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作品:《青云昭昭(探案)

    薛灵玥鼓了鼓嘴:“我猜是什么送小娘子的物什,可太碎了,拼不起来。”


    林逸之与秦艽两个大男人更是看不明白,干脆瞪着眼坐在一边吹风,两个女郎凑在一起嘀咕半天,妆奁,木匣,甚至是头面都尝试去推,总也不对。


    秦艽听得发困,没忍住,打了个巨大的哈切,声儿拐弯似的勾人,引得林逸之也张大了嘴,来了个滔天哈切。


    两人你来我往,此起彼伏的,气得薛灵玥抬起头警告地看着秦艽,“困就去睡,反正也指望不上你们。”


    秦艽嘴张到一半:“……”合着她还没消气呢……


    正说着,堂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祝苧握着一封信,迟疑地看着四人,“我方便进来吗?”


    想起托她去办的事,薛灵玥与成珏忙打起精神,招呼她进来,“不要紧,都是自己人。”


    祝苧将手中密信递去,道:“已查明那人名叫顾云飞,凉州人,是万雁堂二堂副堂主,只是他似乎已经离开凉州,数月不曾返回,有传闻他去了叶州。”


    “另外凉州黑市出现了大批琵罗散,可惜源头尚不明确。”


    薛灵玥心头一紧,赵师姐自请离卫前曾是段霖眼前的大红人,常常出入宫围禁地,知晓不少城中的布防机密。一个三教九流的江湖团伙头目接近她,用心可想而知。


    薛灵玥与成珏对视一眼,只是凉州偏远鞭长莫及,非八百里军情急报,平日邮信要月余才能到,若事事通传,此案几乎再无侦破的可能。


    “眼下该怎么办,让他们出关去找顾云飞,还是撤回来?”祝苧看不明白这姐妹俩的哑谜。


    关外黄沙百八里,没有线索,凭几个人空去找是下下策。


    成珏思忖几息,道:“分三五人去叶州,剩余的守在原地,凉州既然是他的老巢,除非是死了,否则他总不会一辈子不回来。”


    祝苧点点头,“那好,我这就传信,令他们即刻行动。”


    薛灵玥心中感激,抱了个拳,“多谢祝师姐。”


    “这有何妨,大家都是同僚姐妹,”祝苧是打心眼里欢喜,眼底喜盈盈的,一低头,恰好看见成珏与薛灵玥中间桌案上的东西,视线不由得停住。


    薛灵玥一顿,心都提起来,“师姐可是瞧着眼熟?”


    “这……这应当是宫灯的灯罩座呀!”祝苧犹豫两息,“十有八九是不会错的。”


    祝苧爱灯是出了名的,薛灵玥记得前不久还请众人去她屋里赏灯呢。


    见成珏面露迟疑,祝苧上前,照着制式将木片的位置一一还原,果真大差不差是个灯圈的雏形。


    祝苧退到案后,“这制灯人手艺不精,糙得很,不像坊间的工匠,恐怕是自己做来玩的。”


    “真厉害,可还能看出什么别的?”薛灵玥眼睛眨巴眨巴。


    祝苧面色一红,“还有便是这灯圈的样式偏圆,易漏烛泪,眼下已经不时兴了。”


    “木片上勾着的像孔雀罗纱,此纱内掺了金线,在光照下如孔雀尾琳琳闪烁,千金难得,寻常人家是买不到的。”


    四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忙将祝苧所言一一记下。


    薛灵玥苦恼地挠挠头:“错了,既是宫灯,昨日不该大意放下紫英这条线的。”


    “不打紧,再去查就是,”成珏揉揉薛灵玥的脸蛋:“我与林逸之一会儿去找武师傅,开膛再验一次,你们可要参与?”


    秦艽面露仓皇,飞快起身逃跑:“不必了。”


    四人就此兵分两路,薛灵玥与秦艽照昨夜那老妈妈所述,拿着画像到东西两市的木材行。


    “不认得。”


    “没见过。”


    逼问几句,个个摇头,吓得缩脖耸肩:“大人,如此粗鄙之人见之难忘,怎么会错呢!”


    曹记的伙计,刘记的掌柜,甚至木材行会的行主都说未见过此人。


    那行头年过百半,瞧着稳重厚道,一会儿的功夫不停地拭汗,声音发紧:“二位大人,这……这岭南道的木材商人不多,凡来长安做买卖的,必定会到我行会入册,若是查不到,要么是黑商,要么恐怕是假借名义,要害我商行呐……”


    秦艽放下茶盏,瓷底碰到红木桌上,发出轻微的脆响,“行头放心,今日我等只寻此人,不牵连行会。”


    众人怔了怔,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


    薛灵玥咬唇盯着虚空,为紫英赎身的人身份是假的。如果此事是紫英自导自演……


    她抬起头,视线扫过众人,“你们可有人认得漱玉阁的紫英?”


    众人纷纷摇头,面上神色坦荡,不似作假。


    离开行会,两人骑马回衙。


    行至半路,秦艽忽得勒住缰绳,“不行,不能再这么算了,再回漱玉阁。”


    不论紫英的失踪是否只是巧合,她是从漱玉阁走后才消失的。


    薛灵玥夹紧马腹,“我与你一道去!”


