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树
作品:《破咒[西幻]》 不知在树下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有多久,欧利文睁开了眼。
此时天地之间彻底暗了下来,只有自己和身后紧靠的树。
他感到疲惫,低声喃喃: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吗?”
树下,一道陌生的身影却渐渐浮现。
那是一个孩童模样的陌生面孔,有着一头深绿色的短发与同样充满生命气息的瞳孔。
一见到他,孩子就露出笑容。
“你好,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叫图门。”
欧利文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发声,这让图门感到有一点困惑。
他小声的呢喃却穿进了欧利文的耳里:
“和推演的并不一样呢……”
欧利文坐在地上,看着他终于开了口:
“你是谁?”
图门眼睛一亮,似乎得了什么肯定一般,接话道: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但我来到这里,是想告诉你,请不要疲于伤心——你还有你的使命和任务!”
欧利文对此丝毫提不起兴趣。
“我的使命……你是说拯救人类吗,我想我根本无法胜任……”
即使他想要否认,但事实摆在自己眼前,他竭尽全力想要拯救、赎罪,但得到的结果却是莉莉丝安的消亡。
图门:“但只有你了,欧利文——你是唯一一个还愿意由衷地帮助人类的神族。”
欧利文陷入了沉默之中,这句话他无法否认。
“那我还能做什么呢?诅咒已经被遏制住,我想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看着远处的地面,脱离了光芒照射的范围,那里是一片深黑。
长久的沉默让他意识到不对。
随后,图门属于孩子的声音褪去了初识时的活泼,显出郑重与不容置疑来。
“没有结束。”
欧利文猛然抬头,因持久的悲伤而舒缓下来的心跳再次加快。
“什么、意思?”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起,欧利文突然感到眼睛干涩,只能紧紧闭上眼睛,等他睁开眼睛,他已经身处在站立的状态,面前是一颗巨大的树木,和神木的形状十分相似,但它的叶片是莹莹的暖白色,是比神明的力量更加温暖又宁静的秩序气息。
这是……
图门的声音响起:“世界之树。”
欧利文几乎无法看向其他地方,他的眼前被这颗树木占满了,连同思绪一起被攫取,而图门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响起。
他的声音冷漠相当冷漠:
“没有结束……
欧利文,我很抱歉在她刚刚逝世就告诉你这一点,但事实是,这一切只是开始……那颗生长在极夜的神木还在被缓慢污染着,居住在其中的恶魔不会就此停止,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无数次诅咒降临人间,直到人间被恶魔彻底占领,直到那结界彻底撑不下去,恶魔们会从其中出来。
直到,下一场神魔大战的再次爆发——”
祂的每一句话,都比欧利文亲眼所见的诅咒更像诅咒,而祂对未来的预测是如此的笃定,对绝望的笃定。
随着图门的讲述,那些在世界之树上的“叶片”浮动,粼粼波光短暂地将光辉落在他的眼睛上,让他捕捉到那其中蕴藏的画面。
欧利文被这一幅幅灾难般的画面摄去了魂魄,不能说出一句话来,只能目光颤动着,最终变成了一句脱离这一切的询问:
“那么莉莉丝安所做的一切……”
图门道:“莉莉丝安的牺牲,是有意义的,欧利文,但与她犯下的错误相比,这牺牲不足以补全她犯下的错误——只能让我们宽恕她而已。”
欧利文此时已经说不出不相信,只是道: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我应该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去弥补?”
图门露出笑容。
“欧利文,感谢你的愿意,也感谢你愿意帮助我。
你可以做的,就是维持你的现状,在接下来人间还会爆发的诅咒里尽可能帮助他们,我们还会见面的……”
再见?那又是祂所看到的未来吗?
而“帮助我”……祂究竟是谁?
