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觊觎生意
作品:《步步生案》 陆之舟:……
陆之舟:我也没说我就是这么认定的啊……
他回过神来,摇头道:“不是,我——”
“哎,陆丞君我懂,”班悟忽然开口打断陆之舟,“凡是办案讲究证据,咱们现在无凭无据,不能平白无故污蔑别人清白。伏仑在云州城内算不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但名下的铺子与经营的生意赋税不少,凡是错了一丁半点,对咱们廷尉府影响不好。”
————
珪梵突发疾病众人束手无策,但听从郎中安排,将他安置在一个环境相对干净的地方。班悟跟随陆之舟前去安置珪梵的房间,门外站着数个廷尉府的小吏看守着房门。
班悟问:“陆丞君安排这么多人看守,是担心凶手二次杀害珪梵,还是担心珪梵装病趁此机会逃跑?”
“皆有。”
几次相处下来,陆之舟隐约有些熟悉班悟的做事风格,在他们到官署前已命人将安置珪梵的房间处理好,点燃多台烛灯,好让班悟看得一清二楚。
面上有几分诧异,班悟倒没多说什么,只觉得廷尉府的人办事不错,提前将烛台点燃,省去些许时间。她踏入屋内,走到珪梵躺着的床边,粗略扫了眼珪梵,吩咐陆之舟:“陆丞君,麻烦让人准备看病用的金针。”
早在一旁等候的郎中腆着脸上来,“有,我这有。”
郎中是个年约五十的男子,头上银丝掺半,双眼细长来回的视线让人很不舒服。班悟接过他递来的金针,“你是?”
“我乃常常到廷尉府替人看病的郎中,姓严,师出名门,看诊铺子三开间,就在附近。”
言外之意,我的技术了得,合作多年无事,你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路子,想觊觎我的生意,没门!
班悟没有应声,目光落在珪梵身上。眼前的珪梵面色绯红,双眉紧皱似隐忍剧痛,唇色竟与滴血般鲜艳,见此,班悟问:“你今日给他看诊,给他服用何种药物?”
严郎中被班悟的严肃吓得一哆嗦,旋即对上她略显稚嫩的面庞,觉得她不过仗着几分技巧,哪有自己身经百战来得厉害,故而胆子壮了几分,道:“此人发热无汗,烦躁不安又伴随身肢疼痛,舌淡红,苔薄黄白相兼,脉象浮紧,给他服用大青龙汤,也就是麻黄去节六两、桂枝二两、炙甘草二两、去皮尖杏仁四十粒……”
“你所说的大青龙汤我知道方子。”班悟不想听严郎中说下去,边伸手撑开珪梵的眼睑边说道,“杏仁性微温,有小毒,与他体内中的毒相克,导致他呼吸急促,眼睛涣散。”
“好你个小儿,竟然信口雌黄!”严郎中气得小胡子一抖一抖,“陆丞君,我敢对天发誓,此人就是风寒表实兼内热症状,他有此症,本就会胸满气促,呼吸急促实乃正常不过,如若丞君不信,可请别的郎中来看看。”
班悟看着严郎中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心道:“我没说你的不是,他身中奇毒,你不了解判为风寒之症是对的。望闻问切你都做到了,只是做得不够细致,或对自己医术过于自信,你未注意到他眼睛与四肢异常,错判了。”
说着,班悟抬起珪梵的手,指甲下的肌肤透着诡异的红。那抹红刺痛严郎中的双目,他脸上忽然觉得被密密麻麻的针刺一般,难堪不已,“这……这是怎的回事?”
“这是来自西域的纳甘热毒,本是在沙漠之中小小的草,炮制之后可成毒药,服毒者身大热,目赤唇肿,气粗烦躁卧坐不安神昏谵语,半个时辰后陷入昏迷不醒,身现紫斑指呈红。”班悟不对此发现藏着掖着。
有更多的人知道来自五湖四海的毒物,中毒者就会更快被拯救。
陆之舟开口询问:“如何解毒?你会吗?”
“会。”班悟走到案几前坐下,提笔道:“此病症宜清热、透邪。用升麻、黄芩、犀角、银花等物可解。犀角三钱、生地黄五钱、元参三钱、竹叶心一钱……”
她把完整的药方念了出来,严郎中羞愧难当。等班悟把方子写完,他恭恭敬敬给班悟行礼:“多谢娘子慷慨赠此毒方子,我方才,实在对不住。”
班悟毫不在意,“无妨,此症的确与风寒相似,日后你莫要再误诊便是,免得耽误病人休养时间。”
等班悟离去,严郎中悄然跟小吏打听班悟的身份。
看完珪梵的病症,班悟趁此机会前去殓房边上的物证房,去看自己从死士腹部掏出来的东西。
任靖从人群里冒出,对陆之舟贴耳说了几句话,场面气氛骤然冷凝起来。陆之舟递给班悟一个眼神,吩咐身边其中一个差吏:“你给班娘子引路,带班娘子前去殓房。”
差吏应声,走到班悟面前行礼引路。班悟好奇地看着任靖与陆之舟,两人神情凝重似在商议事情,与班悟走了相反的方向。
官署游廊点了不少灯,微弱灯光照亮院子有些吃力,好在今夜月亮给力。圆盘冷月,散发银辉让地面能见度清晰不少。差吏走在前面引路,道:“班娘子,此处离殓房有些距离,我们要走一段时间才能到。”
此话一出,班悟隐约觉得不对劲。廷尉府官署很大,殓房和地牢都在西边角落,安置珪梵的房间离地牢不远,只是院子与院子之间设置了机关,行走起来多绕几圈,显得很远。
常年在廷尉府办公的人不可能会说出这样子的话。
前面的差吏见班悟沉默不语,警惕回首见察觉一丝不同寻常,垂眸一扫,瞥见班悟衣裙在渐渐后退。他怔神,抬眸正好和班悟视线相撞,刹那间谁也没有犹豫,猛然出手。
班悟撒腿就跑,只是转身短短瞬间,眼前闪过银白,差吏不知何时拔出腰间的佩刀,直逼班悟而去。班悟来不及惊讶差吏的反应,对活着的本能反应很强烈,边跑边喊:“救命!有刺客!杀人灭口啦!救命啊——”
那个差吏目瞪口呆,没想到班悟竟然会用如此古朴的方式面对自己。那瞬间他只想快速完成任务,斩草除根。轻功一使劲,以为可以将班悟抓住解决了,但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娇滴滴柔弱不堪病入膏肓的女娘像个泥龙般,动不动就避开他致命一击。
不可能啊!他在廷尉府潜伏数日,见过好几次这个班娘子,每回见她都是面色惨白,风吹就倒的模样,如今怎么跑得比兔子开快?
