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命中注定
作品:《金丝雀踹掉夫君当富商》 几日后,一篇文章引起了文人墨客间的热议,文章出自新上任的御史大夫之笔,她同时也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苏清。
岑嫤云也同时收到了来自苏清的回信。既然苏清愿意帮忙写下文章,就能说明她之前的想法没错。圣上知晓这一切,并且不是她授意翰林学士写的文章。
不过奇怪的是,苏清这篇文章在坊市间却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似乎没多少百姓对此感兴趣。
但之前翰林学士批判文章一出,她在苏城各处都能听到讨论声。
无论是路边小摊还是岑记鲜承的客人,都在讨论,并且几乎都是批判不认可的声音,少许中立态度的声音淹没在其中。
她最开始听到的时候会不忿,但听到的越来越多,便觉得奇怪。连咸甜口之争都能久争不下,怎会在此事上如出一辙地倒向同样的观点。
就像是有人在操控一样。
如今苏清这篇文章却没有在民众间掀起太大的水花。
是百姓们对此事的好奇心已经过去了吗?
还是,操控的手消失了。
岑嫤云将苏清寄来的回信收好,她垂眸思忖。
摘星楼。
“雨时,你能帮我一个帮吗?”
林雨时看着岑嫤云,打趣道:“你这么忙还有找我不是来谈生意的一天,什么忙你尽管说。”
岑嫤云没有直接说是什么事,反倒是先问起其他事。她问道:“你可曾听过青莲居士的诗?”
林雨时点头,“这个名号我有所耳闻,前些日子酒楼里也能听到有客人在讨论。”
她回忆道:“不过大多是不太好的言论。”
岑嫤云把印着诗行的纸递给林雨时。
林雨时摆摆手,“我不太懂诗诶,我要是那么有文化,早就考功名去了。”
岑嫤云笑着道:“没事,你先看看呢,那些酒楼里点评讨论的客人也未必每个都是大诗人吧。”
林雨时硬着头皮接过,她仔细看了一下,“看上去写的还挺好,别的我也看不出太多了。”
她接着又回忆起一些,“我记得那些讨论的客人里有提到过是翰林学士写了篇文章怒斥这青莲居士的诗作不合正流。”
林雨时把纸还给岑嫤云,“这和你要找我帮的忙有什么关联吗?”
岑嫤云:“你有听到翰林学士的名字,那你有在他们之中听到新任御史苏清的名字吗?”
林雨时睁大眼睛,“完全没有,苏清和这有什么关系?”
岑嫤云道:“苏清也写了一篇文章,大意是夸赞的这首诗的。”
所以远在京城的翰林学士写的一篇文章怎么会招致苏城那么多人讨论评判。
她越发肯定之前的猜测,有人在操控这一切。这与前世二皇子谋反之事定然有关联,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推波助澜?又有着多深的关联?
不过这些都不是当下能知道的事,她现在只想让沈知裕知道,他写的东西很好。
岑嫤云把抄印有苏清和翰林学士的两篇文章的纸都递给林雨时。
她说出来意,“我之前来摘星楼时,听到过平台上说书人有时会讲些当下较有名气些的文人之作,台下看客的反响不错。你觉得让说书人评论一番青莲居士的诗作如何?再加上御史和翰林学士的点评竟然大相径庭,台下看客们想必会对这样有争议的内容感兴趣。”
林雨时板正着脸正色道:“惊!御史翰林二人竟为一物口舌相争。”
她接着满意点头:“我觉得可以,既然这诗现在自带讨论度了,想来应当会有客人们对此感兴趣。”
林雨时:“正好还有苏清和翰林学士的两篇点评有供参照,是个不错的话题。你说是让我帮忙,反倒是给摘星楼提供了个不错的点子。”
两人商定好了说书人讲这个话题的时间。
接下来,就是把沈知裕带到摘星楼。
“我看到御史的那篇文章了。”
苏清回京后如愿以偿地受封为御史大夫,她那篇文章一出,受到不少的关注,虽然百姓里的讨论的声音不多,但沈知裕自然是知道的。
沈知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嫤云,谢谢你愿意为我做这些。”
他视线落在虚空中,似乎回忆起了些什么,低声道:“我一直以为母皇并不满意我的存在……”
“当年,父皇病重前,他们都一直没有子嗣,父皇本就有传位给母皇的想法,可就是这时,母皇却怀了身孕,生下了我。”
“前朝虽没有皇后继位的传统,但他们毕竟一直没有子嗣,也没有外侄,大臣虽会不满,但总归能是无奈认同。”
“可我出生了,打破了大臣们原本认同的想法,大臣们更希望我能继承皇位,更为正统。”
沈知裕垂眸,“是我的存在,让她继承皇位的道路走得更艰难,让她背着更多莫须有的骂名。”
岑嫤云微微睁大眼,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些关于皇室的密辛。
面前是比她高过许多的隽美面孔,微微低垂着,平日淡然的眉目间此时却携着悒郁愁色,他向她诉说着从未向旁人提起的隐秘心事。
岑嫤云道:“如果陛下不希望你存在,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在怀胎时就让一个未成型的婴儿消失。”
沈知裕抬头看着她,黑羽般的睫毛轻颤着,瞳孔也不自觉发颤。
但岑嫤云突然凑近,轻轻捧住了他的脸颊,她语气很轻,像是棉絮一样柔软,一字一句堵住他心口某个角落。
“但是她没有放弃你,像是期待每日的太阳照常升起,整整十月,每一日都期待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每一个被娘亲生下来的孩子,都是寄托着娘亲的爱意出生的。”
她话音一落,沈知裕不自觉抬起一只手,盖在了捧着他脸颊的这双手上。
岑嫤云这时才恍然意识到她刚刚做了些什么,她立刻把手收回来,落在了身侧,指尖蜷缩。
薄薄的温热骤然从脸颊和手心中离开,沈知裕晃了晃神,他的视线还跟随着她的手,无法移开。
岑嫤云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把手往身后收。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笑着道:“我曾经问过我娘类似的问题。我弟弟刚出生时,襁褓里的孩子总是需要更多关照,我生气又难过,觉得他夺走了娘亲的爱。我跑去质问娘亲,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所以才要再生一个孩子来取代我。”
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难过的神色,他才放心接着问道:“岑夫人是怎么回答的?”
