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作品:《权臣强闯太后寝宫后

    李穆跪在她面前,捧着她的头,怒吼:“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我不求名分,不求将来,只求你现在对我好一点!”


    “因为我不爱你啊!”


    听到这句,李穆眼中有泪,更多的是不甘心。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强求来的。李穆,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她笑盈盈地看着李穆,额头上鲜红的血流在苍白的脸上,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李穆感觉全身的血都往头顶涌,脑子疼得快要炸开似的。


    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大声道:“我从没有逼迫你。如果你宁死不从,我绝不会强求。是你、你让我觉得你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朱凝眉听到李穆的疯言疯语,气得扇了他一巴掌,怒道:“对,你不会强求。你只会想办法对付陛下,对付我兄长,对付我女儿——然后满眼无辜地看着我求到你面前。我从来没有说不的权力,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我主动求你,要么我被逼到走投无路地来求你。”


    李穆被她骂得哑口无言,他眼中的森然寒光让朱凝眉不禁哆嗦了一下。


    李穆冷静地把她送的荷包解下来,扔到她面前,道:“那这个是什么呢?也是我强迫你绣的吗?”


    朱凝眉看着荷包冷笑。


    五年前,在他们成亲之前,朱凝眉给李穆绣过很多个荷包、手帕、腰带,还给他做了一套寝衣。


    她曾经以为,李穆收到这些礼物会很感动。


    可是李穆却将她送出的礼物束之高阁。


    当年他对朱凝眉说:“我从未收过女孩子的礼物,这么精致的物件儿,我舍不得用。”


    如今,他却将“朱雪梅”送的荷包奉若珍宝,随时挂在身上。


    朱凝眉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拿起剪刀,想将荷包剪碎。


    李穆眼疾手快地将荷包夺了回来,气得浑身颤抖地道:“你既将荷包送给了我,便成了我的物件,你无权处置。”


    她脸上的血越来越多,李穆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匆匆忙忙将荷包塞进怀里,去药盒里拿了止血散和白布,覆在她伤口上,帮她将伤口裹起来,再用帕子认真帮她擦去脸上的血。


    朱凝眉见他被自己气得脸色通红,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想起生榕姐那夜承受的痛,她便冷得全身发抖,李穆就算死在她面前,也驱不散她身体里的寒意。


    朱凝眉有些头晕,她推开李穆的手,想自己走到软榻上去躺着。但她的虚弱,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没走两步又差点跌倒。


    李穆还是眼疾手快地将她抱住了,他恨自己刚才不该推她一把,让她摔倒在地上,磕得额头受伤,流了满脸的血。


    可李穆还是不能理解,她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能给他生一个呢?


    李穆抱着她,放回寝殿的榻上。


    李穆想说:“你若厌烦,我今后便不再踏足安宁宫,我也不会再逼你!你有什么事想让我做,吩咐我一声便是,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你无须再给我绣荷包,送绿豆汤,免得叫我误会。”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只冷冷丢下一句:“就算你再厌烦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对你势在必得,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在所不惜。你心里最好有我,这样你才没那么痛苦。若你心里容不下我,那也是你活该!”


    李穆在安宁宫内,被朱凝眉几句话便气得头晕目眩、耳鸣如蝉。


    踉踉跄跄地走出安宁宫,李穆扶着墙站了一会儿,脑子才清醒一点。难道他真有那么差劲?


    对自己的怀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额角针钻一样的疼,疼得他眼前发黑。李穆不甘心,他强撑着一口气,一步步往前走。


    总有一日,她会爱上他的!


