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抬头时恰好撞见宇智波雪转身的背影，那衣角扫过他裸露在外的小臂。纤细的身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连发丝都透着疏离的光。


    四代目死后，原本在九尾之乱就违背命令的宇智波雪在志村团藏有意下，被排出了木叶正规部队的体系。如今，雪只不过是在宇智波警卫部队的挂职的闲散人士。


    因为目睹波风水门和玖辛奈的死亡，据闻宇智波雪已经无法控制自身失控的查克拉。


    听说连宇智波一族引以为傲的瞳术写轮眼都无法使用，卡卡西握紧了拳。


    九尾事件后，木叶高层以安全为由。将宇智波一族迁往村子边缘。令警卫部队与监狱相邻，与此同时，身处暗部的卡卡西也收到了团藏大人发布下来加强对于宇智波一族监视的命令。


    宇智波雪并未和卡卡西提出分手，但两人已形同陌路。


    卡卡西无论如何追赶，都只觉得自己无法靠近雪。


    雪抬起头用手稍微遮挡了下，看着烈日当空，她却丝毫感受不到温度。


    她眼里的底色，是满满的疲惫与无力感。


    她好累了。


    什么时候，感觉光是活着。


    就已经耗费浑身的查克拉。


    -


    宇智波一族的新族地，离火影楼很远。


    雪在经过村中心、鹿良一族、猿飞一族、油女一族的领地后。


    才到自家族地的门前，上白下红的团扇标志还带着新油彩的气味。


    “回来了，雪。”


    “嗯，去火影楼处理了一些交接事务。”


    “辛苦了。”


    和族人简短的交谈，雪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不过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小。


    回到新家的时候，屋内时一片暗色。


    十分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在，连摆设也和以往的旧房子不同。


    没有妈妈、爸爸，带土。


    雪低头看到地上的滴落水痕，才发觉自己又哭了。


    侧过身，玄关贴墙放的镜子映出她孤身一人的身影。


    “不要哭，宇智波雪。”像似安慰自己一样，雪自己对着自己这样说着。


    忽然，屋内的灯亮起。雪有些错愕，她上前几步，来到厅中。


    “小姨，你回来了。”


    心中莫名地失落，雪不知道自己在期待是谁。


    年幼的孩子似乎隐约猜出少女心中所想，他露出浅浅的笑容。


    “是小鼬呐，今天放学很早吗？”


    雪抬起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她看到饭桌上还余着热气的饭菜。


    她坐在饭桌上，机械地扒拉着饭菜入口吞咽。


    “小鼬今天不用照顾佐助吗？”


    鼬摇摇头，将桌上的西兰花夹到雪的碗里笑了笑：“妈妈在照顾着，我担心小姨就过来了。”


    雪停下筷子，咽下喉咙中的饭菜。


    她眼泪掉入碗中，声音低低地：“小鼬会不会觉得小姨很没用，谁也没有保护好？”


    鼬愣了下，没说什么只是上前牵住了雪的手。


    雪看着男孩一头柔顺地黑色短发，长长的黑色睫毛忽闪，精致的五官和美琴姐有些相似。


    她止住了泪，嘴角微微上扬：“小鼬有点像美琴姐呢。”


    “像带土叔叔......也没问题哦，小姨。”鼬牵住雪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一双漂亮的黑色大眼睛就这样看着雪，然后露出温柔的笑容：“把我当成带土叔叔，也没关系的。小姨。”


    “为什么？”雪不理解。


    鼬看着她，只是笑了起来：“因为小姨是小姨啊，所以我觉得没关系。”


    是家人，迟早会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家人。


    所以没关系呀，小姨。


    雪摇了摇头，只当他是从哪里又听来的，不切实际的孩童发言。


    手从他脸上往上放在了柔顺的发顶，她说：“鼬，不是的。”


    说出波风水门曾对她说过的话：“不是失去的，在他人那里就能得到替代。”


    鼬露出有些迷茫的神情，他疑惑，可是小姨明明很希望带土叔叔活过来。


    既然死去的人无法活过来，为什么不让他作为情感中的替代品呢？


    “因为这样对你不好，对我来说...也不好。”


    雪亲了亲鼬的耳尖，她说：“你还小呢，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鼬的到来让雪的心不在那么沉重，雪询问着他从村中心搬到郊区，有没有对学业造成什么影响。鼬坐在庭院中的台阶上，他抬起头说：“我觉得反而换一个新环境也不错，我很喜欢新的演习场。爸爸带我去那里练习了新的忍术，在学校里成绩也一直保持着第一。”


    “鼬真的很厉害呢。”


    “小姨在学校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


    庭院中檐角悬着的风铃轻轻发出细微叮当声，雪摇了摇头。


    她说：“在学校的时候，成绩很普通。没有立冬叔叔的成绩好。”


    鼬歪了歪头，补充道：“可立冬叔叔，没有小姨那么厉害。”


    立冬从忍校毕业后，升入特别上忍后就一直在宇智波警卫部队就任了。


    不像雪一样曾经就任于三代目麾下后，又进入过暗部、调到四代目精锐部队下。


    立冬写轮眼也是一直处于二勾玉，另一位同龄的宇智波秋更是连眼都没开。


    “我能看吗？小姨的写轮眼。”


    在他身侧坐下的雪，鼬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眼睛。


    没有拒绝的理由，雪开启了写轮眼，一双漂亮的杏仁眼中是猩红的瞳孔。


    三枚勾玉在眼中悠悠缓缓轮转着，十分瑰丽奇异。


    鼬忍不住凑上前仔细地看着，就差眼球贴着眼球了。


    “我...也会拥有这样的眼睛吗？”


