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真的谢谢你，我之前一直沉迷练功，不太了解人情世故，也没有人跟我讲过这些，你说得对，我死是小事，连累师门是大事，我不能这么鲁莽。”


    林鸾飞从腰间翻出白练，扯下一小快放到沉眠的手上，“此为信物，我欠你一个人情。”


    沉眠觉得这姑娘傻的可以，她就扯扯嘴皮，就得到一个人情，难道林鸾飞不知道这意为着什么吗？


    沉眠有点失笑，还是接了过来。她不是什么君子，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万一有生之年还真有需要林鸾飞的地方呢。


    只不过，她有些话必须还是得说，“林鸾飞，你内力有异，你自己注意点。”


    说罢，沉眠撇了眼曲高昂，他还是锲而不舍地在叽叽喳喳，而逢昭因为沉眠还有事未了结，安静地站在原地默默无言，对曲高昂视若无睹。


    曲高昂看上去好似很在乎逢昭的样子，可为何这些年又一点消息没有，在今日才刻意与逢昭见面，沉眠不解。


    他怎么得来的消息？沉眠问向林鸾飞：“你吃面的时候被他套出话了？”


    “啊？”林鸾飞不明所以，而后渐渐脸色一红。


    她之前就是不小心地绕到这处偏僻的地方，发现居然有个人支楞起了个面摊，又正好饿的不行，于是立马冲上去端起刚做好的一碗面急忙开吃。


    —林鸾飞的回忆—


    “姑娘这是？”曲高昂简直是莫名其妙，他本来是打算自己试试味的，结果就钻出一个女子来。


    还一句未吐，二话不说地就把他的面抢了。


    “我太饿了，所以就……”林鸾飞放下碗，餍足地擦过嘴后，摸向钱袋，“多少钱，我付你——”


    突然，林鸾飞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她不死心地摸了又摸，却连一个硬物也没碰着，再拿起钱袋一看，果真是被人调包了。


    “姑娘这是要吃白食？”曲高昂也诧异，这女子是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


    这地方荒，又不热闹。他能发现还是因为之前和逢昭走过几次，逢昭每次都走这条路。


    走过之后就发现这路很是方便，连接多个岔口。想贪近就走这，又安静，就是晚上阴森了点。


    曲高昂就想找个静点的地方练下手。


    自从前些天，曲高昂突然看到逢昭的背影，就下定决心去找他。但是干巴巴的多磕碜啊，还好他记得逢昭好像挺爱吃他做的面。


    所以……林鸾飞现在一碗面吃完，好不容易升起的火也灭了。


    “那我赔你个好东西，但你得小心点用。”林鸾飞掏出一个爆火丸，“要是有人要欺负你，你就用这个东西用力砸他身上，他就没有机会再欺负你了。”


    曲高昂一时心情复杂，他用不上这个东西，但出于无聊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可以用来烧火煮面吗？”


    “可以吧，爆火丸确实有这个用处，那你就直接放草堆里，小心点放，注意看着，如果没看好就会爆炸！”


    林鸾飞做了个爆炸的手势，突然觉得曲高昂长得有点眼熟。


    “店家，你知道逢昭么？”林鸾飞问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你是不是和逢昭认识？”


    “你知道逢昭，难不成你还见过他？”曲高昂不怎么放心上。他不觉得林鸾飞见过自己，也不觉得她见过逢昭。


    林鸾飞看起来年纪小，人又不世故圆滑，应当是刚出来闯荡江湖的。只是颇有几分背景，随手就可以掏出一个爆火丸。


    曲高昂还瞧见她那袋子里一堆保命防身的东西。


    她初出茅庐，又没什么防范心，肯定还有人暗中保护，既然有人保护怎么会接触到逢昭。


    逢昭行踪不定，很难寻觅。就算知道了他的消息和大概位置，往往也是先看到地上一群手下败将。


    看林鸾飞这幅模样也许见到那些场面就傻了，曲高昂心下嗤笑：“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姐还来闯荡江湖？”


    于是继续摆弄自己的摊位。


    “见过。”林鸾飞就是因为这个事闷闷不乐。


    她的白练被夺，逢昭又不能帮她，也没人同她说话。还好这个卖面的店家可以与她唠嗑几句。


    “店家，也许今天可以见到逢昭呢。”林鸾飞想搬个椅子坐，可环顾了一下窄小的地方，只看到一副桌椅。上边还有落灰，顿时就对曲高昂的印象瞬间下降。


    她本以为店家是个朴实无华的老实人，没想到还偷懒不擦桌椅，真是人不可貌相。


    “什么意思，你真的见过，他现在在皇城哪里？”曲高昂停下动作，他知道当时逢昭的走向是皇城，但他不敢跟，只能快马加鞭赶到皇城。


    到了皇城之后就跑到这条路，然后看到这个荒废的面摊。


    一边期望逢昭经过，一边洗好锅子和碗。那些面粉、肉菜啥的也是赶着买的，就是忘了擦这桌椅。


    看林鸾飞刚才那幅信誓旦旦的样子，曲高昂也认真起来，说道：“你怎么确认的？”


