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族中议事
作品:《穿越生存实录》 “贪心!”
食指蹭过小丫头的嫩脸蛋,莫大芳抖开那团头绳。
“挑一挑,喜欢哪个?”
绯红、绛红、朱红纠缠在一起,绯红最是亮眼,不出意外,小丫头挑了去。
抽出两根给她,门边莫小郎手扯柳秀衣角,嘴里叫道:“娘!爹爹手里,好看。”
柳秀本在给小郎擦脸,拗不过他,握着面巾被拽了过来。
勾出两根绛红,莫大芳摆腕而晃,“小郎配绛红稳妥的很,像个男子汉。”
许是话中的夸赞起作用,莫小郎扭头,放弃望向绯红,脚尖踮起,去勾头顶绛红的发绳。
手里的面巾子揉皱,柳秀眼神落在唯一的那抹朱红上。
心尖似是烫了一下,她迅速撇过头去,垂下眼,专注叠手里湿哒哒的巾子,眼神忍不住去瞥那仅剩的颜色。
这时,余下的发绳递上前来。
柳秀指尖颤了颤,怀着“砰砰砰”的心跳问:“这……这是……”给我?
“给霜丫头的!”
“……霜丫头……”伸出的手硬生生停下,柳秀心里空落落的,胳膊怎么也抬不起来。
“对。”莫大芳抱起爬上腿的小郎,“红绳讨喜,小孩子扎头发可爱的紧,明天给了霜丫头吧!”
两条头绳久久无人接手,他疑惑看去。柳秀半隐在阴影里,不知在想什么。
“孩子娘?”
“……我明早就送。”
莫大芳把两个小的抱上床,塞进被窝,又掏出两条发带。
“菊丫头、小郎正值贫玩的年纪,平日多亏大郎和梅丫头看顾,这两条发带就送给他们吧!”
屋里光色昏暗,两条发带一粉一青,那颜色似乎蒙上一层雾,看不清。
柳秀怔怔的望着,眼角发了痒。
她赶紧低下头,用面巾擦了擦手指,接过发带低低“嗯”了一声。
莫大芳给孩子们掖了掖被子,返身起来,居高临下的看见柳秀低着头。
一头乌黑的头发垂在后背,她又身材瘦弱,整个人看起来乖巧软绵。
他顺着那颗脑袋摸了摸,发丝柔软丝滑,比起初见时好了太多。
扯出怀里的帕子打开,一团青灰色的发带绽开。
“咱家连个像样的发带也没有,明日给大家一人一条,你也拿一条!”
说着,他单独抽出那条包发带的帕子,“这条帕子包发甚好,你留着!”
蓝山一般色儿的帕子,边角绣了一簇碧青色柳枝。
柳秀默然捻起一角,轻薄的布料覆指节滑落,空落落的心回温。
她鼻尖莫名一酸,吐出一个“好”字。
莫大芳见她接过去,且一再触摸那柳枝,暗觉她是喜欢的。
抱起被褥,他嘱咐道:“把门拴好,我去牛棚。”
茅屋门开,一地霜白。
牛棚里两头牛不安的喷出鼻息,一筐鸡崽子挤在一起“叽叽”乱叫。
莫大芳躺在茅草垛上,夜风凉飕飕的吹进来,他拉起被子裹好,把盖房子一事提上日程。
或许捉条狗看家护院也是好的……
天色微明,莫老爹屋里响起一串咳嗽,继而传出莫老大父子模糊不清的话。
不久,莫家人先后醒来。
晨起的野雀扑棱棱飞过屋顶,烟囱里,白烟腾腾扭上天,散的看不见去了何方。
早食用过,一家子五个劳壮力去了新到手的荒地。
五人跳下牛车。
只见杂草铺地,碎石夯在土里,树桩子扎在两头,好一派荒芜。
莫大芳背起篓子,跟着莫老爹身后,在荒地仔细抠捡石头。
晌午回家,饭后再来,隔火带用了两个时辰才整理出来。
荒地燃起一把大火,地里干枯的杂草“噼噼啪啪”烧了个灰烬。
大火熄灭,他们又开始挑水浇地。
这一浇便浇了三日有余,杨家渡定制的农具也取了回来,那片荒地进入开垦阶段。
莫大芳抹净额上汗珠,弯下腰时,泥土乡道远远有个喊声飘来。
掌搭额上遥望,那人似乎是莫家堂侄。
莫老二距离地头最近,他上了乡道,高喊一声,“小耗子,大老远就叫唤,啥事儿?”
小耗子喘着气不知说了什么,两人一起下了地去找莫老爹。
莫老爹听完话,仰望天色已是傍晚,遂大手一挥,“回家!”
爬上牛车,莫大芳才从莫老爹嘴里得知,莫氏一族的族长和几个族老今早返了乡,召集族人酉时议事。
父子几人回家吃饭休整过,天色将将暗,他们举了火把去三石村打麦场集合。
一根根火把举起,火光连作一片。
酉时过半,等不及的人坐了一地,打麦场东边一行人姗姗来迟。
领头的汉子五十多岁,手里恭恭敬敬的捧个盒子,身后是七八个老少不等的男人。
这些人出现,莫氏等候的族人便窃窃私语,待他们站定,有人提气问:“莫守业,老族长呢?”
