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纯爱战士

作品:《拼了

    夜空被篝火照亮,气氛经过酒精催化,更显浓烈,促使人们高歌热舞,狂欢激情一浪高过一浪。


    时候不早了。


    吴小卷浇灌到自己衣服上的高浓度酒已经蒸发变干。


    她喝糖水喝到饱,来到镇子里之后养成的早睡早起生物钟开始起作用,困得要死,遂拿出在职场应酬里练就的装醉绝活,开始发癫,脱了自己的鞋,抽出鞋垫子非要往村霸嘴里塞。


    村霸猝不及防,栽倒在地,捂嘴挣扎,但酒精发挥作用,使他浑身无力,最后还是被迫吃了一嘴臭鞋垫子。


    让你劝酒让你劝酒!


    吴小卷损失一只鞋垫,被人架起来,拿到了光荣退场的资格券。


    镇花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在表演而且绝对不会戳穿她的人,所以吴小卷如愿以偿,朝镇花眨眨眼,被无所事事不喝酒不合群只沉默装逼看星星的白窦桦先送回家睡觉。


    吴小卷名利场中过,功课没白做,此时软趴趴没骨头地被白窦桦搀扶着,装得是像模像样。


    她将手乱挥,模模糊糊磕磕绊绊地唱:“我祈祷能,成为,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白窦桦顺着满身臭气的酒鬼:“你今天就是全场最亮眼的星星。”


    吴小卷:“你才是猩猩!”


    白窦桦:“……”


    “镇花对我太好了,她很爱我!”吴小卷有感而发,下一刻就改唱歌为吟诗,“举头望明月,明月像镇花!”


    白窦桦:“她怎么对你好了?”


    吴小卷语塞。


    怎么好?


    寻常老百姓的生活,日复一日,基本没什么大事发生,一时之间举不出很有代表性的例子。


    但就是一件件容易被忽视的小事不断累积起来,会让人养成一种直觉。


    吴小卷直觉无论她坏了什么事,都有镇花帮她托底。


    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都有镇花无条件支持她,鼓励她;无论她多晚回家,都有镇花在家里等着她,牵挂她……


    镇花给她一种久远的、熟悉的、有爱的温馨安定感。


    “反正就是好!”吴小卷摆烂,“我要摘下最美的星星,镶在皇冠上送给她,让她和我一起过日子!”


    她哼哼过日子进行曲:“镇花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白窦桦笼住她高举起来的爪子,按下来,让两人面对面,发问:“村霸对你好吗?”


    吴小卷左右转眼珠:“还可以吧。”


    不劝酒就更好了。


    白窦桦:“那我呢?”


    吴小卷:“你什么?”


    白窦桦:“我对你好吗?”


    吴小卷:“不好。”


    白窦桦:“你的良心呢?”


    吴小卷:“我没有良心。”


    白窦桦不说话,生闷气呢。


    吴小卷嬉皮笑脸:“骗你的,小白对我很好啦。”


    白窦桦啧一声,气消了,变成疑惑:“每个对你好的人你都想要抓住,在一起过日子,如果最后真的都抓住了,你打算怎么办,建一栋金房子,还是银房子,全部住进去上演合欢一家亲?”


    这话说的。


    吴小卷听着只觉刺挠。


    好像在控诉她是个花心大地主似的。


    怎么可能都抓住,吴小卷在心里反驳,她多大能耐啊,最后一个都抓不住才算是自己运势正常发挥的结果。


    而且哪里来的房子,谁给建啊,你啊?


    你早就拒绝我了。


    吴小卷越想是越恼怒,但她现在是一个“醉鬼”,没法将这番逻辑缜密的辩驳言论说出口。


    所以吴小卷装疯卖傻,低头像蟒蛇精一样往白窦桦身上撞,化悲愤为乐章,倾情献唱一首歌,妄图以此来堵嘴:“如果我是坏咖,你会爱我吗,你会爱我嘛,你会爱我马?”


    “你身上好大的酒味。”白窦桦一只手扶稳她,另一只手拨了拨她脑袋上的发丝,嘴里嘟囔真难闻。


    随即他问:“什么时候变坏的?”


    应该是在撒谎骗到人了能得到快感的时……不是。


    吴小卷有点无语,这人怎么完全不按流程来啊?


    咋,就默认她是坏咖啦?一点不带提反对意见的?


    亏自己前阵子费尽心思搞破冰行动,白窦桦就不能看在礼物的份上直接回个爱字吗,尽问一些影响团结的问题,还嫌弃她衣服上沾了酒味。


    虽然讲道理,是很臭,她也很讨厌这个味道,她成了自己讨厌的人,开始了讨厌的弄虚作假的一生……


    但吴小卷现在不想讲道理。


    她觉得这老乡的心捂不热,白处。


    即使她的心也没被捂热到哪里去。


    “唉。”


    突然,吴小卷听到从白窦桦嘴里传来的一声清晰叹息,顿时更莫名其妙控制不住地怒火中烧,抬头挺胸,退后半步,想要大力甩开白窦桦搀扶的手。


    唉什么唉,她根本就不想听他唉!


    不料白窦桦反倒贴上来,没像以前那样糊弄过去,也不纠结上一个问题的答案,而是认真地看着吴小卷,继续问:“随便找个人就能问他爱不爱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爱?”


