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别和奇怪的他说话》 一个男的,在男厕所,还能干什么。
总不能因为自习室里的气氛太压抑了,来这儿散散步吧。
相比之下,鬼鬼祟祟从黑暗里摸过来,举着辣椒水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她,才是真的诡异。
冯书韫尴尬的头皮发麻,放下喷雾,歉疚地解释:“艺术楼的门上锁了,我只能来这边找出口...你影子突然出现在旁边,吓我一跳,还以为是...”
以为是什么。
她没说下去。
应祈越心领神会。
他没拆穿她,顺着说:“这一段走廊的灯泡坏了。”
往前走两步就能看见维修告示。
“...哦。”
冯书韫为刚才冲他嚷的事儿耿耿于怀,回答的也有气无力。
分明先前还遗憾没办法跟他再见,等偶遇上的时候,自己却把场面搞糟了。
她很是颓丧。
从应祈越的角度,光线太暗,冯书韫又耷拉着脑袋,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很敏锐地捕捉到她散发出的那股似有若无的落寞感。
他猜出原因,莫名的心绪不净。
跟打竞赛获胜的滋味不同。
无法用言语形容,再浪漫的故事和电影都不能比拟。
非要用一个词概括当下的心情,只有期待。
应祈越期待跟冯书韫再次见面,不聊天,单纯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就够了。
发现她这周没来咖啡店上班,又没其它途径可以找到她,一个极难忍受集体生活的人竟然主动搬回宿舍住,整天泡在自习室里,专挑靠窗的位置坐,时不时就要往外瞟。
难得天真地想:虽然概率极低,但,万一呢。
万一某天就恰巧看见她从学校大门进来呢。
揣着这个念头,应祈越根本无法静下心。
分明聪明到过目不忘,可书本摊开很久,他一点儿没看进去,连干其他事情的时候也会走神,回忆起恶补的影视剧情节。
他像研究课题那样认真忖量,为什么剧中的男女主剖腹明心地聊过人生,或者一起做过某件亲密的事情,关系自然而然更近一步,而他们却渐行渐远了?
结论只会是,他们倾诉的不够深入,以及,做饭给她吃的行为还不够亲密。
恋爱作为人类在情感方面的终究追求,应祈越这个从小到大的优等生,第一次拿到不及格的分数。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连失败都甘心情愿。
素来寡味的面具皲裂,泄露出一星半点儿腼腆柔情的意思。
可惜冯书韫垂着头,没发现。
只听见微沉却动人的嗓音自头顶响起:“不走?”
“走,这就走。”
她误以为他在撵人,忙不迭动身。
往前迈了几步,瞧见两侧几乎一模一样的漆黑长廊,冯书韫开始犯难,只能厚着脸皮向应祈越求助:“我没怎么来过这栋楼,就算来也是在白天,所以...大门,在哪个方向...”