没等他想清楚眼前的这个孩童究竟是谁,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回到了圣维洛斯的神殿后方,塔楼下那颗神木下。
在晨光中,它渐渐弱化了身形。
神木不是常人能见到的力量,每显现一次,都有打破结界平衡的风险——这对赫莫那些恶魔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因此……他们只能告别了。
欧利文将手掌贴在那颗巨大的神木树干上,不愿闭上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它缓慢在晨光中消失,只留下一点微弱的气息。
“再见,莉莉丝安……亲爱的、莉莉丝安。”
天光大亮之时,帝国里人们惊奇地发觉自己仿佛从一场场酣然的甜梦中苏醒过来,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他们纷纷伸着懒腰,露出笑容,下一刻却成为了狂喜,他们发现身边早已陷入长眠之中的亲人朋友同样已然清醒过来,他们相拥而泣、大笑、尖叫、欢呼、鬼哭狼嚎,为彼此终于摆脱了可怕的沉睡诅咒而肆意表达着压抑已久的情感。
圣里乡大教堂里,众牧师看着眼前的一片景象,纷纷露出笑容。
赫利连卡帝国很快举行了巨大的庆典,维持了三天三夜,人们载歌载舞,来欢送这一场浩劫的终结,以及歌颂神明伟大的功绩。
在举国的欢庆之中,一道身影却悄然离开了教堂,他黑色的头发已长得很长,在阳光下是一片无法被照亮的黑暗。他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彻底失去了原有的意气风发,而是疲惫地最后看了一眼欢庆的人们,微微扯低了兜帽,离开了人群,走进了森林深处。
与这道身影一同隐身的,还有那位似乎是这一切奇迹源头的那位神使。
由此,那场失败的寻找诅咒之源的旅途则被众人当作一次失败至极的笑料,在国王的默许下,那段时光被深深地埋藏进了史书的角落里,成了一句极为短暂的话语。
后诅咒时代新生的人们翻阅史书,却再也无法寻找和得知这个短暂又辉煌时代,它被遗忘了。
只有少数野史杂记中留有记载,后世中,少数了解那个时代的人们称之为——“圣临时代”。
那是一个极其繁盛与短暂的时代。
这样的宁静不过持续了四十年,诅咒再次来袭,噩梦再次覆盖了这片土地。
在绝望彻底蔓延整片土地后,那位神使才姗姗来迟。
他不再长住,也不常出现在人们面前,只短暂地停留解决这近乎毁灭整个帝国的诅咒后,迅速离开了这里。
有幸再次见到这位神使的老人说,那位曾经十分温和的神使似乎变了许多,他依旧温和,但似乎不再那么爱这片土地了——
他来到这里的时间是那么的迟、他离开的速度是那么快,他的眼里不再有对他们的期待。
同时他也十分奇怪,与这位神使一同的另一位究竟为什么不来了呢?
但也许这也是神使这么快离开的原因吧,也许神明也害怕孤独一人,所以他得加快动作,然后快快回到他所在的地方与朋友们团聚吧。
只是他们无从得知,这位他们暗自抱怨的神使每次下来,要顶着多大的压力,承受如何多的风险,才能出现一次;而那位曾经与他一同出现的神使,已再也无法出现。
——
距离那个被时光掩埋的时代大约两百四十年后,一轮又一轮诅咒降临、人们追寻、无果、神使降临做最后的解救,近乎是一个无解的循环。
直到这一次,新的诅咒再次降临,这次的诅咒十分可怖,人们会在被诅咒后逐渐变成一滩散发恶臭的烂泥。
从脚开始,一直到整个脑袋,仿佛是特意让人们见识到自己是如何腐烂的一般,那剧烈的疼痛和巨大的恐惧像阴云般布满了帝国的上空。
寻找诅咒之源的队伍再次启动了,但与以往那般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失败了,在所有人民的期盼之下带着失败的结局回来了。
甚至这一次,由于与北方斯林顿的关系和缓,他们一起联合进行,也丝毫无法寻找到那诅咒之源的线索。
在他们陷入绝望之际,那位姗姗来迟的神使再次出现。
但这一次他没有成功地及时返回神界,他被困在了曾经修建给他们的塔楼里。
那座已经显露出破败的塔楼外,荒草成片生长,长至人们的腰间,仿佛海中的海草一般在风中摇曳,恍惚了时间和距离,让欧利文不止一次回忆起自己漫长生命里,与莉莉丝安呆在这片土地的短暂时光。
那本该是彻头彻尾的明媚温暖的时光……
而此时,塔楼内的欧利文的手脚都被一种古怪木头制成的锁链困住,他从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恶意,那是恶魔的产物。
甚至一道锁链让困住他的人感到恐惧与不足,他细数,共有十三条锁链,这些锁链并不会像金属那般碰撞发出刺耳又细碎的声响,反而是清脆又空闷的木质相击的声响。
困住他的人,是如今赫利连卡的国王,帕里斯托克,一个明明不过四十岁,但已苍老得仿佛七旬老人的壮年人类。
他毫无疑问与恶魔做了交易,从恶魔的手中得到了这能困住自己的木头,但恶魔却无法满足他的全部需求——比如让他脱离早衰的命运的同时,解决这场已经足以让整个国家覆灭的诅咒。
帕里斯托克不止一次拖着那衰老的躯体来到塔楼下,他甚至没有多少力气爬上这座高高的塔楼,只能恳求一般站在塔楼的那扇巨大窗户下,扬起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发出恳求、威胁、愤怒的大吼、绝望的哭泣。
