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风之国后，便是一片漫天黄沙的景象。


    雪不清楚蝎是怎么和商队搭上话的，更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愿意带上她与蝎两人进入砂隐村。


    雪侧过脸，看向蝎。风卷起沙子，迷得她差点看不清路，她不禁眯起了眼睛。


    忽然，蝎伸手将他头上的斗笠盖在了雪的头上。


    “不是说了，叫你也戴一个，就是不愿意。”没有戴斗笠的少年露出俊秀的五官，微微耷拉着的黑色眼睛紧紧盯着雪。他明明说着关心人的话语，语气却生硬得像在模仿他人。


    雪伸手扶正了斗笠，隔着面纱，她看不清蝎的表情。


    她伸出另一只手，牵住了对方的手。


    对方的手，关节处带着厚厚的茧子。


    大抵是傀儡师制作傀儡时，总得亲手制作。


    不知何时才能抵达砂隐村，天空上，灼热的太阳高悬着。然而，少年的手却冰凉凉的，握起来十分舒服。两人并肩而行，跟在商队旁的骆驼后面。蝎的视线落在雪的手上，那是一只纤细的手，关节处却有层层薄薄的茧子。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握住雪的手。


    这是他的家人，他的妹妹。


    夜晚，商队在一处有阴凉和水源的地方暂作休息。


    蝎习惯性地避开其他人，操练起查克拉线。见雪靠近，他也没有遮遮掩掩。


    砂隐村的傀儡师……雪下意识想到旗木朔茂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中斩杀的那对傀儡师夫妇。


    “雪想学吗？我可以教你。”蝎这样说着，表情没什么变化。


    雪摇了摇头：“没有查克拉的平民是没有办法学习这些的……”


    蝎的神情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如果雪想学的话，我可以帮你。”


    月色下，柔软的砂地上，黑发少年的目光中闪烁着奇异的热衷，那双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


    “可是......”


    “我有蝎这么厉害的哥哥保护着。”黑发雀斑少女俏皮地眨了眨眼，自然地从蝎身后圈住了他的腰，侧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才不要学呢，蝎来保护我就够了。”


    保护……保护家人，保护妹妹吗？


    蝎这样想着，手不自觉地放在少女的右脸颊上。触感十分柔软，是傀儡所不能比拟的，而且有温度，是温暖的。他的目光落在少女的唇瓣上，指腹轻轻摩挲着。


    他又想到如果用自己的唇来触碰她的唇，该是什么感觉呢？


    好像比脸蛋更柔软一些，手上稍微用力，那淡淡的唇色就会转淡为浓，变成深深的血色。搭上少女清秀的脸蛋和懵懂的神情，蝎有些不理解自己胸口剧烈跳动的声音。这种感觉，只存在于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好。我来保护你，无论……”你带着怎样的目的接近我，“我都会保护你。”蝎微微低头，唇瓣与唇瓣触碰，十分柔软，带着点温热。


    雪微微睁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放开了她，飞快地对着她说：“这么亲密的事情，雪只能和我做。”


    蝎微微皱着眉头，快速别过脸不去看雪的表情，他的耳尖红得仿佛要滴血。


    三天后的临近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砂隐村的入关关口。


    “怎么多了两个人？和通关文书上报的人数不符啊。”


    身着砂隐忍者制服的男人，手里拿着过关文件，一脸审视。


    “这是家里的侄女和侄子，非要跟着一起来，实在拗不过他们。”商队头目手中拿着一沓用纸包好的钞票，递给对面的忍者，赔着笑脸道：“实在抱歉，这点心意，还希望您别嫌弃。”


    男人似乎轻啧了一声，眼神却始终没从商队头目手里移开。接过纸包后，他拉着商队头目，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要不是因为这次运送着基础物资，今天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过去。你们最好别给我搞出什么乱子！”


    商队头目谄媚地低下头，连声应着。就这样，他们一路上有惊无险，成功入住砂隐村的旅舍。


    自打进入砂隐村后，雪就总能有意无意地感觉到，有不同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蝎进入旅舍后，似乎和商队头目在商量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而雪又和蝎被分到了同一间房间。


    不过雪已经有些习惯了，这半个月来，一路上她和蝎都是同吃同住。若不是伪装着身份，执行任务，她差点都要以为，自己真是与哥哥相依为命的孤苦兄妹了。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雪坐在床上，蝎坐在她身旁，两人靠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他们身上穿着砂隐村最常见的白色长袍，这种衣服白天能隔热防晒，到了晚上又能很好地御寒。蝎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雪的唇瓣上，往下是胸口处。


