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是唯一的救星!
作品:《我用瓷器撬动大明》 黄锦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不敢。
他现在所有的权力,都来自于“挟天子”这个假象。一旦嘉靖的真实情况暴露,他会第一个,被愤怒的严党和朝臣,撕成碎片。
“顾尘,你到底想怎么样?”黄锦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颤抖。
“很简单。”顾尘一步步地,逼近他,那眼神,好比在看一个死人。
“我要救圣上。而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你,亲手写一道懿旨。”顾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点的弧度,一字一句地说道,“就说圣上在梦中,得太上老君点化,需行‘九龙换血大法’,方可驱除体内丹毒,羽化飞升。”
“而这药引……”
顾尘顿了顿,他看着黄锦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说出了那句让他永生难忘的,魔鬼般的判词。
“我要你,一碗心头血!”
心头血!
这三个字,好比三柄无形的淬毒钢针,狠狠地扎进了黄锦的魂里!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随即,一股源自骨髓最深处的恐惧,好比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不,不!”黄锦的声音,凄厉得好似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顾尘,你,你这是要咱家的命!咱家……”
“你的命?”顾尘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森然而又诡异,“黄公公,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的命,从圣上喝下那杯毒茶开始,就不是你自己的了。”
他上前一步,那股子迫人的气势,压得黄锦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以为,圣上若是驾崩,你这始作俑者,能活?”
“你以为,景王登基,还会留着你这个知道所有秘密的阉人?”
“你以为,严嵩那只老狐狸,会为了你这条狗,去得罪满朝文武?”
顾尘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黄锦最脆弱的神经上。
“不,你错了。他们只会把你,连同你这些年贪墨的所有罪证,一并打包,推出来,当成平息众怒的替罪羊!你会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还会遗臭万年!”
“不!不会的!”黄锦抱着头,状若疯魔地嘶吼,“咱家有遗诏!咱家有景王……”
“遗诏?”顾尘嗤笑一声,他猛地蹲下身,与黄锦那双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平视,“我问你,戚继光的京营,现在围着谁?”
“我问你,裕王府的旗号,现在插在哪里?”
“我再问你,我爹那艘船,是怎么进的京城?”
一连串的问题,让黄锦的嘶吼,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
他明白了。
顾尘不是一个人。
他的背后,站着裕王,站着徐阶,站着戚继光,甚至还站着整个江南的商帮!
这是一股足以和严党分庭抗礼,甚至犹有过之的,新兴的恐怖势力!
而顾尘,就是这股势力的,刀尖!
“现在,你还觉得,你的那份遗诏,能走出这座万寿宫吗?”顾尘的声音,好比来自九幽地府的魔鬼低语。
黄锦彻底崩溃了。
他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似一条离了水的鱼。
“写。”顾尘将笔墨纸砚,丢到他的面前,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按我说的写。写好了你还有一线生机。圣上活你活。圣上死,你就给他陪葬。”
一炷香后。
一道盖着司礼监大印,由黄锦亲笔书写的“太上老君托梦懿旨”,被送出了万寿宫。
懿旨的内容,瞬间引爆了整个皇城。
圣上乃是遭了前朝妖人哈桑的隔代血咒,需行“九龙换血大法”,方可痊愈。
此法,需以至阳之人的心头血为药引,方可成功。
而司礼监大总管黄锦,忠心护主,甘愿以身饲魔,献出心头血,为圣上续命!
消息传出,满朝哗然!
那些原本还想攻讦顾尘的言官,全都傻了眼。
这他娘的,还怎么攻讦?人家黄锦都自愿献出心头血了,这说明圣上是真的病危,而顾尘是唯一的救星!
谁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三道四,就是阻挠圣上痊愈,就是大明朝的千古罪人!
陆玄和他那三千锦衣卫,更是好比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们所有的“复仇”借口,在这道荒诞却又无法反驳的懿旨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局势,在瞬间,发生了惊天逆转!
万寿宫外,戚继光的京营兵马,已经将这里彻底变成了铁桶一般的禁区。
南宫燕一袭红衣,按剑立于殿前,她那双凤目,冷冷地扫视着四周,任何胆敢靠近的御林军,都会被她身上那股子凌厉的剑气,逼得不敢上前。
顾尘,则在这座临时的舞台上,开始了他那场惊世骇俗的“救驾”表演。
“传我令!”他站在殿前,声音传遍整个万寿宫。
“取紫檀木九根,立于龙床四周,成九宫之势!”
