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来到了石壁之前，他能够感受到，在那坚硬的墙壁之后，似有某种剧烈的气息存在其中。


    炼天魔珠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丹田之内，那颗邪异的漆黑古珠轻轻转动起来。


    就在秦牧的手掌接触到石壁的一瞬，古珠飞速旋转，一道霸道无匹的吞噬之力，自秦牧掌心爆发。


    石壁之内，传出一阵无比怪异却又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不！”


    秦牧面色微变，透过掌心，他似乎感受到了那庞然大物的存在。


    同时，也感受到了其充满不甘与绝望的意志。


    而对于他本人而言，却并没有多少感觉，甚至，吞噬古神，与吞噬那些寻常凶兽肉身，并未有任何区别！


    在单于等人的眼中，秦牧只是将手放在石壁之上，其中便传出古神的哀嚎。


    因而，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将手放在石壁之上，古神便恐惧到战栗！”


    “若没有他与那位女神，恐怕我们已经全部化为古神苏醒的养料了。”


    单于充满凝重地看着秦牧的背影，良久后，秦牧从石壁之上抽回了手，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


    他到太阴女帝身旁，后者看了他一眼，皆未言语。


    “多谢。”良久后，还是秦牧开口。


    这一次若不是她苏醒过来，恐怕他还真没办法应付下去。


    太阴女帝淡淡道：“此次苏醒，耗力甚巨，往后，若非关乎曦月生死，我恐难再现身，宋曦月，就交给你了。”


    秦牧一怔，他曾怀疑，宋曦月乃是太阴女帝的另一意志，就好似道家的身外身，但现在，他总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前辈，曦月她与您，究竟是何关系？”秦牧好奇问道。


    “她，是吾妹。”随着太阴女帝这一语言罢，秦牧敏锐地捕捉到，她脸上那令人心碎的神色。


    而后，其眼眸中的光芒很快黯淡下去，周身那冰冷的帝威，如潮水般退散。


    下一秒，宋曦月身体微微一颤，双眼重新恢复了光彩。


    “大哥哥？”她炸了眨眼，一瞬间便恢复了那天真烂漫的模样。


    秦牧此刻还在发愣，太阴女帝那复杂的神情犹在眼前，只是此刻，这身体似乎又换了主人。


    “没事，你可知方才你做了什么？”秦牧笑了笑，问道。


    宋曦月道：“我好像睡着了呢，怎知道发生了什么，咦，刚才要伤害大哥哥的人呢？”


    她似乎察觉到黑玄等人已经不在了。


    秦牧并未与其多言，他朝着单于走去，将其拉起。


    单于咳嗽了一声，嘴角还带有血丝，此刻，他再也无法对秦牧以等闲视之，二人无话，秦牧则是发现，在黑玄方才身死之处，留下了一口玉瓶。


    他拎起那玉瓶轻轻一晃，其中立刻传来哀嚎声。


    “尊上饶命，小的……小的只是一缕残魂，经不得如此折腾了！”


    秦牧并不知晓玉瓶之中的存在，曾与他有过一战，他只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会在黑玄的玉瓶里？”


    “小的乃是道子护卫，当初还与尊上战过一场，后来因守护道子不利，被黑玄大人惩罚，将神魂困在这玉瓶之内！”


    听到其中的话，秦牧大概了解了，随后面露冷笑。


    “如此，也没什么留你的必要。”


    玉瓶中的魂灵立刻哀求道：“饶命饶命，尊上往后说不得要与万象天域打交道，别的不说，至少需要一个了解天域的人，小的愿效犬马之劳，只求大人留条活路！”


    秦牧皱了皱眉，对方的话倒也属实，他与万象天域的梁子已经结下了，的确需要一个对其知根知底的人。


    “可你已经这幅样子，还有苟延残喘的必要？”秦牧问道。


    “小的只想活……”玉瓶中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气亦是卑微到了极点：“哪怕只剩一缕残魂，日后未必不能找寻安魂之处，小的知晓万象天域诸多信息，甚至某些不为人知之事，只要尊上不杀我，小的愿奉尊上为主！”


    秦牧沉默了半刻，最终道：“记住你的话，若有异心，你知道会如何。”


    玉瓶之中的声音战战兢兢道：“不敢不敢！”


    “好吧，你叫何名字？”


    “小的许良。”


    秦牧应下，也不知该将玉瓶放在何处，索性如黑玄一样，将其挂在腰间。


    “些许的摇晃小的并不会有何感觉，但若是太过剧烈，便会有头疼之感，还请主人宽仁一些！”许良小心翼翼地言道，似乎生怕触怒了这位新主人。


    秦牧道：“知道了。”


    而后，他的目光便变得冷冽起来。


    单于在收拢残兵，这一次，可谓是令他损失惨重，带来的几千人马，有大半都折在了那血祭大阵之中。


    一行人出了裂谷，而后原路返回万石城。


    待来到城前之时，秦牧望着眼前景象，不由得目瞪口大。


    只见得万石城坚硬的墙壁之下，倒着无数凶兽尸体，有的甚至已经成了肉泥，散发着某种恶臭之气。


    不难想象，那些凶兽当时是如何冲撞这座城池的。


    可惜的是，这些凶兽死了太久，尸体对秦牧而言已无任何价值。


    当天夜晚，单于再度设宴，是为了庆祝此次“凯旋”而归，秦牧没有参加宴会的心思，而是要了一间安静的屋子。


    房屋之外，古阿与古木二人守在门前。


    秦牧则在其中把玩着一颗散发着诱人灵光的珠子。


    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捏碎这玩意，届时，某人便会丢失他的大道本源，虽不至于立刻死亡，但修为会缓缓耗尽，最终枯老而死。


    玉瓶被秦牧摆在桌面上，其中的许良似乎察觉到秦牧的心情不好，因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不知多久过去，外面响起了古阿的声音：“徐老爷子，你怎的现在才回来？”


    而后，是徐老魔有些悻悻的回话：“秦牧那小子在里面没？”


    “在的，不过他……”


    话音未落。徐老魔便已推门而入。


    看到自己的王道内丹就在秦牧手中，徐老魔心里一阵发杵。


    毕竟，这少年的狠厉，他是见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