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真相

作品:《纸风筝[破镜重圆]

    鹿尧镇的夜似乎要比罙城的来得早得多。当深蓝的夜空变得浓稠,小院便已经陷入沉睡。


    外婆房间的灯已经熄了。


    乔云筝坐在院子的藤椅上,出神的望着手心里多出来的一枚玉簪。


    玉质温润,雕工精巧。乔云筝见过不少好东西,一眼就看得出这枚玉簪品质不凡。


    关于这枚簪子,外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亲手将它插在她的发间,对她说:“你俩要好好的。”


    她大概能明白这玉簪是类似于传家宝之类的物件,推辞了几下,却拗不过外婆,只能暂时接了。


    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温泓的伴侣,一时有些踟蹰该怎么处理这件宝贝。


    不知坐了多久,有脚步声靠近。


    乔云筝没回头,只是将那簪子举高了些,对着月光照了照。


    “呦,老太太出手还挺大方。”


    温泓双手插兜,站在她身侧,瞟了一眼那簪子,似乎并不惊讶。


    乔云筝点头:“外婆说了,传女不传男,你羡慕也没用。”


    温泓轻“哧”了声:“乔云筝,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啧,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乔云筝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也?温泓,你终于肯承认自己不要脸了。”


    温泓只觉眉心一跳,脸上满是嫌弃,唇角却忍不住弯起。


    他很随意地蹲坐在一旁的地上,抬头看着面前那颗高大的泡桐树,它的枝干已经粗到需要两个人合力才能环住。


    忽地就想起当初初遇乔云筝的场景。


    她长得乖乖的,说话总是不紧不慢,声音细细软软的,是长辈们口中那种很标准的好孩子。


    乖巧、懂事、循规蹈矩。


    她乖得太过分,就像放在他面前的一樽无可挑剔的琉璃。


    温泓坏心顿起,他偏要去招惹她,看看这所谓的乖孩子内里到底是个什么底色。


    他从小就知道,人总是善于伪装的,功利的人装着纯粹、淡漠的人装着深情、算计的人装着善意……


    果然,她的伪装几乎不用什么心思便轻易剥落。


    他爬到高高的树梢,将她堵在窗前,丢一把黏腻的花苞给她,等着她嫌弃地躲开,或者愤怒地关上窗子。


    让他意料不到的是,女孩不躲不避,甚至是兴奋的伸手去接,又在被抓包前狡黠地冲他眨眼,迅速换回乖巧的伪装。


    就像现在这样,温温吞吞地,一击毙命。


    这才是真正的乔云筝。


    “嘿!乔云筝,还会爬树吗?”温泓突然问。


    乔云筝抬头看了眼那如穹盖般的树冠,诚实摇头:“不行。”


    温泓却已经不管不顾将她从藤椅上扯起来:“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像很多年前,他无数次在她退缩时对她说的那样: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是,半小时后,乔云筝在温泓连托带拽的帮助下,无比狼狈地坐在了枝丫上。


    但不得不承认,高处的风景是不同的。


    溶溶月在上,淡淡风在侧。


    乔云筝丝毫没有因为脏掉的裙子和乱掉的头发觉得尴尬,而是很惬意地深吸两口气。


    温泓倒是没她这般狼狈,他似当年般游刃有余,甚至更加炉火纯青。


    他坐在她身侧,长腿曲起,侧脸看向她。


    乔云筝以为,温泓只是一时兴起,带她发疯。毕竟,他做事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温泓却忽地开口:


    “乔云筝,结个婚呗?”


    “嗯?”乔云筝被他这突然的话杀得措手不及。


    身子冷不防晃了一下。


    温泓一把稳稳托住她的胳膊,他似乎并没打算放过她,一双漆黑的眼直直地看着她:“我说,结个婚。”


    乔云筝被吓得不轻,心跳隆隆如擂鼓。


    腰背被他托着,避无可避。


    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的……我还没健忘到这种程度,你也不需要再专门提醒我一遍。”


    等她坐稳了,温泓托着她的力道才松了松,他低下眼,没再说话。


    只是,很随意地从她身上抽出那只发簪。


    然后,动作娴熟地挽起她的发,松松挽了个髻,将那支发簪插了进去。


    乔云筝低眼,耳边树叶飒飒声响霎时不见,只闻胸腔隆隆擂鼓。


    温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个呢,是我作为要约人对你提出要约的意思表示。”


    乔云筝怎么着也算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几年,自然听懂了他话的意思。


    只是,把求婚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温泓还是头一个。


    他这么说,乔云筝心理总算平静了些,也很一本正经地回:“受要约人不是早就接受要约了?”


