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渡暗中消化了一会儿自己被恶意丑化的事实，对着话本里的人，实在难以对号入座，干脆人书分离，俯身靠近慕昭，在她耳边感慨。


    “看不出你口味如此奇特。”


    慕昭又被他吓了一跳，一阵气急败坏，想也不想就把手中的话本砸向他，“江不渡，你是鬼吗，走路没声！”


    江不渡被砸的往后撤了半步，接住落到怀中的话本，低声一笑，“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还倒打一耙……


    慕昭气的牙根痒痒，抬手就往自己手臂上狠狠拧了一下。


    “嘶……”


    手臂内侧一阵拧痛，江不渡疼的手指一松，话本立刻掉落，“啪嗒”一声倒扣在地上。


    他隔着袖子揉了揉被拧的地方，有些气恼，“慕昭，你想死吗？”


    见他恼火，慕昭从椅子上起身，不急不慢的歪头看他，眉眼间颇为无辜，“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听她原封不动的把话还回来，江不渡登时气笑，刚想抬眸教训她，却在看到她的时候，蓦地失语。


    见过她太多正经时候，差点都忘了她只是个才活了十几年的小人儿，此时眉眼带俏，这种不吃亏的鲜活机灵劲儿。


    看着都叫人心跳加快。


    此时才发觉，她在家有父母关心，出门有丫鬟随侍，活脱脱一个娇养的官家小姐，却跟着他吃了好些苦头。


    怪不得不久前，她会埋怨似的说出“种因得果”四个字。


    到底是这朵娇花养在身边，他全无照拂，反倒靠她自己扎根生存，以至于她从未向他露出过这种，灵动的少女模样。


    江不渡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部咽下，抬手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少装无辜。”


    慕昭一把打掉他的手，弯腰把地上的话本捡起来，随意拍打了几下灰尘。


    “这个契约就应该这么用，以后要是让我不开心，你就等着青一块紫一块吧。”


    “我还以为……”江不渡声调拉长，难掩调笑，“你会让我这一块，那一块呢。”


    慕昭掀眸睨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


    “那倒是让你失望了，”江不渡揉了揉她的发顶，见发丝变得凌乱，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转身往床边走，“你有生之年怕是都没机会了。”


    慕昭看他重新躺回床上，理了理被他弄乱的长发，再次坐回座位。


    方才被江不渡一闹，话本也不想再看，房间蓦地安静下来，倒叫人生了些许困意。


    慕昭趴在桌上，闭上眼睛，打算对付一夜。


    不知过了多久，睡的模模糊糊的时候，身子突然一轻，像是在被人抱着移动，不过她只当是在做梦，并未在意。


    直到第二天早晨，窗外鸟鸣不断，阳光透过窗户洒进。


    慕昭无意识的翻了个身，脑袋却突然撞到一个温凉的怀抱里，一股熟悉的药香悄无声息钻入鼻尖，惹得她猛的愣住。


    感觉到她身子突然变得紧绷，江不渡拿着她一小撮头发，慢悠悠的扫了扫她鼻间，见她眉梢轻微皱起，方才停下。


    “小懒鬼，醒了还不睁眼？”


    两人贴的极近，慕昭差不多整张脸都埋进了他怀里，就连他说话时的胸腔震动都能感觉到。


    她缓缓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他微敞的领口，白如冷瓷的锁骨随着他的呼吸轻微浮动，如此熟悉的画面一下把她拉回昨夜。


    慕昭呼吸微滞，立刻垂下眼睫，却看到两人身上正合盖着同一床被子。


    她不动声色的动了动，却发现脚下还压着他的衣摆，瞬间有种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的冲动。


    “还装？”


    江不渡见她一句话都不说，曲指把她脸侧的碎发勾到耳边，“难不成是还想跟我再睡一会儿？”


    “江、不、渡！”


    慕昭一字一顿，警告的叫出他的名字。


    江不渡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从未见过像他这样脸皮厚的像城墙一样的人，慕昭受不了和他如此贴近，抬手就要把他推开，双手刚放到他胸前，还未用力，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握住。


    江不渡一手握住她两个手腕，如此还不够，慕昭甚至能感觉到他还摩挲了几下，耳边顺势传来一声叹息。


    “手腕如此纤细，我都不敢用力，怕是稍微不小心，我的手腕就折了。”


    慕昭挣了挣，发现挣不开，没什么情绪的开口，“你放不放？”


    从江不渡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窝在怀里的一头黑发，并看不到她此刻的神色，但是根据她的语气也并不难想象，许是对他很是不耐。


