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第三十场

作品:《承受

    面具微笑着抽出手:“无需多言,你的赤诚之心就像明珠生辉,小小的面包房无法遮掩它夺目的光芒。”


    暗域店主两眼汪汪,不可置信地捂住胸口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一双扣人心弦的柔柔美目中流转万千眼波,欲语还休。


    “啥也不说了!我这就为几位客人烤面包去!都在面里了!”


    暗玲儿已经几乎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胸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自己现在就是十分有八点八分的丢脸,剩下的一点二是隔壁那没脑子的探子。


    神明实在受不了了,凑到仓鸮身边咬耳朵:“不是,她以前做任务的时候都这样吗?”


    “你是没见过她垫肩穿增高,伪装成男的混到帕利蒙拉秘书身边。据说哄得那个铁面无情的秘书到死还啥都不知道的,最后还以她的假名留了一套房。”


    皇女伸出大拇指:“神人。”


    暗玲儿眼冒金光:“面具姐姐果然是无敌的存在。”


    神明翻了个白眼:“人不要脸确实无敌哈。”


    面具反手拉住店主,将他安置在椅子上。


    “不好再让你操劳,明天我们再来就是了。现在我只想再多了解些你的想法。”


    “呜……”


    面具耐心地顺着他的后背:“说起来,我听闻这家店在白雨奶奶后,似乎还有一位店主?”


    “您说……那位?”


    店主迟疑片刻,眼神逐渐严肃,直到这时才多少显出一点暗域探子的本色。


    他凑近了几人:“几位是从何处听说的,那位在参泽已经是明列的禁忌了。”


    “我母亲曾到参泽游历,据她的游记说那时候,似乎是一个……舞域的歌咏者?”


    暗域店主再度压低声音:“这话您可千万不要再在参泽说了,当心引来祸端。”


    “一个无名的歌咏者而已,能引来什么天大的祸事啊?”面具显得不屑一顾。


    店主肉眼可见的焦急起来。


    “哎呀,客人,您就信我的,这事在参泽就是禁忌啊……”


    眼看着面具一脸轻蔑的模样,他就知道对方是一点没听进去。


    “客人,您凑近点,我跟您说……那位诗人亲眼目睹遗皇陛下为门徒害死后,就疯了。常常在皇城周围说着调查遗皇陛下之死的真相,甚至还几次三番进宫当面质询川泽陛下。后来,川泽陛下就把他软禁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


    面具认可地点了点头,转瞬间话锋一转。


    “不过——”


    店主才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祖宗啊,怎么这么不听劝啊,早知道不带他们进来了!


    她无所谓道:“如果是正常人未免太不知好歹,但若是疯了……倒也有情可原,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变成禁忌吧?”


    “哎呀,您不知道的,那位被禁足于皇宫期间写下一篇关于遗皇陛下的史诗,名为披海者,用词典雅考究,怎么看也不像是疯了。270年前的舞域长公主国礼前夕,他说自己想回舞域,寻找兄长的痕迹,川泽陛下允了,放他独自归乡……”


    “他……”


    角落中的声音发抖,带着细碎的哭腔。


    店主愣愣地住了口,众人不约而同回头看发出声音的那人。


    皇女声音哽咽:“她……还好吗?”


    “啥?”


    “川泽,她还好吗……”


    皇女将兜帽与假面摘下,露出一张令人无比熟悉的面孔。


    此刻,那张和此人相同的脸正挂在店铺的墙壁上,起到如骄阳般镇宅辟邪的作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画像,各个城池都有她的雕塑。


    “陛……遗皇陛下?”


    店主猛地起身退后被椅子绊倒在地上。他身形踉跄地爬起身,下一秒,膝盖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他牢牢把头叩死在地面上,不住地发抖。


    曾几何时,那双令人熟悉、意气风发的红眸里竟也只剩下了令人心碎的湖光。


    如同水域上永远挥之不散的茫茫烟雾,疲倦而哀婉。


    “起来,坐下。”


    “臣不敢。”


    “就如我的朋友所言,我只是一位旅行于此的客人。坐到这里来,无光赴,把你方才要说的继续讲完吧,我想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


    他猛然抬头,瞳孔震动不已。


    “陛下、您?!您竟然记得我?!”