班悟欲哭无泪,忍着恶寒和害怕,仗着过目不忘对廷尉府官署地形熟悉,穿梭在四通八达的游廊之中,嗓门喊得有些哑,耳边逐渐传来凌乱的脚步,她知道自己快要得救了。
不料那个差吏脚踏廊柱,越身到班悟面前,长刀竖在班悟面前。班悟瞪大双眼屏住呼吸紧急刹住自己的脚步,可哪有那么容易,长刀的尖尖划过她的锁骨,衣裳被划出一道口子,湿哒哒的液体在她身上流淌,鼻尖嗅到一股血腥。
差吏面色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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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正低着头看着跌坐在地面的班悟,犹如野鬼猛兽。那把刀在他手掌之中轻巧如丝,准备轻而易举地冲破阻力扎入班悟的身体。班悟稍微侧身,闭上眼睛等待疼痛,耳边传来“噔~!”的声音,刀光剑影下是扭打在一起的几个身影。
刺杀班悟的人见行事败露,寻到机会跃上游廊屋檐,跳出廷尉府的围堵。
陆之舟上前扶起班悟,“你又受伤了?”
“小伤,无碍。”班悟说话声音哽咽,抬眸看向陆之舟更是委屈万分,那双好看的眼睛蓄满泪水,那满眶泪水就是迟迟不落下,“快抓住那个人,顺着他揪出幕后真凶。”
“已经派人去抓了,你身上的伤要先处理。”
忽略掉陆之舟的担忧,班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衫,“官署里有女医吗?”
“无。”陆之舟回答不自在,别过头悄然红了耳朵,“我让人去隔壁请个婆子过来给你上药。”
“好,有劳陆丞君。”
简单包扎之后,班悟来到殓房查看瓦甔里的东西,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化为一滩液体,散发刺鼻难闻的味道,已了然是什么毒。她蹙眉放下瓦甔,转身发现陆之舟和任靖正在门口等她,她知道,他们这是在守着她。
担心想要杀害她的人,再下毒手。
“死士所服之毒,混着多种毒物,想必做好事不成必死的打算。”班悟边拆下手罩子边说,“这些毒经过二次提炼,形成更加有毒性的毒,那人服毒之后打斗使用武力,毒素瞬间扩散。”
“你能分辨出来,都有哪些毒吗?”任靖问。
班悟摇头,“能辨认出三种,还有一种辨认不出,或是毒,或不是毒,也有可能是多种毒物的缓冲,能让整个毒在规定时间或规定条件下爆发。”
这个消息,不算是个好消息。
为确保班悟的安全,陆之舟亲自送班悟回家。一辆马车在班府门前徐徐停下,待稳当后,陆之舟踩着马凳下车,班悟掀起车帘探出脑袋起身,被看守府门的小厮看见,那小厮的眼都放光,扯着嗓子对院子内喊了句“小女君回来了”后,屁颠屁颠地来到马车前。
陆之舟伸出手下意识想要搀扶班悟,岂料班悟没有看见他的手,三两下蹦下马车,迎上小厮一脸关切的面庞,淡笑道:“是不是阿父命你在门外等我?”
“可不是,”小厮应道,“郎君和夫人着急坏了,总是念叨你怎么还不回来。”说着,幽怨地看了眼陆之舟,见陆之舟面色淡淡不怒自威,吓得那道幽怨的视线不敢在陆之舟停留半秒。
班悟谢过陆之舟,大步流星回家去。
她没和姜织云等人说自己受伤的事情,陪着他们说了几句话,回房去了。褪下身上衣服时,洛灵云才看见班悟身上裹着一道纱布,“小女君,你,你受伤了?”
不容班悟说话,她边哭边絮絮叨叨:“哎哟我可怜的小女君啊,你怎么那么可怜,你前两日受伤才有小伤口,今日怎么又受伤了?莫不是这个廷尉府的公务与你相冲?不然,我们还是不要去廷尉府谋差事了吧,呜呜看着你受伤我难过。裹了一圈这么厚的纱布,肯定伤得很严重呜呜……小女君啊,你分明会武功,你打不过就跑呀,咋跑也跑不过别人吗?”
哭哭啼啼的声音吵得班悟脑袋一阵阵疼,她扶额道:“你忘了班家小女娘在世人面前是体弱多病风吹就倒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