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婚书被当众朗读了

作品:《鹿编修每天都在社死

    第二日,天光澄澈,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明媚的日头暖烘烘地照着,连一丝扰人的冷风也无。


    唯一不足的是,喊鹿文笙起床的不是和蔼可亲的宋枝蕴,而是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林守白。


    意识懵懂中,鹿文笙看见林守白那张冷冰冰的脸,只当自己是在做噩梦,她翻了个身,将软枕盖在脑袋上,打算继续睡。


    偌大的燕京哪里都是厂卫,处处都是眼线,这些逼得鹿文笙不得不无时无刻都在保持谨慎,裹胸布除了洗澡,不敢解下,衣裳永远穿的一丝不苟,哪怕是盛夏时节。


    “鹿大人,殿下已在朝上等候多时,快醒醒!”难得林守白嗓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鹿文笙一贯不着调,他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料到竟不着调到连太子殿下的鸽子都敢放,眼下,锦衣卫列在床榻之侧,居然还能转身继续睡懒觉。


    鹿文笙是睡舒坦了,可小半个时辰前,满朝官员都因她受了许久殿下的低气压。


    当时殿下想细谈下互市细节,又因昨夜几乎彻夜未眠,有些疲倦,便支起右手,以指抵额,闭眸低低唤了一声:“鹿编修。”


    殿中寂寂,无人应答。


    所以殿下抬眼,声调微扬,又唤了一次:“鹿编修!”


    仍是一片沉默。


    待到第三声时,殿下已蓦然起身,声音陡然一沉:“鹿文笙!”


    这一声如巨石坠浅潭,压的奉天殿内顷刻陷入一片死寂,连衣料的摩挲声都倏然收敛。文武百官左右相顾,才探得鹿文笙压根不曾来上朝。


    殿下当场被气笑了,嘴角勾起弧度,眼底却是极为森寒。


    “鹿大人,殿下有旨,限两刻钟内入朝觐见,不然依法革职查办!”林守白已经放弃正常喊鹿文笙起床,他直接换上了锦衣卫惯用手段——恐吓!


    鹿文笙在考场做抢手他是知道的。


    林守白以为这套手段会有用。


    一息,两息,三息……直到数十息过去,鹿文笙因睡姿扭曲,直接打起了小呼噜。


    这两日她确实有些累到了,再加上冬日早晨本就非常好睡。


    宋枝蕴在门口张望了许久,终于克服了对锦衣卫的恐惧,她探头小声恭敬道:“我们家笙笙从小就爱睡懒觉,不是那个人,喊不醒她的。”


    林守白沉默了一瞬,挥手让手下的人给宋枝蕴让位置。


    肩膀上传来熟悉的力度,呼吸间闻到熟悉的味道,鹿文笙一瞬惊醒。


    卯时末到了?这么快!


    宋枝蕴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捂上了鹿文笙的嘴,再放下手上的官服,抢先道:“快起床,这些大人都是请你去上朝的,你那件沾血的官服娘给你洗净烤干了,快起来换上。”


    鹿文笙对上床边的一列锦衣卫,机械性的点了点头,形状姣好的桃花眼硬生生被她睁成了大圆眼。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都发动锦衣卫来请她上朝了,沈鹤归是后悔了,想料理她了?


    宋枝蕴提醒道:“动作麻利些,两刻钟内入朝。”


    时间紧迫,又被数双毫无情绪的眸子盯着,鹿文笙动作飞快,囫囵套上官袍,草草洗漱后,抓起奏折就朝外冲,连朝食都来不及拿。


    锦衣卫开道,鹿文笙驾马,终于掐着时间点赶到了奉天殿。


    一路畅通无阻,玄面白底的官靴跨过门槛。鹿文笙目不斜视,径直趋行至御座下方,撩袍端带,俯身下拜,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臣鹿文笙叩见殿下,殿下千岁!”


    鹿文笙心中惴惴,她一路疾步,没听见殿内传来任何议论声,该不会这两刻钟,奉天殿内所有人都在等她吧?氛围如此沉默压抑难道是有人上疏参她?


    沈鹤归倚着龙头扶手,沉默不语,故意晾了会儿鹿文笙。


    鹿文笙这个人,他对他简直是又爱又恨,都不知该如何处理,杀了觉得可惜,留着又给自己添堵。


    鹿文笙受不了不断蔓延的寂静,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自己来,还能挣扎一下。


    她将奏折举高,字正圆腔:“这是昨日殿下让臣写的奏折。休战协议的着重内容,互市的条例细节,流民如何安置,提供哪些种子,多少土地,臣都连夜写了个大概。初稿粗陋,还需与诸位大人一起商讨修改。”