    李穆忍着额角的疼痛一路走到太医所,那狼狈的模样,把几位太医都吓了一跳。


    张太医熟悉李穆的病情,拽着他坐下,给他把脉,然后大惊失色。


    但情况危急,也来不及多说废话了,连忙招呼徒弟过来,一起给李穆扎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穆的头便被扎成了刺猬,但他涨红的脸色却正常下来了。


    张太医这才问:“是谁把侯爷气成这样?”那个人现在还活着吗?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令忠勇侯如此动怒,这胆量着实令人敬佩。


    见李穆沉默不语,张太医又道:“容下官啰嗦,说句不中听的话,忠勇侯若不爱惜身体,戒躁戒怒,恐怕岁数难有四十五。”


    李穆轻描淡写道:“还能活七年,也算值了。”


    就算她再不开心,也得再陪他这最后七年。七年之后,他不在世上,什么都不用他管了。


    这一刻,李穆自私地想,她不愿意生孩子也好。若她给他生了孩子,他便舍不得将她带走。不生孩子,他死的时候,也许能强行将她一起带走。


    这世上,李穆留恋的东西并不多,朱雪梅是他唯一的执念。


    李穆走后,朱凝眉一觉睡到第二日天亮才起来。


    醒来时,悦榕禀报,朱归禾前来拜见。朱凝眉穿好衣服,洗漱好之后,去见朱归禾。


    朱归禾面容憔悴,眼睛周围满是黑眼圈,朱凝眉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又和嫂嫂吵架了?”


    朱归禾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还不是你!你答应榕姐要教她学骑马,她在家里跟你嫂嫂闹呢。她想进宫来找你,你嫂嫂不让,她便赌气不吃晚饭!她们母女都犟,我在中间受夹板气。你呢?你额头上怎么弄的?”


    “没事,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朱凝眉没有提她与李穆的争执,只道:“带榕姐骑马这事,是我答应她的。我在宫里给她选了一匹温驯的矮马,还给她选了个顶好的师父。就这几日,选个晴朗的日子,让陛下亲自去府里接她。”


    “与其让陛下去接她,还不如你亲自去。你嫂嫂对陛下不放心,她只信你!”朱归禾道:“虽然她虚张声势,好似逮着机会就想给你下马威。可她最大的心病是怕照顾不好榕姐,辜负了你!”


    “行,那我就亲自去一趟吧。”朱凝眉深深叹气:“榕姐这性子,像极了李穆。我担心她再过几年,容貌也与李穆相似。等将来,你找个外放的机会,带着嫂嫂和榕姐躲出去吧。”


    “再说吧。”朱归禾听到这句,眼神有些闪躲,手指捏着袖子轻轻摩挲。


    朱凝眉入宫已有月余,得益于成日跟李穆斗智斗勇,她已对旁人眉宇眼神间那点微妙的情绪有所察觉。


    兄长明显有事瞒着她,朱凝眉心里微微一沉。


    如果说在上大甲的这几年入道生涯,让她学会了什么,那便是学会了坦诚,有话直说,不必藏着掖着。


    “大哥,我是出家人。在这世上,能让我牵挂的人不多了。我同意入宫,扮演太后,是顾念着你我之间的亲情。大哥,我对你交付了全然的信任,若你不能待我同样信任,这样的亲情便也不值得我留恋。我孑然一身来到这世间,最后了无牵挂地走,也不觉得遗憾。”


    朱归禾毕竟是帝师,是个顶顶聪明的人,她话音刚落,朱归禾便做了选择。


    “李穆本是良家,一场私铸钱币案,九族被牵连。李穆因此家破人亡,沦为马奴。秦王私铸钱币,触了李穆逆鳞,李穆大概不会让他活着走出京城。”


    朱凝眉皱眉道:“这秦王不是好人,当然该杀!李穆杀了他,不正好为陛下除去心头大患吗?”


