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麦饼，又看了看陈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仙师……这是给我的？”


    “废话。”


    得到肯定的答复李狗蛋再也忍不住了，他已经饿了一天了。


    那股发自肺腑的饥饿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他颤抖着手捡起那个还带着温度的麦饼，甚至来不及拍掉上面的灰尘就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粗糙的麦饼并不好吃甚至有些拉嗓子，但在此刻的李狗蛋口中却是无上的美味。


    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驱散了饥饿带来的虚弱和恐慌。


    他狼吞虎咽几口就将整个麦饼吞了下去，眼泪混合着饼屑糊了满脸。


    就在这时，陈安的系统面板上，李狗蛋的状态悄然发生了变化。


    【状态：饥饿，重度畏惧轻度畏惧，感激。】


    成了！陈安心里一喜，区区1金币就换来了一个状态的转变。


    这笔买卖血赚！


    “记住，这是你新生的开始。”陈安的声音适时响起。


    “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


    李狗蛋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年。


    那张清秀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怯懦和木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他无法理解的深邃和冷静。


    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是！仙师！从今往后，李狗蛋的命就是您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叮！目标“李狗蛋”状态已更新。】


    【状态：轻度畏惧，感激。】


    系统面板上，那代表着极度恐惧的“重度畏惧”四个字，已经悄然变成了“轻度畏惧”，后面还跟着一个全新的状态词条：“感激”。


    陈安心中了然。


    成了。


    仅仅用一块价值1金币的粗麦饼，就成功扭转了一个人的核心情绪。这笔买卖，简直赚到了姥姥家。


    但他也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感激”这种情绪，是最廉价也最不牢靠的。一顿饱饭可以换来感激，但当饥饿再次来临时，这点感激就会被求生的本能冲得一干二净。


    想要完成系统任务，让李狗蛋的状态从“畏惧”彻底转变为“忠诚”，光靠施舍是远远不够的。


    必须建立更深层次的绑定。


    一种名为“共同利益”和“未来希望”的绑定。


    “起来吧。”陈安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谢……谢仙师。”李狗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看陈安，姿态比之前还要恭敬。


    之前是纯粹的怕，现在，这份害怕里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敬畏。


    能凭空变出食物的手段，在他贫瘠的认知里，和神仙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陈安看着他这副模样，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李狗蛋的耳朵里：“李狗蛋，你觉得泥瓶巷还能太平多久？”


    李狗蛋一愣，不明白仙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小的……小的不知。但最近镇上确实不太平，衙门的差爷都说，晚上最好别出门。”


    “何止是不太平。”陈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马夫老崔死了，王二麻也死了。你以为，这只是个开始，还是结束？”


    李狗蛋的身体猛地一抖。


    马夫老崔的死，他只是听说。但王二麻，那个昨天还跟他一起耀武扬威的巷霸，可是实实在在地死在了他面前，被那个“杏花仙子”吸成了人干，最后连尸体都被仙师您给……扬了。


    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仙师……您的意思是……”


    “意思是，这个小镇，这座泥瓶巷，要乱了。”陈安的目光扫过漆黑的巷子深处，语气笃定，“很快，像‘杏花仙子’那样的东西，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别说是一口饱饭，就连能不能活到第二天，都是个问题。”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李狗蛋的心上。


    李狗蛋不傻，相反，能在泥瓶巷这种地方活下来，他的求生本能比谁都敏锐。陈安的话，瞬间让他联想到了最近镇上发生的种种怪事，以及那些只有在老人嘴里才听过的，关于妖魔鬼怪的传说。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毫不怀疑陈安话里的真实性。因为，陈安就是亲手解决掉一个“怪物”的人！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李狗蛋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那是对未来的绝望和恐惧。


    “怎么办？”陈安转过身，终于正眼看向他，“路有两条。”


    “第一条，你拿着我给你的饼，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多活几天。”


    “第二条，”陈安顿了顿，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跟着我。我不能保证你大富大贵，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我活着，你就能活命。”


    轰！


    李狗蛋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呆呆地看着陈安。


    眼前的少年，身形依旧单薄，甚至比自己还要瘦弱几分。但他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活命！


    这是泥瓶巷所有孩子，刻在骨子里的唯一追求！


    他想起了刚刚陈安从那个恐怖院子里走出来的场景，想起了他手中那把能发光的竹剑，想起了他凭空变出食物的仙法……


    这哪里是选择题！这根本就是送命题和送分题！


    “扑通！”


    李狗蛋再次跪了下去，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决绝。


    他没有哭喊，也没有求饶，而是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仙师！从今天起，我李狗蛋的命就是您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打狗，我绝不打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叮！“忠诚的追随者”任务进度更新。】


    【目标“李狗蛋”状态：感激，轻度畏惧信赖（初级），敬畏。】


    【忠诚度：10/100。】


    陈安的嘴角微微上扬。


    很好，PUA的第三步，描绘蓝图、给予希望，也完成了。忠诚度虽然只有可怜的10点，但至少，已经从纯粹的负面情绪，转化为了正向的绑定关系。


    “很好。”陈安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我这里不养废人。想要跟着我，就得拿出你的价值。”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办事的追随者，而不是一个只会磕头的磕头虫。


    “仙师请吩咐！无论什么事，小的都给您办得妥妥帖帖！”李狗蛋拍着胸脯保证道，生怕陈安反悔。


    “嗯。”陈安指向巷子深处一个黑漆漆的建筑轮廓，“看到那个粮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