    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漱玉阁,恰巧撞见那妈妈在门外送别贵客。


    白日天明,她身穿一套举之若无的浅黛色轻容纱,妆发雍容淡雅,不似胭脂俗粉,倒像是高门的贵妇人。


    看秦艽与薛灵玥只身前来,她脸上的轻慢比昨夜更甚,也不行礼,懒懒地伸出条胳膊拦在二人身前,“今日英国公已将漱玉阁包下宴请贵客,二位若无事,便早些回罢。”


    去岁暮春,英国公胞妹高氏入主东宫封太子正妃,这位可是未来板上钉钉的国舅爷。


    秦艽脸色一冷:“武宁卫办案,只管配合便是,让开!”


    那妈妈眼风一扫,又打量几下两人身上的官袍,不过小小的校尉,无凭无据的,横什么?


    讥笑道:“二位也不想扰了国公爷的兴致罢?”


    薛灵玥拉住秦艽僵硬紧绷的小臂,上前半步,眼底闪过锋芒:“我等无意扰你生意,只不过私下查问几句,若是晚些授命而来,就不是现下这般好说话了。”


    “那妾身恭候上差。”妈妈妩媚一笑,行了个礼,姿态从容地招呼左右“砰”得将门合上,震得竹门下的风铃一阵乱响。


    竟是碰一鼻子灰。


    两人尴尬又气恼地相互看看,京中大小官员无不惧怕武宁卫,想不到竟是在一个老鸨身上绊了跟头。


    薛灵玥眼中眸光更盛,“走,咱回去搬救兵!”


    赶回衙门时,秦艽脸上还挂着冷笑,直到看见宋钰从廊下经过,他满腹郁气登时化作一声:“师兄!”


    语气之心酸委屈,绕是薛灵玥还恼着,也差点被他逗笑。


    宋钰耐着性子听完两个小萝卜的“哭诉”,微合上手中的册子,语气平静:“灵玥,这事得找你师父去办。”


    两人一愣,疑惑地看着他。


    宋钰道:“先前那个案子本就是长公主授意,我去是走个过场罢了,今日你们要想去求她,可没这么容易。”


    “不过王大人与公主殿下身边的倚春姑姑甚是像相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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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口,或许事情好办得多。”


    薛灵玥眨眨眼,“您是说他们俩……”


    宋钰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倚春作为长公主殿下身边的掌事大姑姑,掌管三坊六司,是宫中女官之首。当年文皇后猝然病逝,若无倚春从旁相助,长公主哪里能那么快打理好六宫诸事。


    见两个小孩双眼渴望地望着自己,宋钰一哂,作势去敲打:“快去,差事办完回来再给你们讲!”


    果不其然,那厢王崭见小徒相求,一双杏眼还可怜巴巴的,二话没说,腆着一张老脸进宫去了。


    再回来时手里果真拿着一封卷轴,薛灵玥展开一看,上书着——长乐公主教:“武宁卫校尉成珏,薛灵玥奉敕缉凶,凡所之处,皇亲官民皆需协查。抗命者,斩。”


    薛灵玥瞪大双眼,竟是将她与师姐的名字都写上去了!


    王崭胡须高高翘起,手指慢悠悠地扶着官帽:“怎么样,为师靠不靠谱?”


    “您真是太厉害啦!”薛灵玥乐得差点蹦起来。


    有了这金刚不坏的王命旗牌,什么狎妓玩乐的鸟国公,统统拦不住她!薛灵玥招呼秦艽,二人连点十数人,气势汹汹再奔漱玉阁。


    此时已是暮色沉沉,一轮孤日悬在天边。


    漱玉阁内笙箫阵阵,丝竹弦乐合着男女欢笑之声,从掩不住的竹门里渗出来。


    十几匹快马踏着落日云霞疾行而来,立在马上的军士个个黑甲猎猎,兵刃含锋,面色肃穆如铁。护院们只瞧了一眼,就吓软了腿,慌忙逃命似的跑进阁里呼救:“不好了,官差来了!”


    “慌什么!”妈妈神色一凌,回头朝老仆嘱咐道:“莫惊动贵客,我去看看。”抓起裙摆,快步走出门去。


    一打照面,竟又是那两个小校尉。


    她神色一松,懒懒挡在门边,“我这小店是哪里得罪二位上差,怎得三番四次寻我错处?您给句话,若真是错了,我即刻便去寻东家做主,也好还我身清白,不叫人污了这场子。”


    薛灵玥勾起嘴角,终于耐不住把东家搬出来了。


    这话乍一听是威胁,但没有哪个身居高位之人愿意冒着风险得罪武宁卫,毕竟武宁卫是圣人手中的刀,可做澄清御宇的贤臣,亦可做搅乱朝局的弄臣。


    便是再清白的人,也挡不住别有用心,何况一个本就是风月九流聚集的地方,装扮的再清雅又如何,行事不改,也不过虚妄遮掩。


    待查出罪证,连你东家一并倒霉。


    秦艽好整以暇,含笑侧目。


    薛灵玥高高举起手中明黄的卷轴,杏眼泠泠似刃:“奉长公主殿下教,武宁卫即刻搜查漱玉阁,凡皇亲官民皆需配合,若有违令者,斩!”


    长公主殿下……


    妈妈面色陡然煞白,双目凸起,僵直在原地动弹不得。


    “还等什么?”薛灵玥小臂一挥:“给我搜!”


    话音才落,二人身后十数黑甲军士齐齐称“是!”,低沉有力的音量恍若震天,气势格外骇人。


    那妈妈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精壮的军士纷纷从她身旁两侧快步鱼贯而入,直冲向阁内。


    “大人……大人,我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妓馆……”妈妈红了眼眶,别看一把年纪,也颇有弱风扶柳之姿。


    秦艽站在檐下,沉沉的暮霭汇成淡色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叫人看不真切,只听得他轻笑一声。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