应祈越没睬她,绕过去,兀自往前走。
步伐很慢很缓。
见状,冯书韫的智商突然上线,反应迅速的跟过去。
直至她的身影出现在余光可及的地方,他才松神,轻勾了下唇。
原以为应祈越是好心带路,结果前方分叉口一拐,他推门进入自习室。冯书韫一愣,不知道犯什么魔怔,竟然相信他还会出来,所以老实巴交地站在外头等。
室内灯火通明,鸦雀无声,多得是埋头奋战的人。但当应祈越从旁经过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从知识的海洋里挣扎出来,窥探一眼,满足一下个人的慕强心理。
万万没预料到,会撞破一个天大的八卦。
门上有一面玻璃,灯光散发出去,照亮走廊里的女生。
特古典的一张脸,白里透红的皮肤,圆眸小嘴,身条纤细翩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眼神却很定,透着一股子不认命的犟。
整个人儿的气质很复杂,也说不清具体哪里漂亮,就感觉挺独特。
万里挑一的那种。
...原来,能摘下高岭之花的女生长这样啊。
旁观者无声唏嘘。
作为天才中的天才,家庭又称得上有钱人中的顶级,应祈越从步入青春期起便失去了为收获异性芳心这件事烦恼的资格。
碍于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寡淡性格,极少有女生敢向他坦白心迹,于是他顶着堪称建模般的外表、显赫家世、耀眼的成绩,成功从大一寡到现在。
都传应祈越在男女情爱这方面还没开窍,今晚却被撞见这一幕……
正因为亲自到教室门口等待的行为太日常、太自然,按道理,完全不会出现在看似不食人间烟火气的应祈越身上,才更意味深长。
纵使不是情侣,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也不简单。
好事者对视一眼,暧昧从眼底蔓延开。
应祈越从来都懒得搭理不相干的他人,兀自收起书本,拎着包,原路返回。
顺着玻璃往外望,走廊内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人在,他嘴角微抿,本就表情匮乏的脸色更沉,眉宇间的寒意更重。
冷飕飕的眼刀甩向一旁,震慑力十足。
乐津津凑热闹的那一伙人背脊泛凉,立即低头,所有旖旎念头霎时打消。
应祈越敛起视线,拖着沉重的气压,动作钝钝地拧下把手。
拉开门的同一秒,意外发现在自己视野盲区里,整个儿绷直,肩胛骨紧贴墙面,以诡异姿势站着的冯书韫。
她没走,因为不想错过分秒时间,随便找个地方练形体,时不时就往门口瞟一眼。
他一出现,她赶紧迎上前,顾及里头自习的人,刻意压低声量:“诶。”
以这种方式彰显存在感,生怕他瞧不见她,一个人走了。
应祈越轻挑眉,方才夹杂着失落的不爽一扫而空,被快意取代。
只是没表现出来,所以看着还是冷。
没有商议,两人默契走在一起,穿越漆黑长廊,从侧门离开教学楼。
校区内分外寂静,偶尔看得见裹成球、低头顶着寒风奔往小吃街买宵夜的人,连空气中都泛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为了维持体重,冯书韫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吃一顿饭了,这会儿肚子里的馋虫嗅出烤冷面的味道,蠢蠢欲动。
她舔了舔唇,别开脸看向另一侧,试着转移注意力。
好巧不巧,那儿有一家奶茶店还在营业,靠窗的位置依偎着一对情侣,头靠肩,边讲悄悄话,边把玩彼此的手指。气氛绸缪缱绻。
冯书韫心头一抖,仿佛不经意打开某个潘多拉魔盒,终于意识到某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昏暗幽静的小路,一男一女,并肩而行...
这场面,怎么,似曾相识。
疑惑诞生的同时,看过的影视剧浪漫画面一股脑涌入。
冯书韫呼吸一顿,随后变得轻浅又缓。
周遭一切动静褪去,只剩下她的心跳声,像失控的擂鼓,疾速的让她怀疑响声会不会从胸腔泄露出去。慢慢地,连这点动静也变小了,安静到只有他的脚步声。
当应祈越看过来的刹那,冯书韫大脑死机,下意识理了理头发,拽着其实很平整的衣角。在他平和但不怎么平静的注视之下,笨拙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应祈越重复:“你每天都练到这个时间?”
“今天凑巧了。以前只会在周末的白天来学校练习,太晚了赶不上地铁,冬天打车不方便也不安全。”
冯书韫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她的事,却意外的没有不适感。
大概因为有一阵子没见,某种更加强烈的情愫压过了防备。
她搓搓手,呵出一口热气:“你呢?”
