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李雪的神助攻!

作品:《赶山七零:开局带弟妹净身出户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苏晚晴压抑的哭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黑暗中呜咽。


    她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的一切,隔绝那个让她心碎的世界。


    被子下面,是一片湿漉漉的冰凉。


    她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前些天,她还沉浸在一种朦胧的,酸酸甜甜的喜悦里。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生命中的那束光,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却用实际行动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温暖。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与全世界为敌的准备,去追逐那份看起来遥不可及的幸福。


    可现实,却给了她最沉重,最羞辱的一击。


    他和白秋月....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自己来之前,还是来之后?


    李默送缝纫机的时候,买了两台。


    一台给了白秋月,一台留在李家。


    当时她还觉得,李默真是体贴,知道自己和秋月姐交好,所以一碗水端平。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一碗水端平?那分明就是丈夫给妻子和....和外室的赏赐!


    自己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一个排解寂寞的玩物?一个因为有点文化,长得还算漂亮,所以值得他花点心思哄骗的战利品?


    越想,心就越痛,像是被无数根针细细密密地扎着。


    她想起了白秋月那天下午对她说的话,那些关于“抓住幸福”、“男人世界很大”的言论。


    当时她还觉得,那是姐姐掏心窝子的体己话。


    现在回想起来,那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带着看好戏的嘲讽,将她的天真和憧憬,一片片地凌迟。


    她们是在给自己下套!


    甚至是有可能她们早就串通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等着看自己这个傻瓜一步步跳进她们挖好的陷阱里!


    这个认知,比看到李默和白秋月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更让她感到恶心和屈辱。


    她哭得累了,嗓子也有些哑了,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离开?


    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回到城里去?


    可她是以知青的身份下来的,没有正当理由,根本回不去。


    就算能回去,她该如何面对过去的生活?经历了这一切,她还能回到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苏晚晴吗?


    留下?


    留下又该如何自处?


    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看着那两个欺骗了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上演相至如宾的戏码?她做不到!她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


    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绝境里,进退两难。


    门外,李雪和李青书已经喊了很久,见里面始终没有动静,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怎么办?苏姐姐不会想不开吧?”李青书急得抓耳挠腮。


    李雪咬了咬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我去叫大哥回来!”


    李雪也不知道李默去哪里了。


    更不知道去哪里找,只能这么等着了。


    好在下午的时候,李默终于回来了。


    他一踏进院子,李青书和囡囡就像两只小燕子似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诉说着苏晚晴的情况。


    “大哥,晚晴姐把自己锁在屋里,午饭都没吃,就喝了点水。”


    “是啊大哥,我们怎么敲门她都不开,光听见她在里面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默稍微愣了一下,这反应和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比起来,已经算是温和了。


    在他设想中,苏晚晴这般刚烈的性子,受到如此大的冲击。


    最有可能的反应是冲出来,当着弟妹们的面,把自己和白秋月的“丑事”彻底掀开,闹个天翻地覆。


    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李默也不怕。


    他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喜欢哪个女人,想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他有这个决断的权利。


    弟妹们或许一时无法接受,心里会不舒服,但李默相信,血浓于水,他们最终还是会站在自己这边。


    所以,李默更加宁愿苏晚晴把事情做绝,撕破脸皮,一刀两断,大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倒也干脆。


    可她没有。


    她选择了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舔舐伤口。


    寻常人见了这般光景,恐怕只会觉得两人之间再无可能,缘分已尽。


    可在李默这位两世为人的“情场老手”看来,这恰恰是事情还有转圜余地的最佳证明。


    她不撕破脸,不正说明她心里还存着那么一丝念想,还舍不得,还放不下吗?


