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绝壁上的舞者

作品:《赶山七零:开局带弟妹净身出户

    李默站在青龙崖的顶端,脚下是翻滚的云海,深不见底,仿佛一张能吞噬万物的巨口。


    他没有往下看太久。


    多看一眼,心里的恐惧就多一分。


    李默只是反复再次检查了一遍绑在歪脖子松上的绳结,用尽全身的力气拽了拽,绳子绷得笔直,发出沉闷的响声,那棵老松树的针叶哗哗地往下掉,但绳结本身却纹丝不动,死死地咬合在一起。


    足够了。


    他抓住冰冷而粗糙的麻绳,那上面每一根凸起的麻纤维都深深地扎进掌心,带来一种粗粝而又踏实的触感。


    念及此,深吸一口气后!


    李默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翻身下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整个人悬吊在半空的一瞬间,失重感猛地攫住了心脏,让它疯狂地收缩了一下。


    风更大了。


    狂风像个无形的巨人,把他往光滑的崖壁上狠狠拍去,又要把他从崖壁上撕扯下来,扔进那片云雾缭绕的深渊。


    李默的双臂肌肉瞬间坟起,青筋虬结,手臂上的力量爆发开来,让他整个人稳稳地钉在了绳索上。


    他开始下降。


    他的动作并不快,但每一步都精准得可怕。


    脚尖在普通人眼中根本无法落脚的、指甲盖大小的石块凸起上轻轻一点,身体便借力荡开,避开一块内凹的滑石,同时另一只手顺着绳索向下滑出一段距离。


    身体在绝壁与深渊之间,展现出一种匪夷所思的协调与力量。


    这已经不是凡人的攀爬,更像是一扬与死亡的贴身共舞。


    下降,下降。


    五十米的高度,在肾上腺素的催化下,显得既漫长又短暂。


    当那几株青翠的参伴草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时,李默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


    就是那里!


    他控制着身体朝那个不起眼,的石台荡了过去。


    脚尖即将触碰到石台的瞬间,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石缝深处爆射而出!


    那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腥气的杀意。


    一道灰黑色的闪电从石缝中窜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目标直指李默悬在空中的面门!


    铁头蛇!


    大青山里最毒的蛇之一,通体灰黑,头骨坚硬,性情暴烈,一口下去,神仙难救。


    是那株野山参的守护兽。


    这电光石火的刹那,李默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反应。


    抓着绳索的左手猛然发力,腰腹拧成一个惊人的弧度,整个人硬生生在半空中向侧方平移了半米!


    “嘶!”


    蛇吻落空,那条铁头蛇的身体撞在李默刚才所在的位置,尖利的獠牙甚至在岩壁上刮出了一串细小的火星。


    一击不中,它缠在岩石上,三角形的蛇头猛地一扬,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了李默,信子吞吐,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


    可李默不会给这畜生机会。


    单手吊在绳索上,身体还在因为刚才的极限闪避而来回摆荡,空着的右手,以一个快到极致的速度,抽出了腰后的开山刀!


    刀光一闪!


    就在身体荡向蛇身的一瞬间,李默手腕翻转,刀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噗!”


    没有多余的动作。


    精准。


    致命。


    铁头蛇的蛇头高高飞起,腔子里喷出的血,在青黑色的岩壁上溅开一朵妖艳的红花。


    无头的蛇身在石台上疯狂扭动了几下,最终无力地滑落,坠入了下方的云海,连一点声响都没能传回来。


    李默喘了两口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荡到石台上,双脚终于踩上了实地。


    解决了麻烦,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处被藤蔓和碎石掩盖的石缝上。


    收起开山刀,从背包里拿出一件早就准备好的工具——一根用鹿角磨成的、前端尖锐的骨钎。


    采参是个精细活,不能用金属,否则会伤了参的灵气,卖不上价钱。


    这是前世在药铺里听来的讲究。


    李默跪在石缝前,用鹿骨钎子,一点一点,极其耐心地清理着周围的碎石和浮土。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震断了哪怕一根最细的根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岩石上,瞬间蒸发。


    终于,石缝被清理干净,一株完整的、形态堪称完美的野山参,呈现在他的眼前。


    紫色的参茎,鲜红的参籽,往下是清晰的芦头、圆润的参体,两条粗壮的“腿”分开,无数细密的根须盘根错节,深深扎在贫瘠的土壤里。


    这株参的形态,宛如一个盘腿打坐的微缩版老者。


    品相,是绝佳!


    从芦头上的纹路判断,这株参的年份,绝对超过了三十年,甚至可能更久!


    一股巨大的喜悦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成了!


    他用鹿骨钎子,继续以水磨工夫,一寸一寸地松动着人参周围的土壤。


    这个过程又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当最后一捧土被剥离,整株野山参被他完整地、连带着所有根须,从石缝里请了出来。


    不敢耽搁,立刻用事先准备好的青苔将人参根部包裹住,再用一块干净的粗布层层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最里层。


    做完这一切,李默才发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两条胳膊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疼痛。


    刚才那扬高空搏杀和之后精细的采挖,耗尽了他大半的体能。


    回程的路,远比下来时更艰难。


    他重新抓起绳索,咬紧牙关,开始向上攀爬。


    没有了地心引力的帮助,每向上攀升一米,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手臂的肌肉在哀嚎,肺部火辣辣的疼。


    他只能靠着那股不服输的狠劲,靠着脑海里弟妹们的笑脸,机械地、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引体向上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的手终于抓到崖顶那粗糙的边缘时,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他翻上崖顶,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形瘫倒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


    怀里,隔着背包,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株价值连城的野山参的轮廓。


    安全了。


    发财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闭上眼,稍稍喘口气再下山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什么。


    在他之前为了寻找上山通路而走过的那条崎岖小径上,出现了一排不属于他的、新鲜踩踏出来的脚印。


    有人!


    在他搏命采参的时候,有人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