    雪有些不愿鼬过早理解这些，指尖撩开了鼬的额发，食指和中指并拢指腹轻轻地戳了一下。


    “等鼬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鼬有些不高兴地瞪了一眼雪，长大了长大了长大了——


    每次都这样说，他已经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也就只有小姨，还把他当成孩童一样。


    他搂住雪的脖子，亲昵地凑在她脸侧，神情认真说。


    “那等我长大了，小姨要好好考虑嫁给我的事情。”


    鼬贪恋地将脸埋在雪的颈窝处，若有若无的紫丁香花味，让他感到十分安心。


    -


    尽管雪再三争取，能够亲自抚养鸣人的监护权。


    都在三代目的抱歉下，被木叶高层所制止。


    最后，在三代目破格允许她可以每个星期到海野家中探望一天。


    火影办公室内。


    “为什么不答应？明明当时、你们都在场的！四代目最后的遗嘱，是让我来照顾这个孩子。”雪站起身视线直直地看向三代目，三代目抽着烟，烟斗的尾杆向上推了推斗笠。


    这是宇智波雪第一次违抗他的命令，年长的老者叹了口气。


    “小雪，你该知道的。宇智波的族人没有抚养四代目之子的权利与义务。”


    雪紧蹙的眉头和满是怒气的杏眼，她握紧拳，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向她袭来。


    “那为什么要让鸣人作为妖狐之子的身份在村子里生活，为什么不公开他四代目之子的身份？三代目——您知道，这会让鸣人的童年，饱受多少歧视吗？他的父亲和母亲，是拯救木叶的英雄！”


    “您不该这样！至少......至少，该让我来照顾他。”


    “鸣人，他还那么小。”


    三代目背过身，烟雾缭绕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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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


    “这都是为了保护鸣人。”


    “伊鲁卡会照顾好鸣人的。今天，你可以去看看鸣人。”


    “小雪，你要记住。九尾之乱，死的不仅仅只有水门和玖辛奈。”


    雪愣住了，她才依稀想起。


    三代目的妻子，和村子里许多忍者和平民......


    可是，痛苦不是拿来比较的。


    她感到眼底又开始阵阵发热，她低声道了声抱歉，退出了办公室。


    -


    雪看着手中的纸条抬起头，按照三代目所给的地址。


    这里是海野宅，雪并不信任伊鲁卡，他的父母死于九尾之乱中。


    她不知道，三代目是怎么有信心。


    让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普通忍者，来照顾四代目的孩子。


    她看了看周围，这个地方离火影楼很近。


    处于村子的中心，阳光也很好。


    看来是村子被九尾破坏后，建起来的第一批青年公寓。


    随着门铃声地响起，照顾着鸣人分身乏术的伊鲁卡。


    只好一只手拿着奶瓶，一只手抱着鸣人，用手肘将门把手向下压。


    打开门，伊鲁卡抬起眼。映入眼中的是，穿着高领黑色短袖的少女，她表情淡漠，看向他时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隐隐藏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又在视线落在他怀中的婴儿时，神情转变之快。变为十分温柔的神情，她薄薄的唇说：“是海野君吧，我是宇智波雪。”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讨厌，但忽然出现的美少女让海野伊鲁卡也不免耳尖染上薄红。


    他往后退了几步，他说：“请进吧，三代目跟我说过宇智波前辈会来探望鸣人的事情。”


    雪挑眉，冷笑了下。


    伊鲁卡很少和同龄女性相处，就愣愣地看着雪弯腰从玄关的鞋柜中找出居家拖鞋换上。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雪微微低头，踏进走廊，进到房间坐在蒲团上。


    伊鲁卡脸色有些微红，怀中的鸣人刚喝完奶睡得正香。


    两人坐在一起，伊鲁卡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


    雪的注意力全在鸣人身上，这孩子和玖辛奈长得很像。


    不过，头发和眼睛和水门一个颜色，最显著的就是脸颊两边六道的胡须状纹理。


    这是九尾的特征，少女微微皱起眉，她抬起头看着伊鲁卡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视线。


    她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被抓包的伊鲁卡满脸通红，他摇了摇头。


    雪看了散落房间一圈的婴儿用品，目光又落回伊鲁卡身上。


    少年有一头标志性的菠萝头发型，和奈良一族有点相似。区别在于棕色的头发，鼻梁到脸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穿着白色的短袖，里面是件锁子甲。下身则是普通的休闲短裤，看身高比自己还要稍微矮一些。


    雪像查户口一样问着。


    “毕业了吗？”


    “前年毕业的，已经是下忍了。”


    “下忍三年了啊，你几岁了？”


    “今年十四岁了。”


    十四岁...比卡卡西小一岁，雪轻抿一口伊鲁卡递过来的热茶。


    “宇、宇智波前辈，几岁了？”


    宇智波雪陷入沉思，她在想让伊鲁卡出点什么事......


    “怎么了吗？”


    伊鲁卡看着少女抬眼，那一双杏眼只倒映出他的身影时。


    他不敢直视她，太漂亮、太耀眼了。


    只能低下头，看着怀里熟睡的鸣人睡颜。


    “就是、宇智波前辈问了关于我的那么多的事情——”


    “十八岁。怎么了。”


    雪没有说，过了今年的12月16号。


    她才算真正的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