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开始没有定数，结束也没有。


    婚礼结束后，趁着他们还没有走，林攸单独请了几个人一起吃饭，地点定在延江老街的一家酒店。


    简声从机构出来，直接打了个车去目的地。


    手机里，陈周惊发来了一条信息。


    -：晚上有个饭局，我尽量早点结束，来接你。


    简声回了个好，便收了手机。


    玻璃窗外细雨霏霏，将窗户上铺满小珠子，汇聚成一个大珠宝时，便会自动形成一个滑道，珠子顺着这滑道往下落，窗外模糊的霓虹灯便迎了上来。


    简声盯着这些珠子一路，模模糊糊中将那些模糊的记忆拾了起来。


    到达目的地。


    林攸和新郎程勉正站在门口接应。


    林攸最先看到她，冲她挥了挥手：“简声，这里。”


    简声回眸，她人已经走上来，一把抱住了她：“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昨天太忙了，都没有好好说话。”


    “还有，恭喜你啊，还听说你的作品获奖了。”


    “谢谢。”简声抬手，将她抱紧，“恭喜你结婚了。”


    “哦！”林攸松手，她扭头冲着后面弯唇的男生招手，“程勉。”


    程勉走上来，礼貌的冲着简声点了点头。


    “我好闺蜜，昨天就匆匆说了几句话，没来得及介绍。”林攸搂着简声的胳膊，准备和简声介绍。


    简声道：“我知道，反方向坐车，送了一年早餐的男生。”


    林攸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了看程勉。


    程勉嘴角的笑淡了下去：“你家反方向啊？”


    “不是.......”


    “他还不知道啊？”简声挑了挑眉。


    “你没跟我说过啊。”程勉表情沉了下去，“你说你住我家隔壁，你妈每天做早饭做的太多了你吃不完，让我给你解决......”


    “哎呀，哎呀都多少年的事情了，回去说回去说。”林攸尴尬的别开眼，牵着简声的手，往门内走，走出一段距离才掩着声道，“这下让他知道了，要念叨好几个月了。”


    “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他知道。”


    “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主要是他有点较真，哈哈哈哈。”林攸也确实无所谓，他们这么多年了，已经结完婚了，她觉得当下的幸福就已经很好了，“我们打算明年要宝宝，今年先去享受下二人世界。”


    “我还有点感慨，没想到和他都结婚了..........”


    她说了一路她和他之间的事情，简声望着她满是笑意的瞳孔，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上扬。


    这么一圈下来就只有她最先结婚。


    当初那个操着满口的理想主义，在他们这圈中最先和爱人步入新婚殿堂。


    简声也有些感慨。


    跟着林攸一路进入包厢，在看到学生时代那些一起成长的同学，胸口暖意横生。


    “恭喜简声啊，大艺术家。”里边有人出声。


    到的几人注意到来人是简声，起哄鼓掌声响起。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刚刚出声的何商起身道，“头发留长了啊。”


    “嗯，毕业后就留了。”她坐在林攸身边，和多年没见的几位好友一一打着招呼。


    来的不少，都是班内的几人。


    “哎，陈周惊怎么没来？”徐骁朝着简声抬了抬下巴，“兜兜转转，你俩还是在一起了。”


    “他公司忙，等下会来。”简声弯了弯唇，“之前...有这么明显吗？”


    她话一落，响起不少笑声。


    “太明显了简声。”顾珍易开口，“就陈周惊那样，恨不得一天到晚腻在你身边。”


    “那简直不能用明显形容，狗皮膏药甩不掉。”许夏夏附和。


    齐婧也没忍住笑了笑：“你不知道你转来之后，陈周惊的话多了不止一倍，他们私底下都说他铁树开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侧边徐央何添了一嘴，“我们当时都看出来了，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每天愁眉苦脸的猜你是怎么想的。”


    “笑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知道。”


    “主要他一个大小伙子，天天对着一个小姑娘笑，眼睛都快长简声身上了。”林攸摇了摇头。


    “我们都在猜他多久能追到你。”徐骁道。


    简声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而且你们还记得乔乐吗，我们班的动物大王，说陈周惊是狗，给我笑死了，真的太贴切了，前年我去她的城市的时候，我俩还吃过饭，她现在真的开了家大型宠物店，我们聊了好多，她还问我你和陈周惊现在怎么样了，都心知肚明。”徐骁单手撑着发红的脸，酒意涌上头。