    这一点,是旁人难以看到的,却是李默敏锐捕捉到的,最关键的一环。


    “是我惹苏知青不高兴了,跟别人没关系。”李默看着弟妹们担忧的脸,平静地开口,“你们别多问,也别去打扰她,让她自己静一静。”


    他这么说,有两个好处。


    其一,事情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他担下全部责任,理所应当。


    其二,这能避免弟妹们在心里树立一个假想敌出来,在那里无止境内耗想着怎么去报仇啥的,完全没有必要。


    李雪听了,一张小脸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她走到李默跟前,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没忍住,举起那只小小的粉拳,不轻不重地在他结实的胸口捶了一下。


    “大哥!你....你太过分了!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能把晚晴姐气成那样啊!”


    “就是!大哥你这次做得不对!”李青书也跟着帮腔。


    囡囡不懂这些情情爱爱,只是仰着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大哥,又看看那扇紧闭的房门,小嘴瘪了瘪。


    弟妹们只是埋怨,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地指责他,更不会骂他。


    他们只是为这段在他们看来无比美好的情谊,感到深深的惋惜。


    李默心中一暖,他知道弟妹们的心思。


    他摸了摸李雪的头,声音放缓了些,“小雪这几天,你多陪陪苏老师,好好照顾她。


    她要是问起,你就....就捡我小时候那些坏事跟她说说,骂我几句也行,让她出出气。”


    他准备要出门一趟,再次进山。


    一方面,他需要用劳作来摒除杂念,让自己的心绪沉淀下来。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他需要给苏晚晴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她自己去想,去消化,去看清自己的内心。


    有些结,终究要靠自己才能解开。


    想到即做,从不拖泥带水是李默的行事风格。


    他嘱咐完弟妹,便转身去了李铁的房间。


    兄弟俩一拍即合,想到就做,现在家里面有钱了,当然不缺这些准备的工具。


    想要什么买就完事了。


    家里面的存款不下于三万块钱,三万块钱在七十年代已经是相当夸张的天文数字了。


    当然了,李默不是一个喜欢寅吃卯粮的人。


    再则,这个家这些天最好先别待了,留出点时间和空间让苏晚晴缓一缓。


    李默也知道这种事情对她冲击很大,但是他不后悔这么做。


    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与其晚痛苦,不如早痛苦。


    感情这种事情大不了就一刀切,无止境地内耗才是最无用的。


    害人害己罢了。


    至于猎枪什么的这些玩意,李默也去了一趟老陈头家里面,这一次李默没有带上对方。


    只是带着弟弟去历练,老陈头对此表示理解,这些天和李默干的那些大的。


    足够他在家潇洒三四年了,如果省着点花,花个六七年都不是问题。


    更重要的是这些装备,一大半都是李默掏的钱。


    老陈免费帮其保养什么的,都是小事,对方想要什么时候拿回去随时都可以。


    所有装备和干粮搞定之后,一切静好!


    花了一天半的时间。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李默就带着李铁提着大包小包,身后跟着三条威风凛凛的猎犬,消失在了村口的晨雾之中。


    大哥一走,照顾苏晚晴的担子,就落在了李雪的肩上。


    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配着一碟自家腌的爽口咸菜,又一次敲响了苏晚晴的房门。


    “晚晴姐,你开开门好不好?人是铁饭是钢,你总得吃点东西啊。


    你这样下去,什么都不吃,身子会垮掉的。”


    屋里沉默了许久,久到李雪以为又要无功而返时,门锁“咔哒”一声,开了一道缝。


    李雪心里一喜,连忙推门进去。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苏晚晴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那双原本亮如星辰的眸子此刻布满了红血丝,黯淡无光。


    不过两天的工夫,她整个人就像一朵被霜打过的花,憔悴得让人心疼。


    “晚晴姐....”李雪把粥碗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晚晴没有看她,只是木然地盯着墙角,声音沙哑得厉害,“放那吧,我没胃口。”


    “那怎么行!”李雪急了,她搬了个小板凳在床边坐下,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劝慰。


    她想起了大哥临走前的嘱咐。


    “晚晴姐,你别生我大哥的气了。他那个人,就是个闷葫芦,嘴笨,不会说话,有时候做事也直来直去的,肯定不是有意要惹你伤心的。”


    苏晚晴的肩膀微微一颤,依旧没有说话。


    李雪见状,知道提大哥的名字有用,便趁着大哥不在,偷偷地讲起了他的“坏话”。


    “你别看我大哥现在一本正经的,他小时候可皮了!村东头张大爷家的枣树,他年年都去光顾。


    还有后山那几窝鸟蛋,没有一窝能逃过他的手掌心。


    有一次为了掏个喜鹊窝,从树上摔下来,腿都摔破了,流了好多血,回家还不敢说,自己偷偷找了些草药嚼烂了敷上,结果伤口发炎,疼得他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哼哼唧唧的....”


