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
作品:《妹惑》 谢玉蛮卷着被子,一直睡到下午方醒。
她半梦半醒间唤人,候在外头的金屏忙进来:“姑娘醒了?可要茶水?热水在净室备着了,随时可以沐浴,膳饭也在灶上热着,姑娘要吃,奴婢就叫人端来。”
谢玉蛮恍惚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我饿了。”
金屏便吩咐传膳,银瓶用托盘端着碧粳粥,珍珠鱼丸至床前,扶着谢玉蛮靠在垒起的枕头上用膳。
谢玉蛮昨夜被折磨得很,体力消耗多,确实饿狠了,罕见地用膳时看出了点狼吞虎咽的样子。
金屏端着茶盏候在旁,有点想落泪。
谢玉蛮喂饱了肚子后,漱口洗手后,问:“我一直没起身,郡主可问起我?”
银瓶欲言又止,金屏的泪点还未消失,谢玉蛮察觉出异样,心里咯噔下道:“出什么事了?”
金屏想拉着银瓶不要说,但银瓶嘴巴快,先一步开口:“今早郎君离开兰汀院时,没瞒着国公爷和夫人。”
谢玉蛮的心揪起来,别看她昨夜腰板挺得直,超级无畏,但其实冷静下来,她还是很怕国公爷和戚氏知道她和谢归山之间
的瓜葛。
他们会对她失望吧,竟然不知廉耻,与男人无媒苟合。
谢玉蛮紧张地舔了舔唇:“然后呢?”
银瓶道:“国公爷罚郎君跪祠堂,要跪三日。”
谢玉蛮不由道:“他活该。”
房内安静了下来,谢玉蛮意识到银瓶已经把话说完了。
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谢玉蛮怔了下,不敢置信:“郡主没有再说其他的吗?”
银瓶摇摇头,金屏的眼泪流了下来。
谢玉蛮还是不能相信,追问道:“他们是不知道昨夜谢归山把我……他们是不知道吗?”
金屏流着泪摇头。
谢玉蛮不敢问这是什么意思了,究竟是戚氏他们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还是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他们眼里,现在的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谢玉蛮不敢去深想这个问题,她感觉心里闷闷的,有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她道:“你们出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银瓶很担心她:“姑娘若有事就喊我们,一定要喊我们。”
谢玉蛮疲惫地点了点头,但看她的样子其实并不在意两个婢女对她的关切,毕竟她真正看重的人都不在乎她了,她还能在乎谁呢?
都是她的错,如果面对谢归山的逼迫,她能更坚决,更勇敢地以死明志,定国公和戚氏是不是就不会对她失望了?
谢玉蛮蜷缩着将自己卷进被子,后悔莫及。她开始思考若是现在去死,还能不能挽救眼前糟糕的一切,让她重新变回爹娘的好孩子?
不知不觉,夕阳已黯,明月高升,戚氏步入兰汀院,金屏和银瓶看到她正如救苦救难的天神降临。
戚氏问:“玉娘还不曾醒吗?”
银瓶道:“姑娘中间醒过一次,说饿了,用了半碗粳米粥,后来又睡了。奴婢和金屏进去看过几回,见姑娘睡得很沉,就一直没叫她。”
戚氏道:“不能再让她睡了,你们先给她去准备晚膳。”
戚氏说着便扶帘进去了,因谢玉蛮还睡着就没有点灯,戚氏叫婢女给了她一盏灯,亲自提着,倒把婢女留在外头了。
谢玉蛮支起身,在帐后怯怯地问:“是郡主吗?”
戚氏道:“是我。”
谢玉蛮竟然有些不敢撩开床帐,迎接戚氏,她后悔了,自己怎么能一听到戚氏的声音就这么迫不及待呢?竟然连现在的自己根本没脸见她都忘了。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戚氏已经步到床边,撩开了床帐,谢玉蛮跟受了惊般缩了回去。
戚氏叹道:“怎么连我都怕了?”
谢玉蛮赧声:“不,我只是……”只是无颜面对而已。
戚氏静了静,道:“怪我,府上事多,我身子也不好,一直疲于应付府里的事,又想着既是大事就该挑个好日子再操办,便一直没有与你说,我们想在正月里正式认你做义女。虽是义女,但我和国公爷都会将你视如己出,给你挑个好人家,风风光光送你出嫁。”
谢玉蛮不知道自己笑了没有,大约是笑了吧。这其实就是她一直想要的,重新做回戚氏和国公爷的孩子,感情和名分,一个都不能少。
她根本不在乎谢归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戚氏这话听起来那么刺耳,她为什么会有种被随意打发了的感觉呢?