他说他虽然是一国之主,但同时也是一个人,他不想这么年轻就死去。
他说他受了恶魔的蛊惑,他后悔将欧利文关押起来,没有答应将他交给恶魔的代言人是他做的最后的挣扎。
他说想要用欧利文的自由换取自己的寿命……
欧利文并不能帮助他,他的命运早就写好,如果他随意介入其中改写,自己将会受到更加严重的反噬。
早在千年前就有神族这样做,带来的后果足以让整个神族得到警示。
但面对那张涕泗横流的脸,他还是心软了,道:
“我可以帮助你,但是代价是,我将不会再降临人界。”
帕里斯托克那双苍老又浑浊的眼睛头一次将层层衰老的眼皮撑开,抬头望着在塔楼上高高坐着的那道身影,还有他背后,那片一望无际、一如大海一般的天空。
那位神使的眼中是比天空更澄澈透明的宁静,是一种亘古不变的悲悯。
他突然想起那位苍老的大牧师所说的话:“任何东西的获得都存在代价。”
作为皇室一族,他早早了解了这位不再在人群中现身的神族的种种事迹,当然包括在几百年前的那段已经被帝国人们眼中消失的时间里的事迹。
他以为自己应该清楚眼前的这位神使,甚至是整个神明一族。
神明应该是温和、慈爱、乐于帮助人类的,祂们的温暖像太阳一样,无私地普照着大地。
这几乎将祂们彻底符号化了,人们从未想过这些恩赐到底有什么条件——就比如现在自己正在恳求、贪恋的不属于本该自己的那一份东西一般。
这些东西不是凭空出现的,一切皆有代价。
也许,在史书、过去王室父兄嘴里那位消失的另一位神使,就是他们从未深究的代价……
他被自己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到。
他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并非因他的身份而得到这份恭维,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这么说。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话:“可惜,跟随了他来自斯林顿的母亲,是一个早亡的命……”
他所想的极有可能就是那份掩藏的真相。
而真的只有自己探寻过那个神使消失的真相吗?
诅咒的消散,那该花去多大的代价?
而自己的生命,真的如此重要吗?
他试探着问出口:“神使大人,您是说在诅咒结束之后吗?”
欧利文孤独地坐在窗户上,沉默地望着他,那份近乎晕染到身后蓝天的孤独让帕里斯托克屏住呼吸。
而欧利文像是在看一个孩子,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只能选择一个。”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疲惫,在这位神使被关押的足足两个月以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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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疲惫的声音。
帕里斯托克闭上了嘴,足足一个月,再也没有来到这里。
这一个月,这座偏僻的神殿以及塔楼附近再没有出现过一个人类。
直到一个月后,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塔楼草场的边缘。
那是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的少女,一脸的倔强,摸着树干在森林中艰难地穿行,在踩到草场这片土地时,她微微迟钝了一会,才试探着脚步向前走去,双手还在空中摸索着,似乎还想在如同森林里的那般,找到一个可以依附的树干。
她好像……看不见。
但她还是走进了草场里,即使这里没有任何让她感到心安的支撑。
由于缺失的视线,她走得十分慢,可欧利文实在没有事情干,于是欧利文便清晰地看到那个少女的模样,她有着金色卷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一双失去光泽的水蓝色眼睛。
她一步又一步,直直走向了塔楼下。
眼看她的脚步不断接近这里,欧利文开了口:
“孩子,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他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本应该模糊不清,但却清晰得仿佛就响在耳边,让那孩子吓了一跳,警惕地抱住手臂皱起眉,一双眼睛虽然无法对准任何东西,却还是尽可能凶悍地眯起。
孩子实在在这片土地走了太久,太阳已经沉入了远处森林的那端,只留半个脑袋,这片草场被橘黄色的夕阳笼罩,她两条在草丛中穿行的腿上布满了划痕,手臂上、脸上也都是伤口和泥土,像一个誓要迷失在被黑暗覆盖的海面中的小舟。
欧利文叹了一口气,食指轻敲,一阵温和的风驱散了渐渐沉没在夜色中的寒意,吹拂在少女的面颊上,让她如同小猫一样整张脸微微皱起,在感受到身上的伤口愈合、没有那么冷之后,她瞪大眼睛,将受伤的手臂反复搓揉,确认丝毫没有痛意,又蹲下身去检查腿部和脚上的伤口。
似乎意识到这一切的变化是上方那道声音的主人带来的,她站直身体后,发出声,因为并不确认他是否能听到,少女喊道:
“我在找我的小羊!”