    可他就是忍不住逗弄她的心思，就是想看她气的跳脚的小女儿情态。


    “我要是不放呢？”


    话落，并没有听到她的回复，江不渡正要再次开口，手腕却猛的一痛，侧眸看过去，就发现手腕多了一枚咬痕，牙印甚至还有越来越深的迹象。


    他额间青筋一跳，“慕昭。”


    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叫她名字，慕昭才松开嘴，抬眸看他，“我问过你了，是你不放。”


    江不渡对上她“我提醒过你，但你不识好歹”的眼神，一时也来了兴趣，“你以为你咬的很疼吗？还没有昨晚拧胳膊痛呢。”


    见他这么挑衅，慕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此时目光恰好落在他露出的锁骨上，想也不想埋头咬了下去。


    “嗯……”


    江不渡没想到她行事如此大胆，一时没有防备，忍着刺痛，清晰感觉到她牙齿在锁骨啮合的感觉。


    很快，初始的痛意渐渐麻木，不知何时竟然生出了些许酥麻。


    他呼吸微促，下意识抬手按住慕昭的后脑勺，用力把她叩在怀中。


    除了刚开始的痛意，随之而来就是她呵气如兰的温暖，还有贴在肌肤上温软的唇瓣，这些完全可以令他忽略锁骨上绵延不断的痛感，甚至还染上了一层不可言说的快意。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连“疼痛”都可以这么奇妙，让他不禁想要更多。


    他怕是疯了。


    江不渡一边自嘲，手中的力气却越来越大，按着慕昭不放手，在她耳边提醒她，“不咬出血，今日你就无需出这扇门了。”


    听着他如此挑衅的话，慕昭下意识松开嘴，“你以为……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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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放在后脑勺的手一把按下，唇瓣再次贴到他的锁骨上。


    江不渡摸了摸她身后的长发。


    “继续。”


    话落，他就感受到脖颈一阵细密的温热气息，想来是惹恼她了，才会喘的这么急促。


    不过这可是她先挑起来的。


    慕昭全然不知他是什么心思，只是被他激的无从多想。


    他不是想见血吗，那她就成全他。


    慕昭下嘴丝毫不留情，仿佛带着从相识就一直积攒的怨气一般，发狠的咬了一口。


    江不渡感觉到痛意，微微抬起下颌，方便她啃咬。


    两只手此刻也不闲着，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慢慢放开她的手，径自穿过她的腰肢，一点点勾到怀里，与他紧贴。


    感觉到她在发力，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滚动了一番，与之前强制将两人断发交融时的感觉几乎一样，甚至更加浓郁。


    一股久违的热气开始从体内聚集，却去往了一个令他措手不及的地方。


    慕昭并未留情，没一会儿就在锁骨留下了一道血牙印。


    江不渡感觉到她不再啃咬，悄悄放下叩在她后脑勺的手，任由她远离自己。


    慕昭对他的异样毫无察觉，顺势与他保持了些距离，看着他锁骨上的伤痕，嘴角微勾，“以后江公子若是还欠咬，小女子倒是极愿为你分忧。”


    “是吗？”江不渡抬眸看向她，曜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起眼的火光，意味深长，“你会后悔的。”


    慕昭只当是他在放狠话，并未在意，抬手就要掀开被子出去，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被子。


    “你干什么？”慕昭偏头看向他。


    江不渡克制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呼吸，将压在被子上的手慢慢收紧，攥着被子一点点把它从慕昭身上扯下来。


    “你方才是要掀被子不成？”


    慕昭看着他跟愚公移山一样缓慢又小心翼翼的动作，一头雾水，“我不掀被子，我怎么出去？”


    “倘若你掀开走人，热意就散了。”


    慕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的冷症不是已经压下去了吗？”


    闻言，江不渡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


    “你管我。”


    慕昭不屑一笑，起身掠过他走下床。


    “谁管你。”


    一直看着她推开门走出去，江不渡攥着被子的手才松开，靠在床边呼出口气。


    虽然他从未做过情事，但活了百年，何事没见过，不过今日这种境地，倒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不过，此事若是被她知晓，她会是何种反应呢？


    怕不是会直接一巴掌扇过来，把他的旖旎心思打散。


    江不渡捏了捏眉心。


    慕昭并不知道他心中的盘算，推开门就与双儿打了个照面。


    “小姐，早上好。”双儿笑着打招呼。


    鹿竹不在身边，慕昭又回到了之前在魔都的日子，长发随意的绾了几下，用簪子简单的盘起来。


    她一边用手指梳理剩余的长发，看了眼浮光的房间，“扶光和冬婶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