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等待进入网审

作品:《鱼玄机传

    夏日炎炎,玄机正在书房练字,听到丫鬟议论“有个江南来的绸缎商被拿了”,让她微微一怔,但想着应与李亿无关,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时石榴轻手轻脚地进来,手中捧着一份名帖。


    “娘子,门房刚递进来的。是一位姓柳的夫人,说是您的旧识,有急事求见。”石榴将名帖呈上。


    玄机接过,展开一看,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柳氏芊芊顿首”,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荆县故人,万急求见”。


    芊芊姐?她已随夫婿定居他乡,怎会突然出现在长安,还如此急切?玄机心中讶异,忙对石榴道:“快请她进来。直接引到小书房,莫要惊动旁人。”


    不多时,石榴引着一位身着水绿色锦缎衣裙、头戴帷帽的女子匆匆而来。进入书房,女子摘下帷帽,露出一张苍白却难掩丽色的面容,正是柳芊芊。


    “芊芊姐?”玄机起身相迎,愈发惊讶,“真的是你!你何时来的长安?怎不提前知会一声?”


    柳芊芊见到玄机,如同见了亲人,未语泪先流,一把抓住玄机的手,指尖冰凉刺骨:“玄机妹妹……我、我们十日前才刚到京城……本想安顿好了再递帖子来拜会,谁知……谁知前日就出了天大的祸事!”


    玄机心中一紧,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递过一杯热茶:“慢慢说,别急,到底出了什么事?”


    柳芊芊双手颤抖,声音哽咽破碎:“我夫君,周郎……周郎他被京兆府的人带走了!就在前日傍晚,我们刚将带来的货品入库不久,官差就闯了进来,说……说我们贩运的丝绸里夹带了巨量私盐!当场就将人锁走了!”


    她猛地抓住玄机的衣袖,如同溺水之人:“玄机!周郎做生意向来本分,胆子又小,怎敢碰私盐那等杀头的买卖?那批货从江南上船,一路漕运北上,多少关卡,若真有私盐,早该被查出来了!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玄机蹙紧眉头:“刚入京就出事?这未免太巧了。可有什么线索?或者,近来可与什么人有过节?”


    柳芊芊绝望地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们一路谨慎,入京后忙着安顿,连生意都还未正式开始接洽,能得罪谁?我昨日跑遍了能找的门路,银子像水一样撒出去,可那些胥吏收了钱,却连探视都不允,只含糊地说案情重大,是上头亲自督办的要案……我、我实在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她抬起泪眼,充满哀求地看向玄机,声音凄楚:“玄机,我知道不该来麻烦你……可我听说,你如今……如今是李状元府上的人。求求你……求你看在往日那一点点情分上,请李状元帮忙打听打听,周郎到底关在何处?情形如何?”她说着,竟要屈膝跪下。


    玄机连忙扶住她:“芊芊姐,使不得!你快起来。”玄机用力扶她坐好,语气坚定了几分,“此事我已知晓。你放心,我定会尽力帮你问问。只是……”她沉吟道,“官场上的事盘根错节,郎君他虽有些颜面,却也需得谨慎行事,未必能够解决。但你且宽心,消息我定会带到。”


    柳芊芊闻言,像是抓住了一丝微光,连连点头:“多谢!多谢你!玄机,你的恩情,我……”


    “不必说这些。”玄机打断她,取出自己的帕子为她拭泪,“你如今住在何处?可还安全?”


    “暂住在南城的一家客栈里。”柳芊芊抽噎着回答。


    玄机思忖片刻道:“你先回客栈等消息,莫要再轻易外出,更不要再四处打点,以免再惹麻烦。一有消息,我立刻让人通知你。”


    送走柳芊芊,玄机独坐窗前,方才强装的镇定渐渐褪去,眉头深锁。


    晚间,李亿过来用膳。玄机寻了个时机,将柳芊芊来访之事委婉道来,语气中难掩对故友的牵挂:


    “郎君有所不知,芊芊姐于我而言非比寻常。当年在教坊时,我年纪尚小,多亏她处处照拂。有一次我病得厉害,是她连夜请医煎药,守了我整整三日。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恳切,“如今她遭此横祸,举目无亲,我实在不能坐视不管。不知郎君可否代为打听一二?”


    李亿执箸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玄机,目光深邃难辨。少顷,他沉吟道:“京兆府的大牢……私盐案又是重案,打听消息确需谨慎。”


    他顿了顿,看着玄机期待的眼神:“既然是你珍视的故交,我明日便找相熟的胥吏问问情况。”


    玄机见他答应,心中一松,连忙道:“多谢郎君!”


    再说次日李亿找人查问此事,几经周折,通过一位在刑部任职的故交,终于探得了事情的原委。


    那人道:“子安兄,此事……唉,并非简单的私盐案。那周姓商贾,怕是遭了无妄之灾,被人做了局。”


    李亿眉头紧锁:“此话怎讲?”


