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开眼界

作品:《资本小姐二婚带崽?刚好,大佬膝下空

    在他看来,薛念云即便天赋出众,也必然是重“高阶技法”而轻“基本功”。


    只要她在补洞环节卡壳,自己便可顺势让薛清妍出手救场。


    在薛家那会儿,薛清妍因为不是正房生的长女,天赋又比不上薛念云。


    所以学的都是一些打下手的活儿,比如揭命纸啊,清理破洞边缘这些杂事。


    她每日天未亮就得赶到作坊,为师父们备好工具、烧热水、整理材料。


    别人休息喝茶时,她还在默默擦拭案台、归类废料。


    久而久之,这些琐碎工序反倒成了她最熟练的技能。


    薛成炎原本打算趁这机会亮出自己北薛世家的身份,好让众人高看一眼。


    可谁能想到,薛念云居然两个钟头就把任务搞定了!


    更令人震惊的是,她使用的竟全是传统技法,未借助任何现代设备辅助。


    这活儿要是换作他和薛清妍来做,恐怕得干上整整一天才成!


    薛成炎心中清楚得很。


    他自己若动手,最少也要八小时以上,还得反复调整温度湿度,小心翼翼避免二次损伤。


    至于薛清妍,虽熟悉流程,但缺乏独立完成大型作品的经验,耗时更久不说,质量也难保证。


    薛成炎心里一下子沉了下去,怒火也越烧越旺。


    她凭什么能做得这么好?


    此时的薛念云正全神贯注地揭着命纸。


    她压根没留意到旁边薛成炎和薛清妍脸色有多难看。


    接下来的步骤,是要把这些破洞补好。


    这一步,既考验技艺,更考验耐心。


    薛念云开始动手调制浆糊。


    她取出一只素白瓷碗,置于案上,动作从容不迫。


    随后先取清水缓缓倒入碗中,再从布包里捻出面粉,一点点撒入水中。


    她的手腕轻轻打圈,让粉与水慢慢融合,没有一丝急躁。


    她用的是南派加北派融合的手法,掺了白芨粉来增强黏性,又加了点明矾,防止发霉、防虫蛀。


    南派讲究温润柔韧,浆糊稀薄却不失粘力。


    北派则重实用坚固,偏浓稠而耐久。


    两者结合,取长补短,正是她多年摸索所得的独特配方。


    白芨粉入水即化,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明矾颗粒微小,晶莹剔透,在光下微微闪动。


    她一边搅拌,一边凭手感判断浓稠度。


    太稀则无法承重,太稠则损伤画心。


    一切全靠经验与直觉。


    “姐姐,我来帮你吧!”


    就在这时,薛清妍突然站了出来,快步往前走了一步说道。


    薛念云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薛清妍脸上堆着笑。


    “姐姐,你忙这么久了,肯定累了吧?要不先歇会儿,让我来给你捣糨糊?”


    她这一声“姐姐”,瞬间引得周围人交头接耳。


    薛成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自家闺女真争气!


    没有机会,就自己创造机会!


    只要能动摇薛念云的地位,哪怕只是一丝裂缝,将来便可乘隙而入。


    薛念云轻轻摇头:“捣糨糊是整个修补过程中最关键的一环。从没有哪个修复师会让别人代劳这一步的。”


    一句话出口,薛清妍顿时脸红到了耳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手还悬在半空,原本打算接过瓷碗的动作彻底僵住。


    “没错啊,修古画的人用的糨糊,都是自己亲手做的。外来的、来路不明的都不敢用。”


    一名年长的老匠人忍不住点头附和,声音洪亮。


    “万一谁在里面做了手脚,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古画毁了,这种责任谁担得起?”


    “这小姑娘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她真是干这行的吗?”


    另一人冷笑出声,抱着双臂冷冷打量薛清妍。


    “怕是连门槛都没摸到吧?”


    四周立马响起一片讥笑声。


    薛清妍低着头,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薛念云没想到,自己只是拒绝帮忙,竟惹来这么多闲话。


    她垂下眼睫,继续研磨浆糊,并未抬头解释,也无意辩解。


    对她而言,言语多余,行动才最有说服力。


    但她眼下不想分心去理会这些琐事,手上的活才是重中之重。


    这幅画已历经百年风雨,如今只剩最后一道难关。


    她不能因一句客套话,而让几十年的心血功亏一篑。


    她静下心来,继续专心捣糨糊。


    浆液在瓷碗中渐渐变得柔滑细腻,泛起乳白色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那是白芨与明矾交融的气息。


    薛清妍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原以为姐姐至少会替自己说句话,结果什么也没等到。


    她只好默默退回父亲身边,低头不语。


    薛成炎眉头紧锁,冷冷开口:“别急,再找机会。”


    薛清妍连忙点头。


    她立刻挺直身子,双手交叠于身前,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是,爹说得对,咱们再等等……总会等到合适的时机。”


    糨糊准备好了,薛念云着手修补画作。


    那一手熟练的技法,立刻引来众人一阵惊呼。


    淡黄色的糨糊被小心调匀,盛在青瓷小碗里,旁边备着细如发丝的毛笔和特制竹签。


    薛念云俯身案前,指尖轻捻笔杆,动作稳健精准。


    她以极轻的力道蘸取糨糊,轻轻点在破损的纸绢边缘,随后用镊子一点点将断裂处拼合。


    这一幕映入众人眼中,瞬间激起一片哗然。


    “原来这就是北薛家的修复绝活,简直神乎其技!”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手法。


    “今天能亲眼看到,真是开了眼界,死也值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激动得眼眶泛红,双手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我修了一辈子画,今日才算明白,什么叫‘大师’。”


    “这手艺,普通人练个几十年都不一定能有吧!”


    他知道,修复一幅古画不仅仅是技术,更需要深厚的学识、沉稳的心境以及对艺术近乎苛刻的敬意。


    “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可能掌握这种水平?太不寻常了!”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扶了扶镜框。


    “她最多二十出头,按理说,再天才也该有个成长过程。可看她的动作,已经完全没有新手的犹豫和试探,完全是老练到骨子里了。”


    “对啊,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修复圈里有她这个人?”


    人群中有几位业内资深人士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