为首的莫守业顿了顿,神色悲戚,语气哽咽的回道:“父亲去岁大雪时节重病,熬了一个月,去了……”
众人一阵唏嘘,勉强安慰两句,忆起自己失去的家人,不免情绪低落。
一场灾祸,鲜少有谁家没死人。那么些走衰的,一大家子都去了。
不知是谁没忍住,抽噎出声,唤醒了其他人的伤心难过,哭泣越来越多。
八十多人的悲伤蔓延,莫家父子也悲上心来,连一向不着调的莫老二也红了眼。
莫守业伤心时,他身后一个瘦巴巴的老头走了出来。
老头须发皆白,手里拐杖颤悠悠挥过头顶,“行了,人死不能复生,再哭下去也是徒惹伤心,说正事儿吧……”
“三叔公说的是……”
莫守业点头,捻袖擦了泪,一双红肿的眼扫过族人,“父亲临终前将族谱传给我,教我回来好生安顿我莫氏一族,他老人家致死都念着回来……”
“如今终于回来了……”
泣不成声里,莫守业打开手里盒子,里面一沓册子取出,“这是我莫氏族谱,父亲一直用命护着。”
“明日各家逝者报来姓名,我会逐一写入族谱。逝者入了族谱,早些安息……”
一番话交代完,莫守业把族谱装回盒子,“莫氏宗祠还需重建,体谅大家身无分文,半年后再做计较。”
“一个月后,此场灾祸里丧生的族人统一安葬,全族举行慰灵祭。”
慰灵祭三个字一出,众族人哗然。
“慰灵祭!”
“老族长去了,谁主持?”
“没选族长……莫守业做主了?”
“新族长默认了……宗祠都没了,还顾得上计较这。”
“咱啥也不知道!”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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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族长去了,新族长必须经过全族推举。”
“对,全族推荐!”
“推举族长!”
……
“嗡嗡”的议论里,几声高呼格外引人注目。
莫守业目色沉了沉,重声说道:“安静!”可惜,议论的族人还在议论。
年纪最大的三叔公抬手,一把拐杖在地上敲的“嘚嘚嘚”响,用干瘪沙哑的声音喊:“静一静!”
尽管使尽全力,那喊声却并不大,返而让自己粗喘咳嗽起来。
他身后的儿子见此,不满皱眉,大喝一声:“住嘴!”
洪亮的字眼高胜议论声,人群一静,只听得见三叔公撕心裂肺的咳嗽。
片刻后,三叔公拨开儿子帮他顺气的手,大喘几声后说:“大灾才去,族中得力的人没几个,有谁比守业更适合?”
“老族长身份不同,家资丰厚。守业继承了家业,也能帮衬大家几分……咳咳……他要不做族长,该谁做……?”
“帮衬?”有个后生年轻气盛,看不惯他们,语气不屑,“洪灾来的时候跑的不比谁快!是谁扔下我们跑了?”
这话引起共鸣,许多人跟着谴责。
“我家得消息那会儿,他们那房都收拾家当出了村。”
“只顾自家!”
“洪灾那会儿得亏康里正在……”
“是啊!康里正来的及时。”
靠南的位置有个斗笠老汉扬声问:“老族长是个秀才,合该他做族长。守业身上也没个功名,他做族长怎么让人服?”
“就是!”
“没功名……这不合适!”
“哟!五房八叔家的孙子是个童生!”
“十几岁的小子做族长?”
“也行吧!好歹是个功名……”
族人越说越不像话,莫守业身后又出来一人。
这人四十多岁穿着体面,一身袍衫,头戴幞头。
往前一站,他一把打住还要继续说下去的人,“族长人选事关一族未来,需德高望重,行事公允。只家资、功名可不行!”
“莫守谦说的对!人品要好。”
“那选个谁?”
十三叔家的大孙子眼神一亮,举手高喊:“我知道选谁!选七爷爷!他家给细白面,老好吃了!”
“天爷爷!这么大方!”
“谁呀?”
“那小子说的谁?”
“八房的四叔公家的老七!莫狗蛋!”
“这事我听说了!”
周围人一个个看过来,莫大芳昏昏欲睡中打了个激灵,揣袖子里的手放下,他悄悄站直。
那边莫老二神彩飞扬,“爹!他们说让你做族长!”
“去!”莫老爹拍开那只扒拉上来的手,“你以为族长那么好当!”
莫大芳呆了呆,怎打盹儿的功夫,他家老爷子就要做族长了?
凑近莫大郎,他低声询问:“大郎,啥情况?”
莫大郎望了圈正议论的族人,手捂他耳边嘀咕:“十三叔家的堂弟让我爷当族长……”
“我觉着他是不想还咱家白面!”
莫大芳不动声色的环视,里三层外三层的族人情绪热切,他侧耳去听,果然是冲白面来的。
返乡路上几个同族跳出来,都在说莫家借面一事,边说边夸。
莫老爹原本一脸忐忑,被夸多了,竟是笑的睁不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