    “她不还说简声是个刺猬吗，贼搞笑，有段时间，陈周惊真的去花鸟城看刺猬去了，拉着我跑了好几次，我还以为他要买下来，结果他来了句，谁说你像刺猬，刺猬没你可爱，你明明像兔子，一边认真分析你，一边还不承认喜欢你，给我笑得在花鸟城门口直不起腰来.....唉，这小子毕了业就出国了，我还以为你们俩个会去一个大学。”徐央何啧了一声，“可惜了，不过现在在国外弄的也挺好的。”


    “他出国后，你俩还在一起啊？”


    八卦一时起，几人围着简声的事情说了半天，最后被她扯回了林攸身上。


    “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听到自己，林攸偏头看了眼身边这个不苟言笑地男人，面露柔色，开始讲起了她和他的故事。


    桌上聊到感情上的事情，简声知道了每个人的情况。


    林攸和程勉是初中同学，两人初三毕业之后就没有联系了，高三的时候程勉找遍了以前的同学，东问西问，最后在何蔓那里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一直陪着她到高考结束，和她表了白。


    两人之间彼此都有着对方，大学之后，程勉回了江州，两人从正常恋爱到订婚结婚。


    齐婧她话挺少的，还是和学生时期一样安静，现在是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做运营，她和沈徐政那一段，一直没提，但简声听说，高考后，齐婧赌气填了北方的学校，沈徐政填了南边的学校，两人南北相隔，大学四年，沈徐政坐了上百次的飞机，南北来回跑，齐婧不知道，两个人也都没有主动开口。


    目前，沈徐政在南方创业，两人到现在依旧没有进展。


    而许夏夏有了男朋友，是大学时候认识的，谈了快三年，准备明年结婚。


    何商到现在还没有谈恋爱，毕业之后去西北当了两年兵，现在在北麓读研。


    从何商口中听到，赵成阳之前还追过何蔓，表白了，但是被拒绝了，何蔓和那个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邻居准备年底结婚。


    她还得知，顾珍易和余朝毕业后，又复合了，到现在还在一起。


    徐央何和徐骁以及许修没有谈恋爱。


    还有郑念，林攸在她耳边小声说，她毕业后还和何商表过白，但何商婉拒了，后来她等了他两年兵结束，又试着追了几次，没果后就听家里安排出国留学去了。


    一桌人的感情经历都让简声有些惊讶，那些曾经以为八竿子打不着干系的凑到了一起，以为就差个嘴巴挑明的两对又各奔东西。


    感情聊完，几人又互相交流着毕业之后在哪里上班，大家都在各自的领域做着自己专业的事情。


    简声安安静静地听着，一桌人讲自己的事业，她偶尔差一句。


    很久没有这么舒服的和朋友敞开聊天，这晚的聚会，让她找回了高中时期几人聚餐的时候。


    但不同于过去，现在的大家进入了社会，心境不同，每个人在讲述自己经历的时候，都带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些问题在每个人身上又都有着相似的点。


    酒杯碰撞，饭局高潮。


    何商放下杯子，起身：“上个厕所。”


    他说完出去了一小会，徐央何和徐骁也跟着出去了。


    没一会儿，林攸又举起杯子：“大家一起干一个。”


    简声刚放下杯子，门口响起开门声。


    她刚好坐在门的正对面。


    最先推门进来的是何商。


    “咳咳咳。”


    他压着嗓子咳嗽了声，门后徐央何大声喊了句：“看看我们的谁来了。”


    简声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陈周惊的脸已经出现在她眼前。


    陈周惊走进来，在她愣神期间，已经将手中的一大捧玫瑰递到她面前。


    一阵玫瑰香味扑鼻。


    包厢响起尖叫声和连串的鼓掌声。


    简声接过花，惊讶地看着陈周惊单膝下跪，缓缓从身后拿出一个四方盒子。


    她在热闹中，看到他缓缓打开盒子，递向她。


    里面是一个钻戒。


    门口流动的人群，眼前惊喜的同学。


    他在这些曾经见证他的喜欢的人面前向她求婚。


    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陈周惊抖得差点没有对准她的手指。


    戒指带了半天才带进去，他看着简声拉着他的手，让他起身。


    他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不知道身边谁喊了一声亲一个，哄闹之下，她应了周边人的声音，在喜悦中，接下了他的吻。