    “你这店家对这些事倒是爱打听，不过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你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林鸾飞好心劝着。毕竟是寻常布衣百姓，知道这些又没什么好处，有这打听的时间还不如收拾一下摊子，想想怎么招揽食客。


    “你就说，你真的确定是逢昭？”曲高昂也不知自己哪来的信任，他就觉得林鸾飞可能说的是真的。


    现在消息传的是逢昭在青山城附近。曲高昂自认为是天的指引，让他在最有勇气面对逢昭的瞬间，看见他。


    谁能跟踪逢昭？一堆人还以为他在青山城附近。


    曲高昂正了下眼，看着林鸾飞。这姑娘说的大概是真的了，也许是她的守卫认出的逢昭。


    他一直觉得逢昭就算戴上面具也很好认，只是认得他的人差不多已经没了而已。


    “店家，我的眼睛不瞎，我跟着他们来的。”林鸾飞叹了口气，想到糖水铺的场景。这世间除了那个死去的曲刀客，就只有沉眠还敢接近逢昭吧。


    那日青山城祝福节一过，两人便双双成为各位说书先生口中的常客。


    什么早已两情相悦，前世今生，什么逢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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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为红颜，飞出来的玄铁扇。


    这时候扯到玄铁扇，就会讲到大名鼎鼎的东方少主，讲到东方少主必会讲他与沉眠的旧事，末了还不忘再提一嘴和郡主的婚事。


    大家闲来无事，最近是少有的平静，所以都爱风风雨雨，谁叫主角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最后结尾一般评头论足，谈论起二人的相貌，然后被青山城出来的侠客反驳。众人才知道原来妖女长得花容月貌，原来魔头和青面獠牙没有半点关系。


    两人看上去还很是登对，保不准以后一起快意恩仇，兴风作浪。


    她很是羡慕沉眠。本来就武力出众，还有逢昭在她身边。逢昭对于林鸾飞来说就是一本活的绝无仅有的功法秘籍，剑法独步天下也就罢了，他还会刀枪，重点个个都学得很好，还总能在原基础上独辟蹊径。


    不管别人怎么认为，林鸾飞觉得逢昭就是她心中的天下第一。


    也许到时候再听到沉眠的消息，她已经是更上一层楼，把她更是狠狠甩在身后。


    林鸾飞苦涩一笑，偏她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总认为自己天赋超群。


    “姑娘，你还要坐多久？”


    曲高昂很想把林鸾飞快点打发走，他还要研究怎么弄火。


    那样子可不能叫别人看见。


    “我这就走。”林鸾飞觉得烦闷，心里堵的慌，打算找个地方睡一觉。


    反正她现在啥事也干不了，这个状态练刀也是对刀的一种侮辱。


    “慢走不送。”曲高昂吸了一鼻子的灰，明明刚才还弄得了火的，现在就不行了。


    林鸾飞失魂落魄，见走了许久也绕不出去，干脆寻了一棵大树，一跃而上，靠着睡着了。


    而曲高昂再也没能弄出火，他出去探，既然真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消息，今天就能见着逢昭了。坏消息，还是没有火，曲高昂正心烦意乱，突然想到那颗爆火丸。


    然后毫不犹豫的放进灶里的草堆。


    —回忆结束—


    林鸾飞望着沉眠的背影，曲高昂盯着逢昭的背影。两人都很安静，沉默地目送，也没有一人追出去。


    主要是不太敢追。曲高昂觉得沉眠的目光很是危险，他怀疑他追上去，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


    不是打不打的过的问题，而是因为逢昭喜欢她，他就不能碰沉眠。


    她要是受伤啥的，逢昭等下更讨厌他，那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


    而林鸾飞则是发愣，沉眠走之前同她说，身旁这个大汉是曲高昂！


    曲高昂，那个她一直崇拜的天才刀客？


    林鸾飞不敢相信昔日只碰好刀的曲刀客，会瞧上她手中现在这把烂刀。


    但沉眠又没必要骗她，而且这个大汉好像真的认识逢昭。她刚刚听见了一点谈论的声音。


    什么“当年”，“兄弟”，“对不起”之类，那不就是曲高昂么。和逢昭认识的人数来数去就两个。


    所以，林鸾飞倒吸一口凉气，她崇拜的对象就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