    废话,吴小卷心道,当然知道。


    白窦桦先她一步开口:“我是指忍不住要互相靠近、拥抱、分享喜怒哀乐、磨合习惯差异、接受彼此性格优缺点那种狭义上世俗的爱。”


    “当——啊?”


    白窦桦问得太过认真仔细,吴小卷被问懵了,一时没顾上生气,一个词一个词地理解回忆,差点没记住要装醉,清清醒醒地望进白窦桦的眼睛,然后志得意满地勾起一个笑容。


    “互相靠近,拥抱,分享喜怒哀乐,磨合……不好意思,以上条件镇花和我通通满足!”


    吴小卷的笑容加深,临时给白窦桦一个抱抱,骄傲地提醒:“这些事情我和你也全部做过!”


    白窦桦被熊抱住,立刻追问:“所以你爱上我了吗?”


    吴小卷一秒都不犹豫:“当然啦。”


    像纯真的小孩子被问话时一样,干脆,直白,肯定。


    白窦桦脸微红,随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有那么多的爱。


    他似是强行找回耐心,拍拍吴小卷,让她松开桎梏,尽职尽责地侧过身继续扶着她往床边送,边走边逼逼赖赖:“我不是你哥,也不是你爸,确实是你老乡没错,但也只是一个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你得搞清楚,我……”


    他没有特别的表情,语调也不带明显情绪,但莫名给人一种焦虑不安的感觉。


    吴小卷脑子还没转过来,下意识就扭头像对待老马或镇花那样啵一口白窦桦的侧脸,安抚道:“我清楚啊,你是个ga——”


    尾音没说完,吴小卷的双唇就反被追了上来。


    “……”


    “……”


    嘴上有触感只是瞬间的事,快到吴小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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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察觉那触感是温是凉,是软是硬,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却仿佛在那一刹那浑身过了电,心跳节奏变得乱七八糟的。


    ga……给什么?


    浇给?


    交个朋友?


    白窦桦只是给了吴小卷唇畔一个轻轻的触碰就撤离开,他胳膊一圈,两人再次面对面,鼻尖贴鼻尖。


    吴小卷的后腰很麻。


    她听见有人在恶魔低语。


    白窦桦:“我更不是你的什么姐姐妹妹,和镇花不一样。就算真的喜欢穿裙子,我对你来说也真真切切是个异性,一个向往单纯不含杂质的一对一交往、谨慎确认关系、在恋爱中需要足够安全感的异性,清楚吗?”


    见一个爱一个的坏咖。


    吴小卷:“清……”


    呃……


    白窦桦加重手上的力道。


    “哼嗯……清楚!清楚!小,小白不——”


    小白不错,听上去是个保守主义纯爱战士。


    吴小卷脑袋空空,张嘴下意识就想给人猛猛一顿夸。


    这时候,突然有一只蜘蛛从房檐上空降到两人中间。


    吊死鬼索命似的对着吴小卷。


    吴小卷失声:“错——啊!”


    特殊情况下来这么一遭,吴小卷有种上厕所途中被人拉开门、偷情到一半被人掀开被子、不小心闯红灯时被摄像头抓个正着的惊慌失措。


    “啊!有大蜘蛛。”


    她锤了白窦桦一拳,将他推开,躲到他身后。


    “……”


    白窦桦没被蜘蛛骇到,但被吴小卷吓了一跳,他摸了摸胸口,无奈地反手护着背后的人,说:“躲什么,一只蜘蛛而已。”


    吴小卷:“什么叫只是一只蜘蛛而已!它能看见我,观察我的表情,根据我的动作做出反应。”


    白窦桦:“胡说八道。”


    吴小卷说是真哒。


    “真的?”白窦桦被吴小卷煞有介事的态度和顾涌来顾涌去的肢体动作弄得有些不确定。


    他将信将疑地伸长脖子仔细查看那只蜘蛛,半晌,顿了顿,说:“那以后还是离它远点吧。”


    吴小卷嗯嗯,下一秒,被蜘蛛轰走的神志霎时回笼——她是不是应该还醉着呢?


    僵硬着身体,吴小卷悄咪咪不断撤退,几秒钟过后,转身朝近在眼前的床榻扑去,扑上床后第一时间呈大字型开摆,嘟嘟囔囔:“给,给我盖上被子——我头太晕了,现在就要睡觉。”


    白窦桦还在研究蜘蛛:“你……”


    听见动静,他扭头:“你?”


    吴小卷已然“入睡”。


    她眼皮子闭得紧紧的,身体不动弹,脚趾还在蜷缩。


    异常活跃的神经细胞好似在脑内跳舞。


    不对劲。


    刚刚被大蜘蛛路过打岔,没来得及深想,白窦桦在篝火晚会上也喝多了吗。


    什么啊这都是,突然对她来一段莫名其妙的自我介绍。


    异性怎么啦?


    他又不喜欢异性。


    还随便跟她亲嘴。


    背着大牛。


    这是纯爱战士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骗子!


    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在她这个花心大萝卜的衬托下打造更加高逼格的人设?还是……


    吴小卷果决地在心底双手划叉。


    不好意思,她绝不接受做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