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疯了吧?你让我去抓我朝国舅?

作品:《开局地狱模式,还好公主够软

    李旦?


    京城城卫军统领。


    太后的亲弟弟。


    当朝国舅。


    李贤川指尖发力,薄薄的纸条被他捏得起了皱。


    赵青鸾这个女人,真是个疯子。


    她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太后的心腹根基,国舅李旦的身上!


    李贤川强迫自己平复呼吸,将那张几乎要被手心汗水浸湿的纸条重新抚平。


    他抬眼,看向面前单膝跪地的黑影。


    “殿下的意思?”他的声音出口,才发现有些干涩。


    “殿下说,高黎和王普那两个废物,进了天牢就成了锯嘴的葫芦。”


    “与其在死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直接敲山震虎。”


    “李旦今夜子时,会在悦来客栈,密会一个西境商人。”


    “殿下让您,去抓个现行。”


    李贤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让他去抓国舅的现行。


    李旦是什么人?


    手握京城三万城卫军,杀伐决断,眼都不眨一下的狠角色。


    他现在空顶着一个“忠勇伯”和“羽林卫左郎将”的虚名,手底下连一个能使唤的兵都没有。


    这和让他赤手空拳去捅马蜂窝,有什么区别?


    不,马蜂窝只会蜇人。


    李旦,会要命。


    “殿下为何不派自己人去?”李贤川问出这句话,目光紧锁着对方。


    “殿下的人一动,满城皆知。”


    “只有您去,才最出其不意。”


    亲卫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一丝极淡的嘲讽。


    “因为在所有人眼里,新晋的忠勇伯,此刻应该在府里抱着美人,喝着美酒,庆祝自己的好运气。”


    “而不是在子夜时分,跑到客栈里去捉拿当朝国舅。”


    说白了,他那个“神都第一纨绔”的身份,才是赵青鸾今夜计划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李贤川沉默了。


    他垂下眼帘,盯着地面上的月光。


    这是一个陷阱。


    赵青鸾把他推到台前,赢了,功劳有她一份;输了,死的是他李贤川。


    但,这也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只要能拿到李旦的把柄,就等于用一把钳子,死死掐住了太后一党的咽喉。


    这盘死棋,将彻底被盘活。


    赌不赌?


    良久。


    李贤川将纸条凑到烛火边,看着它蜷曲,变黑,化为灰烬。


    “我知道了。”


    他抬起头,眼中的犹豫一扫而空。


    “回去告诉殿下。”


    “这活,我接了。”


    “殿下还说,她的人会在客栈周围策应。”


    黑衣亲卫似乎对他的答案毫不意外,继续补充。


    “您只需负责将事情闹大。”


    “剩下的,交给我们。”


    “明白。”


    黑影无声无息地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书房里,只剩下李贤川一人。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任由冰冷的夜风灌入肺腑,试图吹散那股从骨子里冒出来的燥热。


    刺激。


    穿越过来这些天,过得比他上辈子加起来都要惊心动魄。


    他看了一眼天上的月色。


    距离赵青鸾所说的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


    时间,足够了。


    但他没有立刻准备动身。


    在去猎杀猛虎之前,得先把自己院子里的蛇鼠清理干净。


    他转身,大步走出自己的院子,朝着侯府后院一处僻静的二层小楼走去。


    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李青瑶的绣楼。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妹妹是个怪人。


    不爱钗环首饰,不喜诗词歌赋,唯独对算学和账目,痴迷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


    据说,她能用心算,在三息之内,厘清一笔最复杂的流水账,连府里浸淫此道几十年的老账房都甘拜下风。


    一个被困在深闺的,财务天才。


    李贤川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技术人才”,拉进自己的团队。


    他刚接管府中中馈,那些堆积如山的账本,对他这个半文盲来说,不啻于天书。


    他需要一个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帮他梳理这一切。


    李青瑶,是唯一的人选。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通过李青瑶,找到藏在账目里的蛛丝马迹。


    王管事死了,但账不会说谎。


    他要看看,侯府这艘看似华丽的大船,水线底下,到底被蛀空了多少个洞。


    李贤川走到绣楼下时,二楼的窗户还透着明亮的灯光。


    他对手下摆了摆手,示意守门的丫鬟不必通报,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踏上了木质的楼梯。


    吱呀——


    他推开门。


    一股墨香混杂着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


    只见书案后,一个身穿淡青色长裙的少女,正俯着身子。


    她左手按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右手执着一根炭笔,在一张草纸上飞快地写画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她太过专注,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正是李青瑶。


    李贤川没有立刻出声,而是靠在门框上,打量着她。


    清秀的脸庞上沾了一点墨迹,她却浑然不觉。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攻克什么天大的难题。


    “咳。”


    他故意发出一点声响。


    李青瑶的肩膀猛地一颤,像只受惊的猫,瞬间抬起头。


    看清来人是李贤川,她眼中的惊慌迅速褪去,化为毫不掩饰的疏离与嫌弃。


    她甚至连身子都懒得动一下,只是皱起了眉。


    “三哥?”


    “你来做什么。”


    “我这里没有酒,也没有蛐蛐。”


    在她的印象里,这位三哥存在的意义,就是吃喝玩乐,给侯府丢人。


    “妹妹这话说的,太伤人心了。”


    李贤川脸上立刻堆起那种招牌式的,略带几分无赖的笑容,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三哥我,如今可不一样了。”


    “浪子回头,改过自新。”


    “哦?”


    李青瑶挑了挑眉,炭笔在指尖转了一圈,眼神里写满了“我信你一个字算我输”。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要我帮你算算得赔多少银子?”


    “嘿,还真被你说对了一半。”


    李贤川也不兜圈子,大马金刀地在她对面坐下。


    “我确实遇到点麻烦。”


    他顿了顿,收起笑容,身体微微前倾。


    “需要你这个算学天才,帮我一个忙。”


    “没空。”


    李青瑶想也不想地拒绝,低头继续看自己的账本。


    “我自己的账都算不完,没时间管你的闲事。”


    “不是我的闲事。”


    李贤川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


    “是咱们侯府的大事。”


    他言简意赅地,将白天长公主亲临,查出采买总管刘全贪墨,以及庶务管事王管事畏罪自杀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隐去了背后的权谋博弈,只将事情定性为一场府内的反腐风暴。


    李青瑶写画的笔,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她越听,脸色越是凝重。


    她再不问世事,也知道一个采买总管和一个庶务管事同时出事,绝不像李贤川说得这么简单。


    “所以呢?”她终于抬起头,正视着他。


    “所以,现在府中中馈,爹交给我管了。”


    李贤川摊了摊手,一脸“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可你也知道,我就是个睁眼瞎,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哪看得懂这些天书?”


    他指了指李青瑶面前那本比砖头还厚的账册。


    “你,是咱们府里唯一的专家。”


    “我想请你出山,当我的……首席财务官。”


    “首席财务官?”李青瑶又被他嘴里冒出来的新词弄得一愣。


    “意思就是,你帮我查账。”


    “我,给你发月钱。”


    李贤川慢悠悠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李青瑶蹙眉,这个数字不少,但还不足以让她动心。


    李贤川摇了摇头。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五百两。”


    李青瑶的呼吸,停了半拍。


    握着炭笔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五百两!一个月!


    这比她一年能从账房领到的月钱加起来,还要多!


    “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