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婚约

作品:《师兄你不是无情道吗?!

    姜回月回到宿舍门前时,屋内灯光正明亮。


    看来贺兰馨和江玲二人都没休息。


    屋内,贺兰馨与江玲正倚在软榻上闲聊,眉头紧锁,“怎么还没回来?”


    “我刚刚听到门口有动静,是不是姜月?”


    贺兰馨坐起来,“我也听着了。”


    姜回月推开宿舍门,暖黄的灯光扑面而来,她笑:“是我回来了。”


    江玲瞬间坐直怒道:“你可算回来了,这都多晚啦!”


    姜回月心情正好,看她们关心的模样,有些感动,笑着说:“对不住你们,我想事入了神,忘了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贺兰馨皱眉道:“下次你要是再去散心,告诉我们你在哪,我们在那里等一会儿你也没关系呀。”


    姜回月笑道:“嗯。”


    江玲“哼”了一声,“你说说多不巧,刚刚我哥来找我,你要是在屋里,就可以把欠他的灵石给他了。不过我和他说了这件事,问要不要先替你还他,他对你印象深刻,又听我说了咱们关系好,说没什么还的必要了。不过——你别着急,我跟他说了,姜月可不是那种能欠钱不还却还心安理得的人,他说等着你进了内门自己给他就得了。”


    姜回月听出来江澈的意思了,大概是一个托词,要不要无所谓。


    江家兄妹俩,都是大气的性格。


    江玲细细瞧姜回月,“你是不是哭了?我怎么感觉你眼眶红红的,还有些憔悴。”


    姜回月一愣,她被打碎灵丹时痛得落泪,又好一顿折腾,索性承认了,“嗯。”


    江玲默不作声,抓了一大把果脯蜜饯,渍梅、杏脯、苹果干、梨片琳琅满目,“喏,我娘让我哥给我的。你快吃点甜的,心情能好些。”


    姜回月“扑哧”笑道:“好了,别担心了。我好多啦,也想起来一些自己的事情,亲人兄长……虽然朦胧不真切,但总归好事一件,这才哭的。”


    江玲惊喜道:“真的呀!”


    贺兰馨也很高兴,“那就好。”


    看她们发自内心的开心,姜回月内心漾开一片感动,她想:


    这二位小姑娘,待我倒是真诚,往日我防备端架子,倒是不应该。如此一想,便豁然开朗,更与她们亲近起来。


    只见江玲故意晃了晃碟子,“你看你看,我特意给你留的,哼哼,你再晚来一会,我都吃光。”


    她作势要抢:“敢不留?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玲:“此屋是我开,此果脯也是我卖,要想吃,嗯……交钱交钱!”


    贺兰馨在旁边看,笑道:“阿玲,你演强盗真是入木三分。”


    她心细,几日相处早看出来姜回月的性情——


    人品上佳,但生性高傲,


    刚刚姜回月说自己没事,她心思百转,怕她故意逞强,现在看姜回月状态不错,才真正放下心来。


    几人朝夕相处已半月有余,又性情相合,她也对姜回月生出朋友的情谊。


    现下看江玲与姜回月打闹,在一旁掩唇轻笑,


    江玲听到贺兰馨的话,立刻丢下果碟,张牙舞爪地扑向贺兰馨挠痒痒:“好啊你!”


    姜回月不禁笑了,虽然年龄放在这里,但骨子里天性便一种少年气,这下想开了,真心接纳了二人,和江玲、贺兰馨闹在一起,就没了什么年龄包袱。


    榻上江玲和贺兰馨笑笑闹闹,因为是在自己屋里也没那么多讲究,两个人都穿的比较随意和放松,衣衫藕丝秋色浅,乌发浅浅一挽,两个漂亮的小姑娘,姜回月看她们玩闹,不时给这个加油鼓劲,指挥那个挠对方痒痒,颇有些坏心眼。


    烛火摇曳,映照着屋内,三人剪影落在墙上如同俏皮的剪纸画。


    而桌上除了寻常烛台,还摆放着雕成灵兽形状的精致木盘,里面嵌着几块碎灵石,散发出五彩斑斓的柔和光晕,更添了梦幻。


    一片温馨景象。


    姜回月眼睁睁看着贺兰馨和江玲笑闹着就从榻上跑到床上去了,贺兰馨应该是极怕痒,被挠的吃吃的笑,不住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才是强盗,我才是坏人。”