    回去后，她才知道，这场请客其实是陈周惊策划的，中间堵车，差点迟到，好在临时赶到了。


    所有人都瞒着她，帮着陈周惊给她惊喜。


    她也确实惊喜到了。


    她本身是个不喜欢这种场景的人，但是在幸福来临的时候，突然就对了这种富有意义的场景有了一定接纳性。


    在之前林攸的婚礼上，其实就已经开始期待着和陈周惊的下一步计划。


    陈周惊带着她回了玲珑小区，简声在他洗澡的时候回了趟九幢，去拿了个东西，又绕到他家。


    上楼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看到他湿着发，穿着黑色衬衫长裤，眼睛泛红的站在她面前时，心里泛起一丝软。


    她将东西别再身后，朝着门内进去。


    “你去哪了？”


    简声微愣：“我就回去拿了些东西。”


    她走上前，将手中袋子给他看。


    陈周惊一把搂住了她，脖子蹭在她的颈窝。


    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弄的她发痒。


    简声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陈周惊没应，将她搂得更紧。


    简声没敢动，只是觉得脖子痒的不行，没一会儿，她感觉到脖子一软。


    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在上面动。


    她瞳孔微缩，喉咙不自觉地吞咽，却感到无比干涸。


    陈周惊的唇在她的脖子上动了几下，顺着她的脖子，到她的下巴，再到她柔软的唇。


    简声被她带着，脑子完全空白。


    “唔......陈......”她每说一个字，都被他给堵了回去。


    最后简声放弃，任由他肆意地去撬她的牙关。


    一直到他满意地松开她。


    她抬眸，陈周惊的眼角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青白，那抹红不着痕迹地转移到她的眼角。


    陈周惊喉结滚动了几下，别开视线。


    他声音低哑：“什么？”


    意识到是在说手上的东西时，简声慌乱地眨了眨眼睛：“户....户口本。”


    陈周惊瞳孔又掀起了浪潮，他面上平静着，手却抖的不行。


    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他牵着她走到沙发上。


    一个大的文件袋，里面是她的所有证件，还有一些纸条。


    简声回去找东西的时候有些着急，没有和陈周惊说。


    东西还是她大一的时候放的，找的时候费了点时间。


    于是找到了便拿着东西就跑回来。


    完全忘记里面还有一些纸条。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拿走了。


    简声心一跳，盖住了他的手：“那个....”


    “我想看。”陈周惊抬眸。


    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下颤动了两下，深邃的瞳孔注视着她，让她莫名地松了手。


    纸条上很多他的字迹。


    从他第一次给她写开始，连最后高考后他准备跟她表白那次，藏在项链盒底部的那张纸条也在。


    她全部都保存了起来。


    陈周惊的眼眶湿润了。


    这些纸条他有些都已经忘记了，甚至都忘了他为什么写。


    但是每一张下面都有她后面添上去的回应。


    如她的性格一样，回应的话语很简短。


    基本都是好的，嗯。


    “这些，我本来没.....”算了，简声垂眸，“你.....”


    “对不起。”


    他哽咽了。


    简声鼻子一酸。


    “不许哭！”她道。


    陈周惊摇头，紧紧地抱着她。


    “你在西启租的房子，里面很多生活用品都是双份，次卧一整个卧室的装饰，以及一整个柜子的那些黑色系衣服，还有门口的那些和你同款的白色鞋子，都是为我准备的？”他问了这句一直纠结的话。


    简声承认：“是。”


    她不敢堵他会不会回来，但是她每一样东西都会为他准备。


    随时准备迎接。


    好在她确实接到了他。


    “你床上那只印着哈士奇的枕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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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我？”


    “嗯。”


    陈周惊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他其实有想过一直在国外不回来了。


    在李敬拿着那张她坐在操场的草坪上，身边站着一个男生的照片给他看的时候。


    那时候他想着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接触了新的人，她幸福就足够了。


    原来他确实是个胆小鬼。


    他不敢。


    他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她已经坚定不移地选择了他。


    他却还在想着后退。


    他像个傻逼一样，想东想西。


    明明她从始至终都坚定地向着他。


    “我们明天去领证吧，陈周惊。”简声开口。


    陈周惊呼吸窒住，泪水不断地往下落，在良久的憋气中，他的嗓音沉重道：“好。”


    “简声，我们明天去领证。”


    “简声，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好。”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好。”


    “我喜欢你，简声。”


    “我也喜欢你，陈周惊。”


    他将证件收好，与他的放在一起。


    在收拾床铺的时候，简声已经洗完澡进了房间。


    他站在床边，捏了捏后颈。


    简声站在门口，顿了一会儿，关上门。


    她看了眼他一秒十八个动作的不安，关了侧边灯，摸黑走到他身边。


    搂住了他的腰。


    陈周惊身子滚烫的不行。


    她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疯狂跳动的心率。


    “你紧张吗？”


    寂静之下，她开口。


    陈周惊感觉血液似乎爆发，脑子跟着发晕。


    他捏着她的胳膊：“紧张。”


    “紧张什么？”


    “是紧张明天......”