    故交叹了口气,声音更低:“根源不在货物,而在人。是吏部那位新擢升的徐侍郎……不知在何处见了那周商之妻柳氏一面,惊为天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偏生那柳氏性子刚烈,随夫经商,抛头露面却不肯依从权贵。徐侍郎几次暗示未果,便恼羞成怒,动了这腌臜手段。


    所谓私盐,不过是栽赃的由头。意在将周商置于死地,或是迫其就范,届时那柳氏一介女流,无依无靠,还不是……”


    李亿闻言,面色骤然一沉。那徐侍郎他自然知道,仗着家族势力和几分钻营本事,近来颇得圣心,风头正劲,确实是个难缠的角色。


    “消息可确切?”李亿沉声问。


    “十之八九。”故交点头,“负责此案的京兆府司法参军,是徐侍郎的门生。库房查封、人犯收押,皆是雷厉风行,不容外人探视,上头……怕是打了招呼的。”


    李亿默然片刻,谢过故交,叮嘱其务必保密,方起身离去。


    马车驶回府邸途中,他闭目凝神,心中却如潮翻涌。


    周氏夫妇,不过是无根浮萍,在这长安城里,这样的人每日不知要沉没多少。徐侍郎那边却不同,他正得圣心,又是吏部要员,若能借此卖个人情,日后在朝中便多一分依仗。这其中的轻重,再清楚不过。


    他闭上眼,眼前浮现玄机那双清亮的眸子,带着全然的信任。心口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涩意。


    但很快,这丝涟漪便被更深的思虑压了下去。幼薇终究是栖梧阁里的人,唯有他才是她真正的倚仗。


    欲成非常之事,岂能拘泥于寻常手段?这官场本就是一张巨大的网,每一步都需计算得失。


    他寒窗十载,绝非为了永远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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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息。今日之取舍,不过是为了来日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次日,他才去见玄机,神色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凝重与关切。


    “幼薇,你托我打听的事,有些眉目了。”他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


    玄机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卷,急切地望向他:“郎君请讲。”


    李亿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情况……比想象中更棘手。我托人几经打探,方才得知,周掌柜此番遭难,并非因为私盐,而是……得罪了绝不能得罪的人。”


    “是谁?”玄机的心提了起来。


    “吏部徐侍郎。”李亿吐出这个名字,“据闻,是徐侍郎看中了芊芊娘子,几次三番示意,却都被周掌柜夫妇严词拒绝。徐侍郎恼羞成怒,这才罗织罪名,意图……人财两得。”


    玄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指尖微微颤抖:“竟……竟是如此?这……这可如何是好?”


    李亿握住她冰凉的手,语气沉痛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无奈:“徐侍郎圣眷正浓,权势熏天。若他铁了心要得到柳娘子,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莫说救出周掌柜,只怕连你、我,都可能被牵连进去。”


    他见玄机眼中闪过恐惧与绝望,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推心置腹”:“为今之计,若想保住周掌柜性命,……唯有芊芊娘子了。”


    玄机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郎君的意思是……让芊芊姐她……屈从于那贼子?”


    “非是屈从,而是权宜之计!”李亿立刻道,语气变得急切而“真诚”,“幼薇,你细想!徐侍郎要的是人,并非一定要周掌柜的命。若芊芊娘子肯‘自愿’委身于他,他得了美人,心中畅快,自然会高抬贵手,放过周掌柜。”


    玄机被他一番话说得心乱如麻。虽然她觉得此计龌龊至极,可她又不得不承认李亿的分析,冷酷而现实——面对绝对的强权,蝼蚁般的平民除了屈服,似乎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她痛苦地闭上眼:“可是……这要让芊芊姐如何自处?”


    李亿见状,知道她已动摇,便温声道:“此事还是要柳芊芊自己选择。是宁为玉碎,夫妻共赴黄泉?还是暂且瓦全,换得夫君生路,甚至日后或许还有团聚之期?”


    玄机遂将其中缘由告知柳芊芊。听闻李亿带回的“真相”与“计策”,柳芊芊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被抽空了力气,瘫软在地。她视若性命的清白与夫妻情谊,在李亿和那位徐侍郎口中,竟成了可以交换、可以算计的筹码?


    “不……我不能……玄机,我做不到……”柳芊芊抓住玄机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声音破碎不堪,“若以此法换他生路,我与那娼妓何异?周郎……周郎他又岂能接受?”


    玄机心中同样天人交战,一边是冷酷的现实和救人的迫切,另一边是对挚友尊严的维护。她看着柳芊芊痛不欲生的模样,自己的心也如同被碾碎一般,无力地安慰:“芊芊姐……我们再想想,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或许,可以向先生求助。玄机心里萌生了一种想法,但是很快被压下去。近来李亿对温先生的态度已微妙转变,每每她提及与温府相关的事宜,他不是沉默以对,便是面露不耐。虽不知是何原因,但此刻若再去相求,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