那道声音极亮极透,让欧利文耷拉已久的眉头松解开来,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他依言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她口中的那只小羊。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羊。”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眨了眨眼睛,很快就接受了这句话,但却站在原地不动了。
她刚刚的大喊带来的生气也随着这快速降临的安静冲淡,她点过头后便站在原地,在渐渐沉没的夕阳中伫立,像一个坚守在稻田里的稻草人一般,转向夕阳照射的方向,感受着那温暖渐渐地消失。
欧利文道:“孩子,你得离开了,这里晚上很冷,不能呆在这里休息。”
少女并不扭头,也没有依言离开,而是直接坐了下去,长至成年人腰部的草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她的声音很轻,那是不打算让任何人听到的只给自己听的声音:
“我不想回去。”
欧利文却能听见,问:“为什么不想回去?”
那孩子又是一惊,脑中思绪万千,终于意识到这个古怪的人大概不是一般人。
她道:“他们……都讨厌我。”
“为什么?”
少女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这个人对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表露出无知,道:“因为我成了瞎子、我没有任何价值了。”
欧利文不出声了,而下方那个孩子继续说道:
“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他们说我的哥哥不想见到我,所以就让我先来这边居住一段时间。这里很安静,我听仆人们聊天时,说起这里就是神殿……被列为禁地的神殿……”
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有所不满,却无力改变,她的笑容还是勉强撑起。
“但是还好,我的小羊一直陪着我。
但是……今天,是我的小羊失踪的第三天。我问他们,我的羊去了哪里,他们说不知道。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它每天晚上都会趴在我的床边……”
欧利文:“所以你出门寻找它了?”
少女用沉默回答了他。
“但是你看不见,你有想过你没法回头吗?”
少女坐在地上,感受着夜间的风吹在脸上,于是抬起头,他看不见头顶的天空是什么模样,但总觉得是星光璀璨的模样,那是自己曾见过的光景。
“我不害怕迷失,只要太阳能升起来,我能记得该往哪里走。”
于是欧利文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只是坐在窗户上,陪了这个孩子一整夜。
这一夜,坐在草丛间的少女一直没有睡,而塔楼上的欧利文更是不用睡觉,少女断断续续说起她的过去。
她曾经眼睛明亮的时候,整日的时光是多么明媚光彩,每天都是十分快乐的。那时候她的哥哥还不像现在这么衰老,在她的描述里,那是个十分宽厚仁慈的好哥哥,她本该一直生活在他的羽翼下,快乐地长大。
直到他的身体陡然出现衰老的体征,这一切都结束了,他看向自己的眼中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嫉妒。
随后,便是她的失明。
人们将之归于一场意外,但她早就清楚,这是她的哥哥带给她的,而她选择了接受。
晨光破晓之时,她伸了一个懒腰,从草地上站起身,湿润的晨雾将她的衣衫染湿,欧利文不动声色将之挥去,少女露出笑容。
“长兄说您与史书里记载的不相同……但是欧利文大人,您依旧没有改变。我依然能感受到,您是一个十分温柔又宽厚的人。
无论如何,请您一定不要生我的长兄的气,我相信只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等他想清楚了就会还您自由。我想他只是一时想不开,才会犯下这样大的错误。
而人们还需要您的帮助。”
欧利文看着遥遥在森林那头升起的太阳,声音依旧十分平静舒缓:
“即使他把你当做了祭品,你也这样想吗?”
少女微顿,扬起一张笑脸。
“是的,欧利文大人。
对了,我叫莉莉丝……莉莉丝·赫利,我还会再来找您的。”
欧利文一时愣住了。
莉莉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