    “是啊,我都记得。”皇女语气怀念,“刚来时你是暗域那批孩子中最年幼的,总是毛毛躁躁。其他参泽贵族身边人多,我想你年纪小,万一遇到欺上瞒下的都没处申冤。诗人不是难以相处的人,正好你们年纪相仿,我便把你送到了他身边。”


    “陛下……”


    “你说他离开是270年前?哈……”她笑意凄凉,“舞域大火啊。”


    无光赴坐在一边,垂下双眸,泪水已经落在围裙上湿濡一片。


    “舞域大火的消息传回皇宫后,川泽陛下急火攻心,当众昏迷过去,醒来后……心性大变。”


    点到为止,他再次沉默,不愿再多说。


    诗人阁下……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好到他离开后,自己情愿安分踏实地留在这一间小小的面包坊中,对旧主背信弃义,只为了力所能及地学着他的模样,悄无声息地唤醒他人心中、诗人阁下一直主张的善良。


    “你一定有秘密联系川泽的手段吧?”皇女问。


    无光赴低着头,大着胆子谏言:“陛下,我不清楚传言为何称您为门徒所害,亦不清楚您为何回到参泽,但我……并不建议您再见川泽陛下,她已经不再是您记忆中的人了。”


    “我知道,不用担心我,我身边已经有足够重要的伙伴支持我再次一路向前。倒是你,没少受到诗人的牵连吧?”


    “川泽陛下不杀我已经是皇恩浩荡,我还能祈求什么呢?”


    皇女叹息一声。


    最早他见到客人开口的潜台词,实在不像是简单做做面包那样。


    “是……逐生教会吗?”


    “陛下,您就不要再逼我了。”无光赴苦笑,“今日与您多嘴的内容若是被川泽陛下的耳目得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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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是不死也得蜕层皮。像我这样的探子,能把自己作到这一步,都是罪有应得的事情。您所托付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妥当,今晚你们先在此处安顿一晚,明天一早我就请人将您与几位送入宫中。”


    皇女无言。无光赴话里话外都在给她透露如今川泽的消息,却不是她期待的那样,而是一盆冷水,顷刻就把希望封冻成冰。


    无光赴按下暗门机关,通往下方层层延伸的地道出现在几人眼中,扑面而来传来一股甜腻的花果香。


    他伸出手:“陛下,地下人多眼杂,还请您重新戴上兜帽,不要被人们认出身份。”


    皇女平静点头,她已经连该有的情绪起伏都没有了。


    参泽川在这间面包坊的地下又设计了什么,安排无光赴做什么事情,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纠结无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派勒现在如何?”


    无光赴脚下一顿,故作轻松:“派勒公爵很好,就是始终没有成家,川泽陛下赏了许多暗域兽奴,说是……她以往也是教养在公爵府上的贵族小姐,理应好好享受生活。”


    人们欢笑与交谈的声音混杂在轻柔的音乐中,还有丝丝微弱的喘息声从另一边的角落中传进众人耳中。


    仓鸮下意识捂住神明的耳朵,神明则立刻捂着暗玲儿的耳朵。


    然后三人想到彼此的年龄,又尴尬地放下手。


    无光赴习以为常地将墙上挂篮中的纯白假面递到几人手中。


    “还请陛下与几位多担待,戴上这副假面吧。”


    “这是什么地方?”皇女看向通道的另一边,不堪入耳的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无光赴,那边是干什么的?”


    “陛下,不要探究了,那边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会污了您的眼睛。”


    “不,带我去看看,我要亲眼看看。”


    她那一到糟糕透顶的事情上就会出现的直觉铃铃作响,像是警钟一样疯了般地提醒她一定要去看看这地下的真相。


    “赴礼士,你告诉我,派勒是不是也在这里!”


    “陛下,您这又是何必呢?”


    “你只需要回答我,下面是哪里,派勒是不是在这!”


    无光赴抬起头,眼中再无那层用以愚钝自己的疯傻莽撞。


    “是的,陛下,您是对的。”


    “她在这里做什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无光赴,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警钟愈发急切。她的目光如此急躁,也如此……


    单纯。


    单纯得让人疑惑又忮忌,她凭什么在犯下滔天罪行后,仍能活得这般干净纯洁。


    无光赴退后两步咧开嘴,目光冰冷又残忍,像是盛开在地狱的花即将吐出黑色的灵魂。


    “遗皇陛下——如您所见,这里就是川泽陛下豢养参泽贵族们的极乐之地啊!”


    神明被这凄厉的笑容吓了一跳,连连退后了两步。


    他的精神领域,在泣血……


    一群无面的躯体,正在烈火烹炙的油锅中嚎哭着,从七窍中留下源源不断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