    “秦王若死,众藩王揭竿而起,朝廷局势动荡,必定会影响北疆战事。那日你垂帘听政,也听到了,如今北疆军费吃紧,全靠秦王的资助。”朱归禾叹道:“朝政之事,不是非黑即白。秦王私铸钱币,敲打即可。”


    “你怎么不早说呢!”朱凝眉叹气:“我昨日才刚得罪李穆,而且李穆有疑心病,他认为秦王和先帝长得像,便以为我会移情于秦王。此时我若在李穆面前为秦王求情,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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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加速秦王的死期。”


    朱凝眉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道:“大哥,你刚才为难的不是秦王的事!你在转移话题。”


    朱归禾道:“我正要跟你说呢,只是得先说完秦王的事,才能接着往下说。你姐姐来了信,说她很快就会回来。她在信中叮嘱,叫你别怕李穆,就算李穆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他也不敢动你。他若敢欺负你,你姐姐会为你做主的。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她忽然离宫,不是为了逃避李穆,是她另有急事需处理。”


    朱凝眉焦急地问:“她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她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她看似是在质问,其实眼神里对姐姐的关心藏掖不住。


    朱归禾反应慢了一拍,叹道:“她没在信中交代,我也不知去何处问。我现在跟你一样,一头雾水。我犹豫,不是因为我有事想瞒着你,是我心里有猜疑,却找不到证据。你姐姐出宫这事儿——我不好说。”


    他现在很担心两姊妹会因此反目成仇!


    “你有什么不好说的呢!总归是她看不上李穆,又想利用李穆,便拿我来当挡箭牌。从小到大,她哪件事不是如此?遇到什么难事只顾自己,从来不管别人高不高兴。”朱凝眉在兄长面前,率性地噘着嘴,扬起下巴埋怨姐姐:“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真不想来帮她蹚这趟浑水!”


    原来小妹也这样认为,看来他的怀疑并非多心。这样一想,他豁然开朗起来,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朱归禾轻声吐槽:“是,你对她没有半点感情!要钱的时候,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找我。伤心的时候,只想在她面前撒娇。她进宫后,是谁舍不得她,哭了一个月?”


    “那、那时我不懂事!”朱凝眉红着脸,不好意思起来:“谁舍不得她了,我那是高兴,喜极而泣,你懂不懂。”


    朱归禾无奈地摇摇头,他这两个妹妹,在一起的时候互相吵架,不在一起了又互相挂念。


    “总之,她若是利用了你,你也别恨她。她也有自己的难处。”


    “不用你提醒,我当了这么久的太后,她的难处我早知道了。”朱凝眉生气归生气,却还是心软道:“帮她是一码事,自家姐妹,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我不心疼她,谁能心疼她?但恨她又是另一回事,而且这是我跟她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也用不着你管。”


    望着小妹长不大的模样,又看看她额头上的伤,朱归禾又开始叹气:“都这么打了,怎么总是毛毛躁躁,走路都能磕着碰着。”


    “哎呀,你事情说完了没?说完了就赶紧走吧。你是陛下的老师,又不是我的老师,少在我面前念经,我头疼!”朱凝眉心虚,怕他接着问下去,自己会露出破绽。她怕兄长知道她额头上的伤与李穆有关,心里会难受,便急着赶他走。


    朱归禾摇摇头,被小妹嫌弃了也不难受,无奈地笑着走出安宁宫。


    朱归禾一走,朱凝眉便开始发愁。


    每当她得罪了李穆,不到一日,便有事情发生,提醒她必须讨好李穆、顺从李穆。


    一想到家人,她便生出万千壮志豪情,觉得她可以为了家人,安抚李穆,将他哄得服服帖帖,令他对自己唯命是从。


    当然,她也有这个本事。


    可她做不到对李穆没有半点私心。


    她对李穆的爱恨已经模糊了边界,既做不到对他完全狠心绝情,又做不到忘记对他的恨。


    李穆除了对她绝情残忍,没有给予她想要获得的那种忠贞不渝的爱情,没有别的错。因为她对李穆的那份了解,让她没办法打从心眼里承认,他是个坏人。


    可是每次从他口中听到雪梅,触碰到他深情的眸光,她心中的恨意便会滋长。她会忍不住想尽办法刺痛李穆,逼疯李穆。


    她想证明什么呢?无非是想证明,李穆内心深处到底更爱谁。


    可每一次,她伤到的人只是自己。


    她每一次试探得出的结论,都是李穆最爱的人,是她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