岑嫤云语气很轻快,弯着眉眼道:“就是我刚刚告诉你的,每一个被娘亲生下来的孩子,都是寄托着娘亲的爱意出生的。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了,也无需质疑陛下作为娘亲对骨肉之亲的爱。”
原来不是意外出世。沈知裕想着。他曾无数次质疑、困惑。如果母皇不希望他成为她登基的绊脚石,为何又不直接让他消失。如果没有让他消失,为何又在他幼时对他不问不顾。
但就如嫤云所言,整整十月,每一日都有反悔的机会,但没有,他安稳度过了每一日。
多年的心结由此解开。
沈知裕眼眸深邃,看着面前的人,他道:“幸好来江南的时候路过了泠泽湖,来了苏城。”遇见了你。
之后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不合适。
可为何不合适?
她已有伴侣。
伴侣还是他的多年的故交。
他甚至不想在心底提起那个名字,即使是书信往来多年的好友。
甚至故交在临别前还恳求他照拂妻子。
他就是这样照拂的吗?
窗子似乎没关紧,刺骨的风扎得他清醒过来。
他不该有妄念。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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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没了声音,岑嫤云出声道:“对了,你今夜有空吗?我今日来是想邀请你一同去摘星楼。”
沈知裕回过神,他答应下来。
只是一同去酒楼而已,友人间如此很正常,他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街巷里,两人并肩而行。
沈知裕侧目,他们此时离得这样近。
他想起来,之前衙门前,他只能站在远处,看着她和夫君并肩离开,而此刻,她就在自己的身侧。任路上的哪一个人看了,都会认为他们才是同路人,从同一处出来,又去向同一个地方。
而不是那个现在还不知身处何处的、已经被她厌弃的、名不副其实的夫君。
“我们到了。”岑嫤云偏头看向他。
一双杏眼看向他,沈知裕思绪被骤然打断,他胸膛里声音响震,震声涌上脑中。
他刚刚在想什么。
怎么可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们一同踏入摘星楼时,正值说书人走上台来,说书人一手持着惊堂木,“啪”得一拍。
“今儿咱不讲前朝兴亡,也不说江湖恩仇,咱就单说一桩轰动朝野的笔墨案子,各位客官可听说了青莲居士新写的诗作?”
沈知裕诧异地看向岑嫤云。
岑嫤云只是回以他浅浅笑意,示意他接着看台上的说书人。
说书人言辞风趣,台下众人都颇有兴致地听着这一场笔墨之争。
等到说书人讲完下台后,各个酒桌上热闹地争论起来。
其中四人的桌子。
白衣人:“我就说青莲居士写新诗没有很差吧,你们看,御史大人都这么说了!”
黑衣人点头:“我早就想说其实写的还行。”
黄衣人:“诶!你们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她反驳前两人,接着指着白衣人道:“你说的可是青莲居士的诗也不过如此。”
被反驳的白衣人支支吾吾,又梗着脖子接着争论,“不过如此的意思就是不是翰林学士说过的如此。”
“……”
岑嫤云带着沈知裕在各桌间游走,听到了许多声音,有坚定支持翰林学士继续批判青莲居士的,也有认可御史大夫支持青莲居士的。
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有反对批判的声音聚在一起。
岑嫤云笑着抬眼看着他道:“你看,并不是你写的不好,只是大多数人都根本不懂得好坏而已。”
“那些人或是商户或是农户又或者是读书人,其实大多人都对诗的好坏没有什么认知,随时都可能会倒向另一边。”
“他们随意说出的话语不值得你劳神伤心。”
“所以,你只要写你喜欢的就可以了。”
那些酒桌上,碰杯的撞响声,举杯间的大笑声,脚步声、瓷器声、无数刺耳的驳斥还是假意的恭维。
无数的杂音,耳边的一切嘈杂都似乎消弭了。
他近乎都听不到了。
只留下眼前人清亮的声音。
摘星楼里华灯煌煌,无数烛光让这里变得通明彻亮,但他看不见其他的。
只剩下她的眼眸,无数烛光落在她的眼眸里。
她眼里的盛着的星子,好似他第一次看到泠泽湖的那个清晨,清晨的曦光落在水面漾起的无数繁星。
渐渐地,他恢复耳力,又听见了些声音。声音很近,有规律地响着。
来自于他的胸膛。
从他领命为皇室采购熏鱼开始,从他下江南看到泠泽湖面第一颗星子开始,他看到城外第一颗玉兰开始。
诸法因缘生。
是命中注定。
所以,不会不合适,他们本该合适。
不然为何要让他遇见她呢?
为何要在毫无可能的境地下让他爱上她呢?
沈知裕张了张嘴,一些积压许久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