    李雪讲得绘声绘色,仿佛回到了那个艰难却又带着些许童趣的岁月。


    当听到“流了好多血”、“疼得睡不着觉”这些字眼时,苏晚晴那如同雕塑般僵硬的身子,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颤动。她搭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这点变化,全被心思聪慧的李雪捕捉到了。


    她心里顿时有了底,知道这剂药下对了!既然如此,那就得加大剂量!反正说的也都是大哥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不算骗人。


    李雪的眼圈渐渐红了,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不再是讲故事的轻松语气,而是充满了真情实感的沉重。


    “其实....我大哥他....命很苦的。”


    “爹娘走得早,我们几个小的,全靠他一个人拉扯。那时候,我们还跟大伯他们一家住在一起,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大伯娘张翠兰,你看她现在那副尖酸刻薄的样,以前对我们更狠。


    她把家里所有吃剩的,馊了的饭菜都倒在一个破碗里,那是喂狗的,可我大哥....为了不让我们饿肚子,留给我们吃稍微比较新鲜的饭菜,所以他就只能吃那个。”


    苏晚晴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雪,苍白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这不是演戏,而是刻骨铭心的记忆被重新揭开时,无法抑制的真情流露。


    “有一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家里断粮了。我们几个饿得直哭,大哥就半夜里,偷偷跑去大伯家厨房,想给我们偷点吃的。他没想拿多好的,就想拿几个快要发霉的红薯....”


    “结果被大伯他们发现了。大伯李满囤,还有我那个堂哥李富贵,他们....他们把我大哥按在雪地里,用棍子,用脚,拼命地打....”


    “我跟二哥三弟躲在窗户后面,吓得连哭都不敢哭。我只看见雪地上,大哥蜷缩成一团,血....血把白色的雪都染红了....”


    “可他被打成那样,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两个红薯,怀里还护着一小袋玉米面。


    那是他用半条命给我们抢回来的口粮。”


    “后来,他拖着一身的伤回来,自己一口都没吃,看着我们狼吞虎咽地把那两个烤红薯吃完,他就在旁边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说,只要我们能吃饱,他挨再多打都值。”


    说到这里,李雪再也说不下去了,趴在床边,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哭得泣不成声。


    整个房间,只剩下她压抑的哭声和苏晚晴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苏晚晴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李雪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她的心上。


    吃馊了的饭菜....


    被按在雪地里毒打....


    用半条命抢回来的口粮....


    一幕幕画面,在她脑海中交织,那个在她看来强大如山、无所不能的男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怨的男人,竟然有过如此不堪、如此屈辱的过去。


    她想起了白秋月家那张床上,他那宽阔结实、充满了力量的后背。


    她无法想象,那样的身躯,曾经是怎样在棍棒下蜷缩,在冰冷的雪地里流淌着滚烫的鲜血。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底最深处猛地窜了上来。那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怜,而是一种混杂了愤怒、心疼、和愧疚的剧痛。


    愤怒,是对李满囤一家的残忍歹毒!


    心疼,是为他曾经遭受的苦难!


    愧疚,是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怨恨,是何等的肤浅和可笑!


    自己因为男女之情而心碎欲绝,可他呢?


    他是在血与泪的泥沼里,挣扎着、守护着,撑起了整个家!


    和他所承受的一切相比,自己那点女儿家的情爱纠葛,又算得了什么?


    苏晚晴那双原本黯淡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她放在被子下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可她却恍若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