    简声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唇。


    他吻了很久，将她带到床上。


    在漆黑中，勾住她纤细的腰，从她的唇一直吻到脖子。


    胸骨上窝处，他喘了声粗气。


    简声双手探进他的衬衫里，在他的后背上游走。


    精准的摸到了一块凸起的部分。


    陈周惊还想吻上去，被简声躲开了。


    他只吻到了她的脸颊。


    “你说没划到。”简声的声音冷了下去。


    黑暗中，陈周惊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知道，他完了。


    他有些慌：“我......”


    “已经过去了。”


    僵持中，简声偏过头，在昏暗中与他对视。


    双目交汇，她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带：“陈周惊，吻我。”


    陈周惊脑子像炸开了花，附身在她唇上，吻的凶狠又肆意。


    他的手顺着她的睡衣，触碰到她的肌肤。


    一点一点探。


    ............


    领证后，听了简声的话，陈周惊没有给她准备大的婚礼。


    两人拍了婚纱照，请了几个朋友一起热闹了下。


    这期间，简清尧带着杨绍回来住了段时间。


    李敬带着秦珊也回来住了段时间。


    六个人因为两人的结婚聚在一起，认识了下。


    其外，简声这边没有请其他任何亲戚，陈周惊这边除了许麦，也没有叫上已经断绝关系的李向哲和出国后除了还钱就没有联系的许维宁。


    还有一些朋友是高中和大学那些。


    之后，两人准备出去旅游。


    简声在用他手机买票的时候，看到他近几年飞江州的机票购入记录。


    她看着他激动地收拾东西的背影。


    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她走过去，搂住他的腰。


    “怎么了？”陈周惊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


    简声没说话，只是搂着他。


    他不明所以，但在感受她的情绪低落，第一时间心疼地哄她。


    之后在下一次外出回来时，给她递上一束鲜花，顺便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漂亮的礼盒递给她。


    后面有次又被她发现他在一个小木盒子里藏着她写给他的纸条。


    包括有次课间，他说她名字好听，在纸上写了好几个她的名字，最后反应过来，说拿去扔，结果塞进了兜里的那张。


    她又没忍住红了眼眶。


    陈周惊又变着法地去哄她，给她买最新款的礼物。


    之后，她和他因为周向莫名其妙地追求，加上她拿了一张从高中毕业到现在一直攒钱的那张银行卡给他，他不收，闹小摩擦时，她听李敬说，他不仅回来看过她很多次，他还会在她每年生日的时候给她准备生日礼物，每年都发朋友圈祝福。


    也是在这次她知道了陈周惊的抑郁情况。


    她猛地反应过来。


    为什么一个正常在校学生可以经常请假。


    并且偶尔见他，总觉得他的状态很奇怪。


    但他从未在她面前摆过脸，从来都是笑脸相迎。


    明明自己难受的不行，还要去开导她，跟她扯一堆大道理，让她要相信永远有明天。


    永远有希望。


    只要她想她就是会成功。


    她将他的话牢记于心，他却深陷在情绪中，无法逃脱。


    她以前一直觉得他很阳光，是他将她拉出了黑暗，他一定会更好。


    但是却没想到，他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所以在他回来的时候，才会越发的沉默。


    沉默到简声觉得他不像他，倒像是以前的自己。


    于是，她在未来的日子中，像以前一样，像以前他对自己一样，去一步步地将他拉出泥沼。


    他们就像一面镜子一样，通过镜像的困境，映射出同样心理，在步步走向对方的途中，通过双方的视角突破自我有限的视角，去窥探对方在同样的困境中，如何不一样的去面对。


    所以他们必然是会走到一起。


    她喜欢他阳光乐观，操着满嘴大道理，脸不红心不跳的和她唠天长。


    喜欢他的娓娓道来，告诉她要勇敢面对明天。


    他喜欢她细腻敏感的内心，慢反应却照做，遵守规则又有胆识的突破。


    喜欢她一本正经反驳他，转身时上扬的嘴角。


    喜欢她小心翼翼维护关系，大胆走向他的勇气。


    年少的心思就像潮湿的雨季，霏霏细雨迎风而过，滑过冰凉的心意。


    他们在最好的年纪里，遇见了人生雨季后的彩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