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从今天起,我们是死对头!

作品:《开局地狱模式,还好公主够软

    李贤川坐在从皇宫里出来的马车里。


    马车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发出规律的“嘎吱‘声音。


    他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陷在柔软的坐垫里。


    今天消耗的心神,感觉比在战场上杀穿一个来回还要累。


    那个高坐龙榻的赵恒,才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雄关。


    李贤川以为自己跳出了他的算计。


    其实只是从一张小棋盘,被放到了另一张更大的棋盘上。


    他赢了吗?


    怀里的东海夜明珠、西域血玉硌得他的身体生疼,王德那张死了爹的老脸还在眼前晃荡。


    皇帝的私库,他几乎是扫荡式地走了一圈。


    专挑体积小、分量沉、一听名字就值钱的东西拿。


    他甚至盘算过,那幅挂在墙上的画圣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要怎么卷起来才不会损伤画卷。


    可他还是输了。


    输得彻底。


    他现在不再是那个可以在暗中左右逢源的“自由人”。


    他成了一件工具。


    一件被皇帝握在手里,专门用来剔除腐肉、砍断筋骨的“白手套”。


    夏王那条疯狗,现在归他管了。


    这听起来是莫大的权力和荣耀。


    实际上,以后,夏王咬的每一个人,溅出的每一滴血,都会算在他李贤川的头上。


    他会是明面上最凶恶的那条犬。


    而皇帝,则依旧是那个躲在幕后,干净、仁慈的圣君。


    “老狐狸。”


    李贤川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伯爷?”车夫在外面问了一句。


    “赶你的车。”


    李贤川没再出声,马车的颠簸起伏让他重新感受到了怀里那些硬物的存在。


    他也并非,全无收获。


    他名正言顺地接管了夏王。


    夏王手里那支见不得光的“暗影卫”,现在,也得听他的号令。


    这是一股藏在阴影里的庞大力量。


    皇帝让他去咬人。


    咬那些皇帝看着不顺眼的人。


    这把刀,递到了他手上,那么先砍谁,后砍谁,就可以由他说了算。


    那些死忠太后的老顽固。


    那些朝堂上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他们的兵权、财权、人脉以及……


    ……


    李贤川睁开眼,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在他瞳孔中没有留下任何的倒影。


    老狐狸。


    你想让我当刀。


    好。


    我就当。


    但你要知道,刀,是会“走火”的。


    ……


    夏王府。


    李贤川拿着圣旨,走进王府大门时,所有下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扫地的忘了挥帚,挑水的忘了迈步。


    然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深深垂下了头。


    夏王赵构,亲自站在门口。


    他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王服,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对着李贤川拱了拱手。


    “忠勇伯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夏王殿下客气。”


    李贤川同样拱手回礼,步子却没停。


    他与赵构擦肩而过,留下一句话。


    “以后都是一家人,殿下不必如此见外。”


    “一家人”三个字,让赵构嘴角的弧度僵硬了一刹。


    他跟在李贤川身后,将人“请”进了书房。


    砰。


    书房的门被关上。


    赵构转过身,脸上再无半点笑意,只剩下冰霜。


    “李贤川,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


    李贤川走到书案前,自顾自地坐下,仿佛这里是他的书房。


    他将那卷明黄的圣旨,往桌上随手一扔。


    圣旨滚开,露出“奉天承运”四个大字。


    “我只是来,执行陛下的旨意。”


    “陛下说,从今天起,您,归我管了。”


    “您府里的禁足,由我的人看管。”


    “您手底下那些……‘朋友’,”李贤川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也由我来接手。”


    赵构的呼吸,停了一拍。


    “朋友”,指的是他的“暗影卫”。


    他最大的底牌。


    “不可能!”


    赵构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笔架都跳了起来。


    “皇兄他怎么会……”


    “怎么不会?”


    李贤川打断了他,抬眼看着赵构。


    “殿下,你还没看清现在的局势?”


    “在你那位好皇兄眼里,你是一颗弃子。”


    “一颗随时可以扔掉的废棋。”


    “他留着你,只是因为你还有最后一点用处。”


    李贤-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而我,就是负责榨干你这最后一点用处的人。”


    赵构的身体晃了晃,向后退了一步,重重撞在椅背上。


    “李贤川……”赵构的声音沙哑无比,“你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当然不。”


    李贤川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他面前。


    他俯下身,两人距离不过一尺。


    “我来,是想再给殿下一个机会。”


    “一个让你从棋子,变回棋手的机会。”


    赵构猛地抬头。


    他眼中熄灭的火,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光。


    “什么机会?”


    李贤川的嘴角,向上扯了一下。


    “很简单。”


    “我那位皇兄,不是想看我们斗吗?”


    “好。”


    “我们就斗给他看。”


    “从今天起,你我二人,就是神都最大的死对头。”


    “我们争权,争利,争人。”


    “把这神都的水搅浑,搅得天翻地覆。”


    “演一出最精彩的戏。”


    “演给你那位喜欢看戏的陛下看。”


    赵构怔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只觉得对方是个疯子。


    “你……疯了?”


    “我清醒得很。”


    李贤川直起身。


    “殿下,你想。”


    “我们斗得越凶,他才越放心。”


    “我们看起来越是两败俱伤,他对我们的警惕,才会越松懈。”


    “而我们,就能在暗地里,积蓄真正的力量。”


    “等到他以为胜券在握,准备收网的时候……”


    李贤川的目光,落在了墙上挂着的一把佩剑上。


    “我们再联手,给他致命一击。”


    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赵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


    “殿下,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