    温泓摇头,漆黑的眼睛里星光闪动:“今天才算。从今天起,你乔云筝就是我温泓的未婚妻了。”


    没有戏谑,没有嘲弄,而是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这话。


    乔云筝忽地就想起那年,也是这样的一个晴空下,也是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他说:“嘿,乖孩子,要和我交朋友吗?”


    她突然有些回过味儿来:这才是温泓一直执着的,所谓的订婚。


    夜里,乔云筝翻来覆去睡不着。


    翻身坐起,她给苏冉发消息。


    她将她和温泓过往种种简单概述一遍后,果然收获了苏冉一大串的绿色植物。


    乔云筝认错态度良好,低声下气哄了好一通后,终于切入正题:“冉冉,你觉得,他这么做图什么?”


    苏冉却摇头:“乔乔,我觉得你这个命题一开始就是错的,根本就是个伪命题嘛!”


    乔云筝被她说得更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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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讲?”


    苏冉:“你看啊,他温泓是谁?温家大少爷,知名大律师耶!就算他名声再不好,就凭他任何一个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他苦等五年,就为了报复你当年甩了他?”


    乔云筝纠正她:“什么叫苦等?只是我恰好又栽到他手里,懂吗?”


    苏冉翻白眼:“是是是,照你说的,恰好那个宋律师接不了乔氏的案子所以向你推荐的他,又恰好大名鼎鼎的温大律师有时间,想都不想就接下了你的案子,又又恰好他动用温家关系轻轻松松替你摆平了你那黑心堂伯,又又又恰好他带你故地重游,顺道求个婚,啧啧啧,乔乔,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


    乔云筝还是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视角来审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她极力想反驳,却发现,她似乎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抛开动机不谈,苏冉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见她哑口无言,苏冉再送一击:“反正啊,乔乔,第六感告诉我,那个温泓压根就没有放下过你。”


    听筒里传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乔云筝心上的一记闷雷。


    “那你呢?乔乔?”苏冉又追问。


    乔云筝还没回过神:“我什么?”


    “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呀?只是为了公司单纯的合作?还是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的?”


    乔云筝如实答:“从一开始他跟我提契约结婚时,我都是拿他当甲方爸爸对待的。”


    她没撒谎,她一直秉承着乙方的良好配合态度,不越雷池半步,感情再纯粹也没有了。


    苏冉却说:“我换个问法,这么说吧!如果换一个人……比方说那位宋南谌律师,如果他提出跟温泓一样的要求,要你做他三个月的老婆,以此为筹码换取乔氏的将来,你肯是不肯?”


    乔云筝彻底哑火。


    她,大抵是不肯的。


    “我得再想想……”


    乔云筝挂断这通电话后,没得到答案,反而更加心烦意乱。


    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静静躺着的那支玉簪上,心里有了个想法。


    第二天,温泓带着乔云筝回了罙城。


    一路上,乔云筝都在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昨天苏冉说的那些话。


    那个想法在心里盘算了很久,直到下了飞机,回了家。


    整理好行李后,乔云筝坐到餐桌前,低垂着脑袋。


    果然,不一会儿,温泓的脚步声就靠近了。


    他在她身侧坐下,睨她一眼,仍旧一副“不是我想问是你的脸实在太臭”的傲娇脸,问:“怎么?魂儿丢江城了?”


    乔云筝将早就攥在手里的玉簪放到桌上,抬眸看向他,仔仔细细地留意着他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温泓,这个东西,我不能要。”


    那双眼里的戏谑和傲娇瞬间散去,像是蓦地被一阵寒风卷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