    “没什么，只是觉得蝎对我太好了，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雪不知道蝎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她觉得自己的伪装术，还没高超到能完美欺瞒过一个年纪比自己大、忍术各方面都比自己精通的忍者。难道就凭那虚无缥缈的几声“哥哥”吗？黑发少女抱着小腿，脸贴在膝盖上，微微侧头看向蝎：“要是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好了。”


    蝎没有回应，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


    “早点睡吧，雪。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你累了。”


    -


    雪在砂隐村待了几天，这几天里，除了如影随形的监视视线让她感到不适，村子里的氛围也十分诡异。几乎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由于他们是跟着商队进的村子，除开少数几家仍在营业的商铺，大街上冷冷清清，毫无生气。


    这种情况很不对劲，雪将视线落在屋内正看书的蝎身上。蝎在这里的生活，似乎与这诡异的氛围毫无违和感。身为砂隐村的上忍，自打和她回到砂隐村后，蝎几乎从未主动出过门，大部分时间两人都呆在一起。


    这时，门被敲响了，蝎主动起身将门打开。


    “在启程返回前，商队还要去取一批货。你们要一起去吗？”


    商队头目是一位三十多岁、留着寸头的女性，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上去十分可怖。不过雪与她接触后才发现，对方是个十分豪爽的人。


    蝎回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看书的雪，雪点了点头。正好可以顺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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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些情报，雪便应下了。这些天，无论她去哪儿，蝎都会跟着，就差上厕所也一起了。雪觉得，若不是因为性别原因，对方说不定真会看着她解决生理需求。


    说是去取货，其实只是从其他几家低价购入货物的砂隐村本地花店，取一些只在砂隐村生长、品种稀少的花与绿植，再运送到其他各国高价卖出。


    雪意外地在花店看到了本地没有的品种，比如白玉兰、绣球、玫瑰、康乃馨，似乎是用了什么特殊工艺，让它们长时间保持着盛开的模样。那鲜艳的颜色，与砂隐村的漫天黄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真漂亮呐。”雪忍不住赞叹出声。


    “砂隐村的人们都很喜欢鲜花，不过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这样鲜艳的花朵，即便在漫天黄沙中绽放，很快也会凋零。时间长了，砂隐村的人们就研究出了这样保存鲜花的特殊工艺。”商队头目笑着为雪科普道：“称为永生花，永不凋零的鲜花。”


    雪喃喃道：“永不凋零的花嘛...”


    蝎站在雪身侧，神色晦暗不明。


    夜深了，雪躺在床上，身旁的蝎似乎已经陷入沉睡，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两人同盖的被子，换上夜行衣后，转过头确认蝎还在熟睡。


    真是麻烦……执行完任务，得赶快回到村子才行。


    雪不知道是因为深夜的缘故，还是这些天行踪隐蔽，今夜没有那几道如影随形的监视视线，活动起来也方便了许多。这些天，她一直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来了这么久，一次也没见过砂隐的高层，整个村子的氛围也透着古怪。


    她心中隐隐觉得，风影三代目是不是……


    彼时，雪已经潜入了风影楼。她微微皱眉，风影的办公室内，居然无人看守。一个念头从她心底冒出，雪压下心底的疑问，翻看起抽屉里的卷轴，竟意外看到了蝎的忍者卷轴。


    蝎，忍校毕业时间：7岁，中忍升级年龄：8岁，上忍升级年龄：10岁。


    任务经验：D级5次，C级12次，B级16次，A级29次，S级10次。


    雪翻到末尾，结语写着：擅长傀儡类忍术、毒药研发。


    为什么这本卷轴会独独放在风影三代目的办公桌上？雪隐约猜到了什么。


    相遇的那个时候，在洞内……一定还有着什么！


    雪正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时，身后猛地出现一双手。因为没有感受到浓烈的敌意，雪居然没有注意到。那双手捂住了她的嘴，熟悉的查克拉波动传来，是蝎。


    窗外，巡视的砂隐村忍者经过，雪屏住呼吸。


    “千代婆婆的孙子真的暗杀了三代目叛逃了吗？”


    “别乱说！三代目是历代风影最强，怎么会被区区一个傀儡师杀掉！”


    “可是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除了被蝎那家伙做成傀儡……”


    “我听说，蝎小时候就把他的朋友做成过傀儡……”


    “也太可怕了吧。”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越来越小声。


    蝎松开了手，雪没有回过头。


    过了一会儿，蝎才出声：“走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