“取东海水晶百斤,碾为粉末,洒于殿内,以清污秽之气!”
“取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百草之王,熬制成汤,以文火温之!”
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发出,清晰而又充满了神秘感。
太医院的御医和丹房的道童,全都成了他的下手,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顾庭兰负责调配药材,刘半夏负责检验毒性,每一个人,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最后,黄锦,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太监,“请”到了龙床之前。
他的脸上,没有了丝毫的血色,整个人,好比一具行尸走肉。
“黄公公,”顾尘拿起一把由玄铁打造的,薄如蝉翼的短刀,在他面前晃了晃,“时辰到了。”
“不,不要……”黄锦发出微弱的哀嚎。
“放心,”顾尘的脸上,露出一抹恶魔般的微笑,“我爹是天下最好的匠人,我下刀,也一样。保证,只取你一碗血,绝不会伤及你的性命。”
他顿了顿,凑到黄锦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森然说道:
“当然,你要是不配合,这刀,歪到哪里,可就说不准了。”
黄锦的身子,猛地一颤,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就在顾尘举起短刀,准备取血的那一刻。
殿外,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京营的传令兵,冲破了所有的阻拦,扑倒在殿前,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急切。
“报——!顾大人!八百里加急军情!”
“徐阁老密信!严,严嵩,反了!”
“什么?”
殿内所有人,包括顾尘在内,都猛地回头,脸上写满了绝对的震惊!
严嵩反了?
这怎么可能!
“说清楚!”顾尘厉声喝道。
那传令兵喘着粗气,从怀中掏出一份被汗水浸湿的密信,高高举起。
“就在半个时辰前!严嵩以‘清君侧,诛妖道’为名,调集了他在京郊西山大营私自豢养的三千精锐死士,突然发难!”
“西山大营的兵马,已经攻破了德胜门,正朝着皇城方向,掩杀而来!”
“严嵩的儿子,小阁老严世蕃,更是亲率一队高手,直扑裕王府,说是要‘请’裕王殿下,入宫主持大局!”
“徐阁老让您定夺,京营兵马,是先护驾,还是先救裕王!”
轰!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场天崩地裂!
所有人都知道严党势大,却没人想到,严嵩这条蛰伏了二十年的老狗,竟敢在京城,直接掀桌子造反!
他这是要趁着皇帝病危,朝局混乱之际,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将一切反对他的人,全都清洗掉!
顾尘的心,在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算到了一切,却没算到,严嵩会疯到这个地步。
西山大营,那是严党的根基,是他们最后的底牌。
一旦动用,便再无回头路。
这是一个死局。
救驾,则裕王必死。裕王一死,他顾尘就成了无根的浮萍,即便救活了嘉靖,日后也难逃清算。
救裕王,则皇城必破。一旦让严嵩的兵马冲进万寿宫,别说救人,他们所有人都将成为刀下亡魂。
“哈哈哈哈……”
瘫在地上的黄锦,突然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狂笑。
他看着顾尘,那双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怨毒。
“顾尘!你不是能算吗?你再算啊!”
“这盘棋,你输了!我们,都得死!都得死!”
顾尘没有理他。
他的大脑,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速运转。
他的目光,扫过龙床上气息微弱的嘉靖,扫过殿外严阵以待的戚家军,扫过一旁焦急万分的顾庭兰和南宫燕。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那把,玄铁短刀上。
刀身,在烛光下,反射出冰冷而又嗜血的光。
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冷,很静,却又带着一股子焚尽八荒,玉石俱焚的疯狂!
“谁说,我输了?”
他猛地转过身,不是走向嘉靖的龙床,而是走向了殿门。
他站在万寿宫的最高处,俯视着下方那片黑压压的,属于戚继光的,百战精兵。
他将内力,运于丹田,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他穿越以来,最惊天动地,最大逆不道的一声咆哮!
那声音,穿过宫墙,穿过夜幕,响彻了整个紫禁城!
“传我将令!”
“圣上,驾崩了!”
“太子朱载坖,于万寿宫,即刻登基!”
“京营将士听令!”
顾尘抽出腰间那柄属于紫宸殿奉御的令牌,高高举起好比举着一道黑色的闪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