戚氏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微微叹息道:“归山从小没养在我们膝下,一直跟马匪、马帮这种三教九流的人混着,性子难免混账了些,叫你受苦了。我们罚了他,也会补偿你,不叫你受委屈。”
谢玉蛮听不下去了,这话听起来总感觉她和戚氏之间已经有了厚重的隔膜,她在这头,而戚氏、定国公、谢归山才是一家人,他们一起站在那头。
她不要补偿。
她不想被划出去。
可是她连问戚氏为什么嫌弃她,不愿让她做定国公府的宗妇都不敢。
他们一定对她很失望,也很讨厌她。
谢玉蛮看着被子上的纹理,眼泪啪嗒啪嗒掉下去,氤开泪花,她吸了吸鼻子,好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自然:“好。我依然会是爹娘的好女儿。”
*
黑猫蹿上高梁,从阴森的牌位顶上爬过,烛火幽微,照出猫掌踩下的尘屑。扑簌下,蒲团上,跪着个高大的身影。
寒冬腊月,他上身赤裸,露出肌肉遒劲,但鲜血淋漓的后背,上面鞭痕交错,印在年岁长久、触目惊心的刀疤上,狰狞无比。
定国公拎着被血浸得沉重的长鞭,面沉目凝:“知道错了吗?”
谢归山嗤笑了一声,血从他的嘴角处流下,他无所谓地用手背擦掉后,道:“我错哪了?随便玩完女人拍拍屁股就走人,原来是国公府上的规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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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定国公怒斥:“孽障!那是你妹妹,你怎么敢夜宿她的闺房?”
谢归山:“首先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其次我看上她了,她就是我的女人,我想要她,我没错。”
定国公:“不可能!”
谢归山冷笑:“谁在乎你的想法?”
定国公快被他气炸了,吼道:“没有父母之命,就算你跟她拜了堂,你们也是无媒苟合。”
谢归山咬紧了牙关:“从小你们就管生不管养,说把我扔了就把我扔了,现在你来跟我摆什么当爹的谱?”
定国公:“你可以不在意,玉娘呢?”
谢归山没说话了。
提及谢玉蛮,他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被灭了,他想到夜里谢玉蛮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无声地哭着的样子,有些想叹气。
谢归山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就是担心我们会输,所以不在乎亲儿子的性命,但一定要把亲手养大的女儿嫁出去,只有嫁出去了,才不会受牵连。”
谢归山一字一句道:“可我不同意。”
“混账东西!”定国公真的愤怒了,他卷起长鞭往谢归山的后背上猛抽十来下,鲜血与碎肉齐飞,“你根本不是喜欢玉娘,你就是在报复!你怨恨我们抛弃了你,把你送到马匪窝里去,你觉得是我们毁了你。你要是恨我们就冲着我们来,你报复到玉娘身上去干什么?”
谢归山受了十来下鞭打,一声都没吭,却在定国公吼完后,抬手就抓住了长鞭,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是手腕用力将长鞭绕到腕上一拉,青筋暴起,定国公依旧被狼狈地拉了个踉跄。
谢归山吐出口中的鲜血,嘲讽地笑出声:“在你这个亲爹眼里,我这个亲儿子就是个没心肝的人?”
定国公没说话,只是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
谢归山攥紧了长鞭:“那我告诉你,迟了。我们的这个陛下,连亲生的女儿和儿子都能杀,他这样一个亲自屠自己三族的种,你觉得若是事败,他会放过出嫁女?谢玉蛮的命运早在你们自私自利,决定收养她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你们决定了。现在,你们还想把她的性命交给一个愚蠢的胆小的还不知道在哪里的乳臭未干的陌生男人身上?何其天真?”
定国公沉声道:“就算只有十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必须得把她嫁出去。”
谢归山厉声否决:“不可能,跟过我的女人不能再跟着旁人。”然后他笑了一下,薄薄的眼皮下目光锋利,“还有,谁说我会输了。”
定国公看着他。
谢归山甩开了鞭子,鄙夷地看着定国公:“筹谋十几年的是你们,随随便便压上亲儿子性命的是你们,懦弱没有自信的还是你们,你们有什么用?”
他起身,年轻健壮的身躯如悬崖孤松,明明只是一人,却有万人列阵的雷霆气势:“而我,一定会赢。性命、荣华、富贵,谢玉蛮想要什么,就一定能得到什么。”
“谢玉蛮是我的。”
“永远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