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一天。


    艾利欧醒来的时候，韦恩庄园的主人还在睡，但兢兢业业的管家，和新手上任的阿爸都已经起了床。


    他们两个在花园说什么，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人提问，另一个人回答。


    已经帮助自家老爷养育多个叛逆孩子的管家先生看起来十分从容，而新手上任的阿爸听着挠了挠头，一边点头又摇头。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没有敏锐的听力很难听见。


    艾利欧打了个哈欠，没听太清楚，还以为他们两个只是在单纯聊天，隔着窗户大声说：“早安，提姆，早安，管家先生。”


    “您可以叫我阿福，我是说，早安，艾利欧小先生。”


    管家先生回头，就看到了窗户边黑发蓝眼、将自己打理得很整齐的小孩。


    已经有些年纪的管家说，“您的早餐在厨房里，需要我帮您拿出来吗？”


    提姆也跟着回过头：“早安，艾利欧，昨天睡得怎么样？”


    艾利欧拒绝了管家先生的好意，自己去厨房拿早餐，然后告诉提姆：“睡得很不错。”


    “那就好，好了，你先去吃饭，待会儿，我们，”提姆顿了顿，有点新奇，又严肃得仿佛他养父对他说话的样子——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迎来这一天。


    提姆深沉道：“我们需要谈谈，艾利欧。”


    艾利欧：“......?”


    他记得这是提姆不是布鲁斯。


    他看了一眼提姆，发现他没在开玩笑，更不是心血来潮突发奇想来cos韦恩老爷，想了想，“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说完，他摆摆手转身去了厨房吃早饭。


    黑发蓝眼的小孩没有反驳，没有质问，没有疑惑，甚至称得上乖巧——或者淡定？


    提姆不确定。


    阿福淡定地继续修剪自己的花枝，“艾利欧少爷脾气很好，很多话他都能听进去。”


    而不是像老爷，他想起了二十多岁独自在外求学没有太多消息的大韦恩，又想起和每一任儿子都吵过或严重或不严重架的大韦恩。


    他叹了口气。


    噢，养育一位艾利欧少爷的难度可比养育一位韦恩要简单太多。


    提姆回神，想了想，由衷道：“你是对的，阿福，你总是对的那个。”


    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的艾利欧去了收拾得很整齐的厨房，端出来自己的早餐，然后放在隔壁长长的餐桌上。


    黑发蓝眼的小孩随意挑了个靠厨房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他开始思考提姆找他什么事。


    等到早饭吃完，他顺手将餐盘放进厨房，提姆已经在长桌对面拉了一个椅子坐下了。


    黑发蓝眼的青年外表斯文温和，气质楚楚，任谁去看都看不出这位精英气质十足的少总裁是个义警，还是个蝙蝠系义警。


    艾利欧坐在他对面：“你想说什么？”


    提姆严肃道：“我和阿福，布鲁斯，迪克，芭芭拉，杰森噢他没回答我，达米安等等这个不算，总之——”


    “——我们都觉得是时候送你入学了。”


    在哥谭这边平均小孩入学是6到7岁，不过这种孩子上的是幼儿学园，7到8岁的可以上小学。


    不论日后艾利欧会怎样，但提姆不准备让崽再像以前一样野蛮生长了。最先提出这个想法的是布鲁斯，但提姆不得不承认布鲁斯的建议很正确。


    就如同提姆本人还有在外地上大学的意图，迪克、杰森、达米安都上过学或者在上学，提姆想着艾利欧也得学习——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上学、生活。


    ......他现在竟然理解以前的布鲁斯了。


    质疑布鲁斯，理解布鲁斯，成为布鲁斯。


    新手阿爸沉默一瞬。


    提姆强行把大脑中乱飞的思绪按下去，认真地说：“无论你之后怎么样，现在你在这里。”


    眉目坚定的黑发青年和坐在他对面、看起来还很小，小到不该离开自己父母身边的孩子对视。


    他说：“我应该为此付出责任，这是我该承担的——我不会逃避。”


    “你也需要更加完整的成长时期。”


    这一瞬间艾利欧觉得心头热热的，无法否认自己有点被关心的感动。


    但他随后就听到对方说：


    “艾利欧，我送你去上小学。”


    已经17岁的艾利欧：“.......”


    ......