“也是凑巧。”
应祈越垂眸,长睫毛遮住流转的眼波,方便他觑她。
因为不久之后要上舞台演出,冯书韫很珍惜自己的脸,唯恐皴了,于是拉高衣领挡住,只露出半截鼻梁和滚圆的眼。乌黑瞳仁像块摊开的画布,散落着星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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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的光。
从他的角度,看得见她泛红的耳廓,以及颤抖频率异常快的睫毛。
与此同时,她也在窥视他。
拎着包的那只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美得像精致艺术品,此刻却被冻得发红微紫,血管脉络格外清晰。
冯书韫于心不忍,从口袋里摸出暖贴,撕开之后给他:“很冷吧?”
“……”
应祈越视线停了一瞬,发现她贴着甲片,涂了很浅很浅的一层藕粉色。
身边不缺乏女性喜欢美甲,常花心思找专门的设计师做款式,庞萦思经常以此为由约左韵出门,而左韵一定会把应祈越拽上。
他在店里干坐几个小时,浪费着宝贵的生命,始终无法理解这种花里胡哨且不实用,还影响正常生活的东西是怎么流行起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有时为了配合演出效果,也会要求舞蹈生做一做指甲造型。
再者。对于女孩子而言,美就够了,不必考虑多余的意义。
较真容易被讨厌。
他需要学会识趣。
应祈越抿了抿唇,放弃对指甲的执着,接过她的暖贴,淡淡道谢。仰头看了看雾蒙蒙的天,又说:“...确实,有点儿冷。”
今冬气候比往年更冷,预报说本周将有大雪,一直到最后一天都没下,反倒许久不见太阳,薄雾弥漫,衬得整座城朦胧又魔幻。
恶劣天气多少会影响人的情绪,应祈越也不例外,浑身酸胀,提不起劲,但冯书韫在旁边似乎就不一样了。
他的神经控制不住亢奋,迸发出前所未有的交流欲。
上次他们在一起吃饭,气氛融洽,冯书韫主动向他介绍她的交友圈,勾起他更深入了解她的欲-望。
这次他们结伴而行,她又会跟他聊什么?
应祈越兀自期待着,胸口内仿佛燃着一团烈火,浑身烧的滚烫。
走着走着,冯书韫感觉有一点凉落在鼻尖,不知道要下雨还是雪,先抖开帽子戴上。
借着这个动作缓解内心的躁动,继而自然地开腔,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阿姨邀请我参加你的生日派对,让我多交交朋友。”
她耸耸肩,挺难为情的。
“能跟你玩到一起的人肯定特别厉害,我不知道能不能融入进去。”
“要不,你提前跟我透个底,看看谁跟我的性格比较合。”
声音落地,旁边的人气息变了变。
冯书韫敏锐地感知到,以为自己一不小心又踏了他的雷区,立即变得警觉,拼命转动脑筋打算说些什么救一救场。
旋即,听见应祈越浅淡地呵声。
“我没有。”
冯书韫没懂:“什么?”
应祈越头缓慢地低垂,眼神挣扎。
心脏被压迫导致呼吸乱拍的感觉出现太多次,他早就习惯,以至像个恋痛癖,在见不到她的时候反复回味。可惜,这种体验跟她单独待在一起时才会产生。
现在也不例外,但感受却不同。
他没从痛楚中品出一丝丝甜。
痛就只是痛而已。
这样糟糕的感觉,就不能算在冯书韫头上了。
应祈越闭了闭眼,忍耐着不适感,重申:“我没朋友。”
意外又不意外的一个答案,依他的脾性,能在名利场交到坦诚相待的朋友就怪了。不过这么说不礼貌,冯书韫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正常情况下,她该打个哈哈,把话题就此掀过去。
偏又对上他的眼睛,一双漂亮的、会讲话、传递情绪的眼睛,此时此刻,仿佛有珍贵的东西碎在里头。他面无表情,直直地看着她,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否则她怎么会有一刹那感觉跟他灵魂共振,勾起类似的创伤,心窝隐隐作痛。
冯书韫决定摒弃原则。
在没有第三人知道的情况之下,允许自己小小的发一次疯。
于是说:“前面有一家还在营业的奶茶店,你要不要,跟我进去坐一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