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舒抬手扶着额头，语气里满是无奈，“我在家里呀，你怎么又问？”


    “怎么了？”宋禾瞬间听出不对，刚刚拿起来的手机赶紧又放下。


    沈明舒直接打开免提，让宋禾自己听。


    “我、我就随便问问……”电话对面的封野明显底气不足，“这不是周末了嘛，我没什事做就瞎好奇呗。”


    沈明舒：“……重说。”


    “……好吧。”封野知道自己骗不了她，只能老实坦白，“那个，今天好像是裴砚景的生日啊。”


    “对啊。”沈明舒回答，“今天确实是他的生日，怎么，你要去给他庆生啊？”


    “……我给他庆个毛。”封野晦气死了，语气里的嫌恶藏都藏不住，“给他庆生，他是个什么玩意儿也配让我给他庆？我不两脚踹死他都算他命大了。”


    “噗……”一旁的宋禾直接笑喷，手里的杯子都险些掉到地上。


    沈明舒头疼的闭上眼睛，哪怕隔着块屏幕，她也能想象出封野说这话时那又拽又贱的表情。


    “既然你不给他庆生，那你关心他生日干什么？”她不理解。


    封野：“我不是关心他生日，我是关心你。”


    “我？”沈明舒皱眉，“关心我干嘛？我又不跟他一起过。”


    封野：“可你会陪他过啊。以前，你不是最看重他的生日了吗？”


    “……”沈明舒沉默了一瞬。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又不是现在。”


    “哦。”封野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小，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那现在你是怎么打算的？你还会去给他过生日吗？”


    “不去。”这个问题沈明舒回答得很果决，丝毫都不犹豫。


    “真的？”封野的声音瞬间拔高，“你真的不去啊？”


    “骗你干嘛？”沈明舒很无奈，但又不得不哄着他。


    他脾气很爆，做事又冲，如果不把他哄老实，他指不定要干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蠢事。


    “好，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他这下高兴了，说话也不郁闷了。


    “还有别的事吗？”沈明舒今天的稿子还没写完，没时间跟他闲聊。


    “没有了。”他也知道沈明舒要工作，所以很识趣的不缠着她。


    “那我挂了。”


    “好。”


    沈明舒说挂就挂，连句再见都懒得跟封野说。


    “烦死人了。”她把手机扔到一边，嘴上喊着烦，眼睛里却藏着笑。


    宋禾看得明白，拿起扣在桌子上的手机，回复封野的微信。


    【别灰心，我觉得你还是挺有希望的。】


    封野：【真的吗？可我怎么觉得，小舒好像很烦我一样。】


    宋禾偷瞄着沈明舒的脸色，分明是晴朗的，哪里有很烦？


    【小舒什么时候不烦你？以前上大学你俩还没闹掰的时候她不就一直挺烦你的吗？】


    封野：【也是哦。】


    宋禾：【烦你又不是讨厌你，依我看，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加油，我看好你！】


    封野：【嗯！多谢你的看好！要是以后我和小舒真的能成，那婚礼上我就给你单开一桌！】


    宋禾：【……】


    这人的脑回路怎么还是那么清新脱俗？


    ……


    晚上八点，裴氏影业办公大楼。


    裴砚景坐在顶楼的办公室里，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发呆。


    还有四个小时，他的生日就要过了，可沈明舒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甚至连句生日快乐都没有给他发。


    他握着手机等了一整天，等到手机都要没电了，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在一起将近六年，这还是沈明舒第一次忽视他的生日。


    往年的这个时候，沈明舒总会卡着点第一个跟他说生日快乐，还会特意请假一天，费尽心思的给他准备惊喜。


    可今年的今天，他却什么都没有收到。


    没有礼物，没有生日祝福，更没有惊喜。


    他冷暴力沈明舒四天，沈明舒也反过来对他冷暴力。不仅不向他服软道歉，甚至还连条试探的信息都不给他发。


    真是越来越有骨气了。


    是仗着封野回国，有人给她撑腰了吗？


    “嗡嗡——”


    攥在手心的手机终于响了一下，裴砚景猛然回神，近乎慌乱拿起手机，按亮屏幕。


    “……”


    屏幕上的“薇薇”两个字就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裴砚景雀跃的心。


    裴砚景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失望的情绪像是一块巨石，沉沉的坠在他心头。


    “嗡——”


    “嗡——”


    他没有回信息，盛菱薇便直接打了电话。


    他不为所动，可最后还是接了。


    “喂，什么事。”


    “阿景，你在哪儿呀？”盛菱薇的声音娇滴滴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和害怕。


    “我在公司。”裴砚景掐了掐酸胀的眉心，“怎么了？”


    盛菱薇：“爸妈租的这套房子太久没有人住了，我一个人睡在里面好害怕，楼上的夫妻又时不时的吵架，我实在睡不着，你能不能来陪陪我呀？”


    这套说辞，盛菱薇经常用。什么害怕、睡不着通常都是假的，她不过是随便找个理由想把裴砚景骗过去而已。


    裴砚景每次和沈明舒单独待在一起，她都会玩儿这招。


    即使心知肚明，可裴砚景却每一次都愿意上钩。


    除了今天。


    或许是想看看沈明舒到底能硬气多久，也或许就是单纯的赌气，他今天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待在办公室里，看接下来的四个小时，能不能等到沈明舒的一句“生日快乐”。


    “害怕就去找赵琴，或者让赵琴过来陪你。”他语气冷冷的，不是很想和盛菱薇说话。


    “我也想去找琴琴。”盛菱薇软着声音，“可琴琴去外地出差了，要明天才能回来呢。”


    “阿景，你来陪陪我嘛，今天是你的生日，人家还特意为你准备了惊喜呢。”


    “惊喜”两个字触动了裴砚景的神经，裴砚景心中一酸，眼神瞬间就软了。


    “什么惊喜？”


    盛菱薇故作神秘：“我不告诉你，除非你过来找我，亲自把惊喜拆开。”


    “……好。”


    裴砚景还是答应了。


    挂断电话，他从椅子上起身。


    “沈明舒，既然你要硬着骨头跟我斗，那我倒要看看咱们俩到底是谁先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