    江玲看她心悦诚服,这才作罢,跟个小炮仗似的。


    之前,姜回月顾及自己身份敏感,一直都不打算对她们多说什么,但是现在问题解决,名正言顺可以留在苍澜,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也不用再考虑遮遮掩掩,这几日相处,加上时机正好,和二人的交情也算是水到渠成。


    她坐到床沿,语气轻松了些,主动和她们交代道:“方才想起自己亲人,心里有些乱,便在砺锋坪到处走走。”


    “朦胧记起,家里一位长辈就是苍澜修士,只不过常年闭关,不知道从何下手寻找,猛然看到一位同门,觉得眼熟,心想难不成是我旧识,激动之下,便追上去看了看。”


    “结果呢?”两人异口同声。


    姜回月摊手道:“认错人了。”


    这话半真半假,却也说得过去,“然后我心里更闷了,索性找了个地方练了会儿剑,发泄一下。”


    她那么一番话,倒是给她们留了铺垫,以后和沧庭相认,也不算突兀。


    再多了,也就没什么能说的了,就连她自己,沧庭都不肯告诉什么,这两个小丫头,年纪还小,能说些什么呢?


    江玲闻言,脸上满是心疼,凑过来挨着她坐下:“哎呀,这事急不得!等以后你修为高了,肯定能想起来的!你可别整天钻牛角尖,把自己愁坏了。”


    贺兰馨也正色道:“不如这样,等年终考核后便是休沐假期。若到那时你还未好转,便随我和江玲回南境一趟。我父母于医道药理颇有心得,或可相助。”


    姜回月心中微动,看贺兰馨神情认真,绝非客套。


    江玲也立刻附和:“对对对!跟我们回家玩!我爹娘最好客了,肯定喜欢你!”


    姜回月眼中笑意盈盈,半开玩笑地问:“若我身上背着什么仇怨,岂不是给你们招祸?”


    出乎姜回月意料,江玲一愣,脱口而出:“你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又没什么能耐,能惹下什么泼天大祸?”


    她语气理所当然,带着点护短的娇憨。


    姜回月大笑:“此言在理。”


    贺兰馨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江玲看着两人笑作一团,先是“嘿嘿”傻乐,随即反应过来,佯怒道:“好啊,你们俩是不是笑我说话没情商呢?”


    她作势又要去挠贺兰馨。


    贺兰馨笑着躲开:“我的大小姐,您说话前好歹过过脑子呀!”


    一时间,又闹开了。


    姜回月看得津津有味,这里的生活,与九宫完全不同,虽然住在一起,生活上有些不便利,但是……也有集体学习的趣味。


    三人笑闹完,分享着吃了些果脯,又泡了壶清香的花茶。


    姜回月来者不拒,反正修真不怕积食,而且南境特产确实清甜可口,有和中洲小食不一样的美味,她自然赞不绝口,江玲一听,那还得了,投喂得更起劲了。


    直到夜深,倦意袭来,三人才各自歇下。


    姜回月虽心绪激荡,但探禁地、灵丹碎……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几乎是沾枕即眠。


    极度的疲惫能催生出一种奇特的梦境——


    清醒梦。


    意识清晰地知道自己身在梦中,周遭的一切却无比真实,连人的声音都仿佛响在耳畔。


    梦境里,一个男子的身影清晰又模糊。他的面容似乎在不断变幻,但她就是认得。


    是成雪期,她的师兄。


    记忆翻转,大多是年少时的旧事。


    姜回月父母在与魔刹生死之战之际陨落,不见踪影,她是被师兄成雪期一手带大的。


    师兄比她年长许多,性情冷峻,威仪深重。


    那时候她不足千岁,性情骄傲肆意,不知收敛。往往一言不合就会和人争斗,又因为继承了父母的绝佳天赋,心高气傲,没少结仇,想来如果不是师兄勤加敲打,应该会成一个混世魔王。