    这就是艾利欧被发配小学的全部过程。


    上午他还在韦恩庄园里思考人生的意义，下午就因为年轻阿爸高超的效率坐在了小学的教室里。


    略显童真的彩绘在教室四周，低矮的椅子上坐着很多小孩，周围时不时还有哭的声音。


    而他们本该教授知识的温柔老师在一个一个的安慰那些小孩。


    旁边有着雀斑的腼腆男孩自我介绍：“你好，艾利欧，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是芬奇.里夫。”


    艾利欧扬起营业微笑：“当然，芬奇，你好啊。”


    一下午的课程转瞬即逝，过来接艾利欧的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提姆，他从韦恩大厦直接过来的，等小孩自己爬上车做好，关心地问道：“感觉怎么样，上课还顺利吗？”


    艾利欧沉默一瞬，“......挺顺利的。”


    他拖着被小孩哭闹声音塞满的耳朵和躯体，吃过晚饭就疲惫而又沧桑的带着机械管家上楼睡觉。


    盖着被子，耳朵边仿佛还有小孩魔音穿脑的哭声，他闭了闭眼，开始让机械管家给他播报拗口且只能听懂一点点的——经文。


    楼下。


    目睹他上楼的背影，韦恩庄园真正的一家之主沉吟，随后看向自己的三子，“我记得艾利欧今天只上了一下午的课程？”


    怎么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提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着待会儿可以和艾利欧谈谈——噢不，是聊聊。


    这点反而是黑发绿眼的亲子有所猜测：“聪明人从不和蠢货为伍——那十分令人难以忍受。”


    “注意语言，达米安，”布鲁斯说，“不是谁都像你一样。”


    达米安：“tt.”


    “或许是不习惯吧，”提姆若有所思，“我会和他聊聊的。”


    第二天。


    因为达米安上的学院和艾利欧在同一个方向，所以他今天是被管家先生送到学校的。


    经受过昨天磋磨的艾利欧今天打起精神，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耳塞，只等周边小孩大哭。


    结果今天没孩子哭。


    顶着乱糟糟金发的老师在二十分钟之内教完课程内容，随后就从办公室搬过来一个电视机，打开，美滋的和学生一起看狗血剧——艾利欧之前和机械管家没看完的那个。


    这回没有小孩再闹事，但艾利欧脑子里充满了狗血台词与剧情，走出教室的那一刻，脑子里还盘旋着女主歇斯底里的质问。


    太过良好的记忆力此刻成了累赘。


    回家的时候，他还是坐管家先生的车，看着身旁臭着脸最近被勒令老老实实上学的四叔，艾利欧忍不住问他，但在问之前，他加了敬称以免对方暴起：“叔叔，如果布鲁斯未来找了新的妻子，你会问他最爱你还是最爱她这种问题吗？”


    达米安：“.......”


    他为什么要问父亲这种问题？


    但他面上不屑地说：“我才不会问这种听起来就脑残的问题。”


    话是这么说，但达米安有那么一咪咪心虚。


    他想起来他们几个偶尔会参与的‘谁是蝙蝠侠最爱的罗宾游戏’，还有——很久之前，那时候他以为迪克有了孩子，问他有了孩子是不是就不再那么爱他的事。


    米米心虚jpg.


    心虚令沉默无声蔓延。


    开车的阿福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达米安少爷，悠悠打着方向盘转入通向韦恩庄园的大桥。


    达米安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姿势，将嘲讽咽下去，冷哼一声，问：“你突然问这些——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艾利欧摇摇头：“不，只是最近看的电视剧内容提到了这些。”


    达米安不信。


    他的不信甚至是摆在脸上的，但既然艾利欧不说，他也不会追着问。


    回到庄园，这一次艾利欧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然后他就迎来了两次谈谈。


    布鲁斯的谈话在饭后，一如既往的避开其他人，也很放松——如果他的话语内容不围绕着艾利欧的身世问题的话，他应该会更放松。


    拥有着钢蓝色眼瞳的男人说完一些安全问题，和一些家里毛茸茸的夜晚问题，末了说：“提姆有没有说过你的身体——大的那个提姆，我是说，你的基因问题。”


    艾利欧思索，他不太确定布鲁斯是否查到了什么，又查到了哪里。


    但他想了想，“我只知道我和普通的孩子是不同的。”


    布鲁斯沉吟片刻，他没再提起先前的话题，而是调侃般眨了眨眼，这一刻他又像是哥谭甜心了。


    “我猜你说的不同是指你比一般的孩子聪明得多？”


    艾利欧不太确定：“这听起来是夸奖？”


    布鲁斯不由得笑起来：“当然。”


    “聪明有很多种定义，大部分的人将成熟之后的思维的灵活性、捕获灵感的能力合并定义为聪明；而这种定义放在小孩子身上截然不同，有人的聪明是早熟，有人的聪明是学习能力，一般情况下，多数会认同后者，我也这么觉得。”


    “你也是后者。”


    布鲁斯侃侃而谈，笑道，“和提姆一样。”


    ……


    而提姆的谈谈相较之下比较简单，在艾利欧洗漱完之后。


    提姆说了很多，中心思想就是让艾利欧放松，不要紧绷。当然，还问了一些艾利欧有没有不习惯，需不需要什么。


    艾利欧想了想，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


    最后以又当阿爸又当阿妈还当朋友的提姆给他一张十美元的零花钱结束。


    拿着十美元零花钱的艾利欧沉默一瞬，淡定地收回自己的裤兜里，并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噢，蝙蝠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