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来王屠户家,吃醋的王春花

作品:《赶山七零:开局带弟妹净身出户

    院子里,工匠师傅们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重新成了主旋律。


    李默转身回到屋里,走到墙角的水缸边,看着里面那一百多斤还在扑腾的鱼,从中挑拣起来。


    七八条活蹦乱跳的大青鱼和几条肥硕的鲢鱼,加起来足有二十来斤,用一根粗壮的草绳穿了鳃,沉甸甸地拎在手里。


    “哥,你这又是要出门?”李雪眨了眨眼睛,看见大哥手里的鱼,有些好奇问道。


    “去趟王屠户家。”李默对此没有隐瞒去处,揉了揉妹妹的头,“中午饭不用等我,你们跟师傅们一起吃,肉饭菜依旧管够。”


    李铁从屋里探出个脑袋,嘴里还嚼着块剩下的油条,含糊不清地喊道:“哥,我跟你一起去呗?”


    “你留下看好家,顺便盯着点师傅们的活儿。”李默随口给他派了个活。


    李铁一听,顿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立马挺直了腰杆,拍着胸脯保证,“哥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李默笑了笑拎着鱼,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雨后的村子,空气里满是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清新味道。


    路面还有些湿滑,但李默步履稳健,不一会儿就到了村东头的王屠户家。


    还没进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哐当、哐当”的剁骨头声,沉重而富有节奏。


    王屠户家也算是有些气派,院墙下码着整齐的柴火,角落里还种着几畦青菜,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王屠户的婆娘刘氏正在院里晾晒刚洗好的衣裳,一抬头瞧见李默,立马笑开了花,嗓门敞亮地喊了起来,“哎哟,是小默来了!快进屋坐,快进屋坐!”


    她手脚麻利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热情地迎上来,一双眼睛瞟到李默手里那一大串鱼,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太见外了!”


    “刘婶,自家河里捞的,不值什么钱,给叔和你添个菜。”李默笑着把鱼递过去。


    “什么不值钱!这鱼看着就肥,少说也得有二十斤!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刘氏嘴上嗔怪着,手却稳稳地接过了鱼,那分量让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屋里剁骨头的声音停了,王屠户拎着一把还往下滴着血水的剔骨刀走了出来。


    他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肩宽背厚,一脸的横肉,只是看向李默的眼神,早已没了最初的审视和挑剔,反而多了几分看自家女婿般的满意。


    “来了。”王屠户瓮声瓮气地打了声招呼,算是问候。


    “王叔。”李默点了点头。


    “爹!娘!谁来了?”里屋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点急切的女声,紧接着,门帘一挑,王春花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件蓝底白花的碎花布褂子,头发梳成两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子,垂在胸前。


    看见李默,她眼睛“噌”地一下亮了,像两颗被水洗过的黑葡萄。


    可那亮光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她就撇了撇嘴,把头扭到了一边,故意不去看他,只跟刘氏说话。


    “娘,啥鱼啊这么腥,快拿去收拾了。”


    那点小女儿家的别扭和醋意,根本藏不住。


    刘氏是什么人,人老成精,哪里看不出自家闺女的心思。她乐呵呵地拍了闺女一下,故意大声说道:“还不是小默给你送来的!说是自家捞的,特地给你这馋猫送来尝尝鲜。你看看这鱼,多肥!今天中午,娘给你做红烧鱼块,再炖个鱼头豆腐汤!”


    王春花听了,耳朵根悄悄红了,嘴上却还不饶人,“谁稀罕了?人家现在可是打死两头黑瞎子的大英雄,生意甚至有可能都做到城里去了,哪还记得咱们这小门小户的。”


    这话酸溜溜的,像是打翻了三五个醋坛子。


    李默听得想笑,他也不跟她犟,只是上前一步,很自然地说道:“前天刚回来,家里一堆事,昨天陈叔又帮忙请了王一刀过来卖鱼,人情往来总得先处理了。这不今天一得空,我就立马过来了,就怕有人等急了,在家里生闷气。”


    他话说得坦荡,既解释了为什么没第一时间来,又暗暗点出自己心里记挂着她。


    这番话,像是顺毛的刷子,一下子就把王春花那炸起来的毛给捋顺了。


    她偷偷拿眼角瞟他,看他一脸真诚,不像是花言巧语,心里的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脸上也绷不住了,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却又赶紧压下去,哼了一声,“谁.....谁生闷气了!我才没有!”


    “没有就好。”李默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可爱模样,眼神里满是笑意。


    王屠户在旁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把剔骨刀往案板上“哐”地一插,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朝刘氏递了个眼色。


    “老婆子鱼拿去做上,再切二斤肉炒几个菜,小默今天别走了,就在这儿吃!”


    “好嘞!”刘氏心领神会,拎着鱼喜滋滋地进了厨房。


    王屠户又看向自家闺女,板着脸道:“还愣着干啥?没看小默站着呢,赶紧给人倒碗水去!”