    所以,年纪小,对年长自己许多的师兄更多是仰望敬畏,得知父母为自己与他定下婚约,她只觉理所当然,不敢有违。


    …


    梦境变换,带出旧时记忆。


    她梦到自己刚刚和人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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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点小伤,以为师兄尚在闭关,大摇大摆地推开了自家殿门。


    门开的刹那,僵在原地。


    殿内,师兄并未闭关,正立于高大的紫檀木书架前,整理着堆积如山的典籍。


    抬起头来,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师、师兄……”


    她下意识地缩脖子。


    成雪期目光扫过她略显凌乱的发髻和衣袍上不易察觉的血迹,并未如她预想般立刻斥责。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你也不小了。”他开口。


    姜回月立刻低头,做鹌鹑状:“嗯,我错了,我不该和人争斗。”


    “《清静经》去抄五百遍,平心静气,不许出门。”


    姜回月:“……”


    又抄书?让她死了算了。


    姜回月臊眉耷眼地在心里拍桌,“嗯嗯,师兄,我一定好好抄!”


    大不了用术法帮忙。


    成雪期:“你若是敢用术法,我打断你的腿。”


    姜回月:“……”


    她在梦中都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


    又梦到婚约揭晓那天。


    师兄喊她,说有要事相商,姜回月自觉是不是他又觉得她皮痒,罚她抄书,心里顿时心虚不已。


    九宫中修士都是飞升大能,金银财宝、宝器珠玉,那叫数不胜数,偏偏她师兄无心于此,哪怕成了九宫之主,居住寝殿仍是冰霜雪寒,冷冷清清,幸好有她惦念巴结,时不时就带些装饰小物过去,才为那里增添许多人气。


    嗯……


    实际上也是为了姜回月自己着想,毕竟她成天在那里待着,多装饰些,也合她自己眼。


    她抱着鸭青冷玉瓶与寒梅三两枝,另外还有一张和别人打赌赢来的玉琴,准备去看看成雪期想干些什么。


    师兄若仙人在世,风华无双,眉睫似霜雪:“也是时候告诉你。”。


    “嗯。”姜回月闷闷地应了一声,等着下文。


    “两位前辈于我有恩,此事你是知道的。”


    他走近,身高差异,居高临下看她,姜回月眨巴眨巴眼,“我知道。”


    据说成雪期是姜回月父母在仙魔战场中捡回的孤儿。


    “他们将你托付于我,”成雪期道:“并为你我二人定下了婚约。这是婚书还有留影石,你可以看看。”


    他抬手,指尖灵光一闪,一枚玉简婚书和一枚记录着父母影像的留影石,静静地悬浮在姜回月面前。


    她下意识道:“哦哦好的。”


    嗯?等等,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她大脑一片空白。


    托付?婚约?


    他眼眸中清晰地映出她呆滞的脸。


    “你父母有遗志,此事关乎你前途大事,我不敢一人专断。”


    “你可否愿意与我结为道侣,你父母既然救我性命,恩同再造,我愿用一生疼宠你,照顾你。”


    “……自然不会让你受一分一毫委屈,如有违此誓,我可神魂俱灭。”


    成雪期死死盯着她的面容,心想,二人情比金坚,已经朝夕相处两千载,她最是依赖他,如今激动情难自禁,应是心中欣悦,没什么问题。


    极度的震惊淹没了姜回月。


    在那一刻,她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猛地抬起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傻了还是脑瓜子抽筋了,拍案而起,“什么?!这不是挟恩图报吗,我怎么能答应!”


    此言真称得上义正词严,颇有侠义之风。


    特别傻。


    “呼——!”


    姜回月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大口喘息,额上冷汗涔涔。窗外,天色已蒙蒙亮。梦境带来的强烈情绪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心悸和一片茫然的余韵。


    她抬手按住胸口,那句简直可以让她羞愤欲死的“挟恩图报”,时隔那么多年,在这样一个奇异的夜晚,猝不及防地回响在脑海。


    不是,我那时候怎么能拍着桌子说出来“我父母这是携恩图报”这种话呢?


    我难道是傻子吗?!竟如此不开窍!


    晨光熹微,透过窗棂,姜回月皱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