    要是以前,这份功劳她肯定是独占的,毕竟都是她总结出的心血,眼下没靠山了,只能和光同尘,功劳同享了。


    鹿文笙面上恭敬得无可挑剔,心里却早已将狗太子翻来覆去骂了数遍。


    沈鹤归朝冯苟略一颔首,示意他下去拿鹿文笙的奏疏。


    想到即将被分出去的功劳,鹿文笙颇为不舍,指节紧攥着奏折,微微发白。冯苟使巧劲扯了好几下,才让鹿文笙松手。


    “冯公公。”沈鹤归略微慵懒的嗓音从冯苟身后传来:“念出来,让大家一起听听,若有不妥之处,正好趁朝会人都在,一并议了。”


    奏折是标准的黄封白底折叠纸,按理绝不该有任何多余的折角。故而,当鹿文笙眼尾余光瞥见那道不该存在的纸角时,不由得怔了一瞬。


    她昨日写完时分明是平整的,何时多了个角?那纸张的颜色,似乎也略有不同。


    冯苟掀开了奏折第一页。


    咦!怎地奏折里还夹着一张散页,难道是鹿编修将休战协议都拟好了。这功劳他得帮鹿大人占着。


    如此想着,冯苟直接将纸张摊开,朗声读了起来。


    鹿文笙眼睁睁看着冯苟摊开纸张,她终于想起来,昨日睡前做了什么事情。


    她倾尽才华写的婚书!


    冯苟认字,却不得其意,所以将半篇婚书读了大半:“乾健坤顺,道衍阴阳。星汉灿烂,缀连理之章……”


    这鹿编修怎的写的一句一句的,冯苟心下疑惑,但嘴没停,读的飞快:“将铺百里云锦为路,采万树海棠作障……犀杯对酌,波映合欢琥珀光……松萝共倚,历岁寒而不凋,琴瑟和鸣,经世途而愈澈,谨以赤绳绾臂,白首为约,红叶题盟,丹书为契……”这好像有些不对啊!


    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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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笙还在纠结,是否开口阻止,冯苟已经快读完了。


    鹿文笙:“……”为什么要这么效率,读这么快!


    沈鹤归从冯苟读完第一句开始,就坐正了,他难以置信,是他昨日的态度不够明显?如此众目睽睽,婚书都敢递!


    沈鹤归起身,直接从冯苟手上取了婚书自己看,看完,他一步步走下丹陛。


    现在,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位胆大包天,色欲熏心打的鹿大人了。婚书被沈鹤归捏的极皱:“好好好!真是极好!鹿大人不愧是进士出身,写得一手大好婚书!”


    冯苟听到婚书二字,直接跪下了,他好像给鹿大人招祸了!


    昨日见着鹿文笙做任务的官员,差点站不住随冯苟一起跪了,还好有同僚帮衬着扶了一下。


    “臣可以解释,这婚书夹进来是意外,实在是臣……”鹿文笙想将来龙去脉说清楚。


    “够了,鹿文笙!孤不想听你的狡辩之语!”他侧身抬手,对冯苟道:“将奏折拿来!”他倒要看看奏折里还写了哪些惊人之语。


    鹿文笙想不通,不过是想解释一下,为何不小心将婚书夹了进去也算狡辩之语。


    她嗫嚅了两下,最终选择沉默。伏倒跪地。


    算了,谁让沈鹤归是封建大爹之一,还是她上司,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社畜顶撞领导,十有八九没好结果。


    沈鹤归本以为奏折上也是些靡靡之言,不想却是些正经内容,他抽空看了眼恭敬趴伏的鹿文笙,缓缓蹲下。


    时间好似回到了大前天晚上,只不过今日沈鹤归身上的玄衣有了暗龙纹,他并没有按照礼法规矩使用太子该用的麒麟或者鸾凤。


    鹿文笙的双颊再次被沈鹤归掐起,迫使她抬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细微的痛感尚未明晰,便迅速被他掌心的滚烫热度抚平。


    鹿文笙就如此喜欢他?到底看上了他那里?是他的脸,还是他的身份,又或其他?


    带着细茧的拇指下意识蹭了蹭鹿文笙如玉般细腻滑润的侧脸,熟悉的触感唤醒了沈鹤归梦中的记忆。


    霎时沉寂已久的躁动从深处涌起。


    沈鹤归瞳孔震颤:梦里是鹿文笙!?不,不对,梦里的明明是女子,可触感来自于他!


    沈鹤归一时难以接受,理智化为腊月寒水,兜头浇下,一瞬升起的躁动在下一瞬又归于沉寂,快到沈鹤归完全没察觉。


    他深深的看了眼鹿文笙,极为嫌恶的甩手站起:“看在这份奏折的份上,此次孤不与你计较,去翰林院当你的值,无事不得出现在孤面前!”乱他心神。


    “臣谨遵殿下口谕。”神经病!怕不是想借机甩断她的脖子。愁啊,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要不活动一下关系,求个外放?编修外放,十有八九是去当知县,这官也太小了,无论走哪里遇见的都是她的上司。


    算了,还是继续在老位置上苟着吧,说不定时间一长,沈鹤归就把她这号人给忘了,就是可惜了她这份呕心沥血的奏折,早知道不写这么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