    “哦.....”王春花应了一声,脸颊红扑扑地转身进了屋。


    很快,她就端着一个粗瓷大碗出来了,碗里是晾好的凉白开。


    她走到李默面前把碗递给他,低着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喝.....喝水。”


    李默接过来仰头就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说不出的干脆利落。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王春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哪还有半点怨气,全是藏不住的关心和欢喜。


    午饭很快就摆上了桌。


    刘氏的手艺是真不错,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红烧鱼块色泽红亮,酱香浓郁;鱼头豆腐汤奶白鲜美,香气扑鼻;还有一大盘回锅肉,肥而不腻,油光锃亮。


    王屠户还特意开了坛自家酿的好酒,给李默和自己都满上了。


    饭桌上,王屠户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屠夫,反而像个考校未来女婿的老丈人,问起了李默这次进山的细节。


    “听说你小子一个人,干翻了两头黑瞎子?”王屠户抿了口酒,眼神锐利。


    “运气好罢了。”李默说得轻描淡写,“它们自己先打起来了,我捡了个便宜。”


    他话说得谦虚,可王屠户是什么人,杀了一辈子猪,手上见过血,哪里不明白这其中的凶险。


    能在两头暴怒的黑熊嘴下捡便宜,那本身就是天大的本事。


    “好小子,有种!”王屠户重重地把酒碗往桌上一放,吐出四个字,算是给了最高的评价。


    刘氏则在一旁不停地给李默夹菜,把他面前的碗堆得像座小山。


    “多吃点,多吃点!看你这孩子,进山一趟都瘦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亏了嘴!”


    王春花坐在李默旁边,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一双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她一会儿看看他吃饭的侧脸,一会儿又看看他端碗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乱跳。


    一顿饭,吃得是其乐融融。


    吃完饭,刘氏拉着王屠户,找了个借口就出了门。


    “他爹,走,咱俩去地里看看,那几棵白菜是不是该浇水了。”


    王屠户哪能不明白老婆子的意思,含糊地应了一声,跟着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李默和王春花两个人。


    夏日的午后,阳光正好,透过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洒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饭菜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王春花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自己的衣角,脸颊热得发烫。


    “那天.....我听村里人说,你跟黑瞎子动手了,我.....”她声音很小,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我一晚上都没睡着,就怕.....就怕你出事。”


    李默看着她,心里一暖。他伸出手,握住了她那双绞着衣角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还在微微发抖。


    “我没事。”他的声音很柔和,“我答应过你,进大青山狩猎就会完好安全地回来。”


    他再次简单地将那天在大青山深处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自己差点被熊掌拍成肉泥的惊险瞬间,只说自己如何利用地形,如何巧妙地周旋,最后又是如何幸运地等到它们两败俱伤。


    当然了那两只打起来都是编的。


    不然任凭是谁如果不像是李铁和老陈头他们在现扬亲眼瞧的话,都不会相信这种离谱的杀戮事情。


    可即便如此,王春花也听得心惊肉跳,小脸煞白。


    当听到李默趁着一头熊重伤,果断出手补刀时,她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一把抓紧了李默的胳膊,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你.....你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黑瞎子啊!万一.....万一它没死透,回头给你一下,可怎么办!”她眼眶都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是真真切切的后怕和心疼。


    李默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我心里有数,那种时候犹豫一秒,死的就是我。”


    王春花怔怔地看着他。


    眼前的青年,面容平静,眼神深邃,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就是这份平静之下,隐藏着何等的胆魄和凶悍!


    她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他的认知,都太浅薄了。


    他不仅仅是那个会打猎、会赚钱的李默,他更是一头在深山里磨砺出锋利爪牙的孤狼,冷静,果断,强大得让人心安,也让人心疼。


    她眼里的惊恐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崇拜的光芒,亮得惊人。


    “李默,”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真厉害。”


    这句赞叹,发自肺腑,不带一丝一毫的杂质。


    李默笑了,他知道这个火辣爽利的姑娘,已经彻彻底底地把心交给了自己。


    他凑近了些,能闻到她发梢上淡淡的皂角香。


    “那你怕不怕?”他低声问。


    “怕什么?”王春花一愣。


    “怕我太凶,以后会打你。”李默开玩笑地说道。


    王春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那点紧张和后怕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散了。


    她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哼了一声:“你敢!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爹就敢拿他的剔骨刀,把你给片了!”


    话是这么说,她却主动地往他身边靠了靠,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了他身上。


    阳光暖暖地照着,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这一个下午,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惊心动魄的话,只是这样静静地待着,说一些村里的闲话,聊一些未来的打算。


    王春花说她想养几只鸡,再生几窝猪仔;李默说等新房子盖好了,就在院子里给她专门开辟一块地。


    那些琐碎而温暖的规划,像一根根看不见的线,将两颗年轻的心,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