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羽最先反应过来，两步窜过去嚷嚷：


    “合着就是老师？！难怪非要保密，这胆子是真肥！”


    一旁齐忻见状彻底放弃挣扎，无奈扶额苦笑。


    “佩服佩服，我以为自己够大胆，你这直接把老师收入囊中……”


    沈秋头皮发麻，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一手一个，将夏菲羽和齐忻拉到餐桌旁。


    夏菲羽紧挨着沈秋的左手边坐下，楚沁姝则稳坐他的右侧，两人一左一右。


    齐忻进来时，只剩下沈秋正对面的位置。


    隔着一张滋滋冒油的烤炉，她看着对面的三人，感觉自己像是个误入别人家庭聚餐的局外人，气氛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座三室一厅。


    “都愣着干嘛，开动啊。”沈秋率先夹起一块烤得金黄的五花肉，蘸了蘸酱，塞进嘴里，试图用食物的香气打破这死寂的氛围。


    “这家味道还行，都尝尝。”


    他嚼了两口，发现对面三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筷子纹丝不动。


    “你们……怎么不吃？”沈秋被看得有点发毛。


    夏菲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筷子头轻轻点了点沈秋的胳膊。


    “瞧你，就知道吃，天塌下来都耽误不了你这张嘴。”


    她笑意盈盈地转向楚沁姝，语气里带着一丝狡黠。


    “楚老师，我算是明白了，沈秋后援会，招新标准是不是都按他自己的理想型来的？一水的胸大腿长，个个都是绝色。”


    沈秋老脸一红，一口烤肉差点没呛着。


    这话简直是诛心之论，感觉自己的底裤都被人扒下来当众展览了。


    楚沁姝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角的笑意更浓了。


    “菲羽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不是吗？当初是谁为了社团经费，天天往我办公室跑的？”


    “哎呀，那不是为了我们共同的革命事业嘛！”夏菲羽立刻和楚沁姝熟络地聊了起来，两人本就是师生，又同为沈秋的枕边人，一时间竟找到了不少共同话题，气氛瞬间热络。


    唯有齐忻，坐在对面，感觉自己与这热烈的场面格格不入。


    她本来以为今天是一场甜蜜的双人约会，结果先是二女争夫，现在直接变成了四人鸿门宴。


    这算什么事儿？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离谱至极的念头。


    一会儿……


    吃完饭……


    难道是要四个人一起？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劈在她脑海，让她脸颊瞬间烧成了红苹果，连耳根都滚烫起来。


    那画面太刺激，她一个铁血警花都有点承受不住。


    “齐忻？你怎么了？”沈秋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异样，“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他关切的眼神投过来，让齐忻更加慌乱，她结结巴巴地摆手。


    “没、没事，就是我还没准备好……”


    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都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楚沁姝闻言，善解人意地笑了。


    她以为齐忻还在为这种多人家庭关系感到不安，温声开口安慰。


    “齐警官，你别有压力。在我们家，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先来后到之分。”


    “对！”沈秋立刻点头附和，求生欲极强地补充。


    “你们都是我的翅膀，缺一不可！”


    齐忻被这番话逗得又气又笑，狠狠剜了他一眼，吐槽道。


    “翅膀？我看你是想往六十六翼炽天使的方向发展吧？”


    沈秋摸了摸鼻子，满脸期待。


    “也不是不行啊，听起来挺酷的。”


    “好了，别贫了。”夏菲羽忽然表情一肃，放下筷子，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一股正宫娘娘的气场全开。


    “有个重要的事情，我们必须现在讨论一下。”


    “什么事？”楚沁姝和齐忻异口同声。


    “沈秋的时间分配问题。”夏菲羽的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他只有一个，我们有三个，以后可能还有更多。为了家庭和谐，必须制定一个轮值表。”


    楚沁姝和齐忻对视一眼，竟都觉得这个提议该死的有道理。


    “我提议，”夏菲羽清了清嗓子，宣布道。


    “楚老师是辅导员，工作日方便接触，就周一、周三、周五。我是学姐，又住得近，周二、周四、周六归我。至于齐警官，你工作性质特殊，周末比较有空，星期天就留给你，怎么样？”


    “凭什么我就一天？”


    齐忻立刻拍桌，虽然声音不大，但气势十足。“这不公平！”


    夏菲羽笑得像只小狐狸。


    “齐大警官，我和楚老师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地理优势摆在这儿呢。再说，周末一整天都归你，质量高啊。这个排班表，我觉得没什么不好。”


    “那个我能提个意见吗？”沈秋弱弱地举手，“我能不能休息一天？”


    “不行！”


    三个女人，三种声线，却喊出了整齐划一的拒绝。


    那坚决的态度，仿佛沈秋提出了什么天理难容的要求。


    包厢外的走廊角落，一抹纤细的身影死死地扒着门缝，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林月美紧紧咬着下唇，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们连轮值表都排好了……


    那我呢？


    我的位置又在哪里？


    包厢内，时间分配的内部矛盾解决后，气氛反而前所未有地融洽起来。


    三个女人围绕着唯一的男人，叽叽喳喳地聊着，竟真有了一丝一家人的其乐融融。


    “对了，我妈让我这周带你回家吃饭。”夏菲羽夹了一块肉放到沈秋碗里，不经意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见家长？”楚沁姝和齐忻的眼睛同时亮了，透着羡慕。


    在这个世界，男人是珍稀资源，而父亲这个角色，更是大部分家庭的传说。


    能见到对方的母亲，几乎就等同于得到了官方认证。


    齐忻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她是被遗弃的。


    在这个重男轻女思想因男性稀缺而扭曲到极致的时代，无数想要男孩的家庭，在生下女孩后会选择抛弃。


    她是一路摸爬滚打，靠着自己的拳头才拼到今天的地位。


    亲情对她而言，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沈秋捕捉到了她那瞬间的失落。


    心里一疼，转移话题道。


    “第一次上门，我该带点什么礼物？你母亲喜欢什么？”


    “礼物是小事，”夏菲羽撇撇嘴，“主要是我妈对你这个人好像有点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