那股紧绷的弦终于松开,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陆二小姐,”谢临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郑重,“你救了我祖母,往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开口,我定当义不容辞。”


    陆昭宁转过身,月光落在她眼底,漾开一层浅淡的笑意:“举手之劳罢了,世子不必挂怀。”


    她背着手走到院中的石桌旁,仰头望向天边那轮圆月,银辉洒在她脸上,映得神情有些恍惚。


    月亮这东西,果然还是故乡的最圆。


    以前在现代拍戏,天南地北跑个不停,总觉得月亮在哪儿看都一样清冷。


    可经历过这一夜的生死时速,她忽然疯狂地想家,哪怕她在那个世界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但至少,还有一条可爱的小狗。


    一只不邪恶的摇粒绒。


    也不知道经纪人会不会善待她的狗。


    “哎…………”一声轻叹消散在风里,带着几分怅然。


    “怎么了?”谢临渊走到她身边,见她望着月亮出神,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


    陆昭宁看着他别在腰后的短笛,手背在身后,俏皮地转了个身到他跟前,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你不是要谢我吗?那……世子,如此良辰美景,取点酒来,吹一曲?”


    谢临渊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颔首应下。


    酒室离得不近,他却去得快回得也快,不多时便提着一坛封泥新启的酒,还端来一碟精致的桂花糕,轻放在石桌上。


    他取下腰间短笛,修长的手指按在笛孔上,稍一凝神,悠扬的笛声便如流水般淌出。


    调子清润婉转,相比之前的悲切,此时多了几分绵长。


    陆昭宁给自己斟了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一口饮下,温润醇厚,她又拈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口中,甜香在舌尖化开,眉眼都弯了起来。


    一眨眼,已是二月,草长莺飞的时节。


    陆昭宁饮了大半坛酒,脸颊染上薄红,借着酒意忽然来了兴致。


    笛声一转,,她提着裙摆起身,随着旋律蹁跹起舞,月光洒在她飘动的衣袂上,仿佛镀了层银辉,每一个转身都带着洒脱自在的灵气。


    谢临渊握着笛子的手指微顿,起初眼中满是惊讶,随即渐渐化为温柔的平和。


    他望着月光下起舞的身影,心里忽然涌上一个念头:若是她的话,无论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似乎都不足为奇。


    一笛悠扬,一舞轻盈。


    笛声里藏着他未曾言说的过往孤寂,舞步中带着她穿越时空的漂泊怅然,却在这早春的暗夜里丝丝缕缕交融,织成一片难得的安宁。


    一曲终了,一舞也毕。


    陆昭宁微微喘息,额角沁出细汗,眼底却亮得惊人,显然畅快淋漓。


    谢临渊放下短笛,好不吝啬的称赞:“跳得很好。便是宫中最擅舞的伶官,论这份自在灵动,也不及你半分。”


    两人重新坐下,陆昭宁给自己满上酒,又替谢临渊添了半杯。


    她一手托着腮,望着对面的人,问出了盘桓心头许久的问题:“谢世子……”


    “谢临渊。”对面的男人轻轻打断她,声音在夜风中带着酒后的微哑,却异常清晰。


    “嗯?”陆昭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临渊抬眼望她,深邃得像化不开的墨:“以后不必那么生疏,叫我名字即可。”


    她心跳漏了一拍,耳尖发烫。


    一定是喝多了。


    她轻咳一声掩饰慌乱,重新开口:“谢临渊……那天在陆家,你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心悦你?”


    谢临渊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


    他越是沉默,陆昭宁就越发好奇。


    她端起酒杯轻轻晃动,酒液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世子,你我相识不久,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类拿女子清白做筹码的人。”


    她顿了顿,抬眼望他,目光清亮,“那日在陆家,你若只想解围,大可找其他由头,不必说那句‘心悦’。”


    陆昭宁心里有一个猜测,只是,需要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