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天，沈秋的猜测在严酷的军训中被反复印证。


    齐忻的针对仿佛成了训练场上的固定节目。


    他的军姿稍有偏差，便会招来长达十分钟的严厉训斥。


    他的正步踢得不够标准，就要独自在烈日下加练半小时。


    然而，纪律却总在女生面前变得温吞如水。


    有女生体力不支晕倒，齐忻会是第一个冲上去，动作轻柔地将人扶到阴凉处，甚至还会细心地递上湿毛巾。


    这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沈秋心中再无半分怀疑。


    这个齐忻，果然是同类相吸。


    他特意查过这个世界的律法。


    由于男性基因的珍贵性，为了确保人类的繁衍，任何可能导致女性生育意愿下降的行为，都受到了严格的法律管控。


    其中，女性之间的同性爱恋，被视为最严重的反社会罪之一，一旦定罪，便是三年起步的铁窗生涯。


    难怪她如此压抑，如此偏激。


    ……


    夜幕降临，白日的暑气终于被晚风吹散。


    训练场旁的广场上亮起了灯，没有训练任务的新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文娱活动时间。


    沈秋刚找了个石凳坐下，一个身影便带着几分羞怯凑了过来。


    是顾小寒。


    “沈秋同学，”她手里捏着一叠崭新的钞票，脸颊微红。


    “我想请你帮个忙。”


    沈秋看着那沓钱，至少有上千元，不由得有些好笑。


    “同学之间帮忙是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


    “不不不，这个必须给！”


    顾小寒把钱往前一递，眼神无比认真，“我想帮你捏捏肩膀，可以吗？”


    沈秋一愣，随即失笑。


    “当然可以。”


    他这两天被齐忻折磨得不轻，浑身肌肉都有些酸痛。


    见他答应，顾小寒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但手里的钱却更加坚定地要塞给他。


    “那这钱你一定要收下！我们家从小就教育我，摸了男孩子的手就要给彩礼，捏肩膀这么亲密的事情，更不能白嫖！这是规矩！”


    “真不用。”沈秋坚决地推了回去，语气温和。


    顾小寒怔怔地看着他，眼眶竟然瞬间红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感动与崇拜。


    “你居然让摸还不收钱，沈秋同学，你真是男菩萨！”


    这一声男菩萨，瞬间引爆了周围竖起耳朵偷听的女生们。


    “什么？可以免费给沈秋按摩？”


    “天哪！还有这种好事！算我一个！”


    “我也来！我捶背的技术超好的！”


    眨眼之间，沈秋的四周就被莺莺燕燕彻底包围。


    一双双柔嫩的小手落在了他的肩上、背上、手臂上，力道各不相同。


    却都带着少女独有的馨香与温柔。


    沈秋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又在极致的舒适中缓缓放松下来，沉浸在这片突如其来的温柔乡里。


    “你们在干什么！”


    齐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身后，一张俏脸覆满寒霜，眼神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死死地盯着被众星捧月般的沈秋。


    “一个个都这么没出息吗？！”她气势汹汹地走来，厉声呵斥着。


    “我告诉过你们多少次，男人就是毒药！是让你们堕落的根源！立刻打消这种下贱的服务念头！”


    然而，这一次，女生们并没有被吓住。


    她们只是停下了手，随即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哎呀，齐教官，你将来也是要嫁人的嘛。”


    “就是就是，等你以后知道了男人的好，就不会这么说了。”


    齐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继而涨红，胸口剧烈起伏。


    “好！很好！”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猛地一指操场。


    “全体都有！绕着操场跑五圈！立刻！马上！”


    沈秋看着被罚跑的女生们，又看了看齐忻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女人，简直是个喜欢折磨人的变态。


    晚上的聚会，是机电一体化专业的内部联谊，每个人都要上台做自我介绍。


    轮到沈秋时，全场近百名女生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更有甚者，她们借着展示才艺的名义，一个接一个地登台。


    对着沈秋的方向或吹奏长笛，或翩翩起舞，媚眼抛得如同不要钱。


    齐忻站在会场角落，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幕闹剧。


    看着那一堆无可救药的痴女，她只觉得人与人之间的观念，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活动结束，女生们围着沈秋依依不舍地告别，场面一度堪比顶级偶像的粉丝见面会。


    好不容易脱身，沈秋准备返回公寓，却在半路的一棵梧桐树下，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夏菲羽跨坐在一辆粉色的小电驴上，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在夜色中晃得人眼晕。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短袖T恤和一条堪堪遮住臀部的牛仔热裤，青春靓丽得不像话。


    只是她T恤上印着的东西，让沈秋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他的高清照片。


    沈秋整个人都看傻了。


    夏菲羽看见他呆愣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玉足轻点地面，骑着小电驴滑到他面前。


    “怎么样？帅吧？”她扬了扬下巴，指着自己胸前的照片，语气里满是炫耀。


    “这可是我们沈秋爱好者协会的统一会服。好看吗？”


    她眨了眨眼，笑得像一只偷到腥的小狐狸。


    “你要不要也来一件？”


    “沈秋爱好者协会？”沈秋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语气里满是荒诞。


    “这玩意儿……它真的应该存在吗？”


    “非常应该！”夏菲羽从粉色电驴上跳下来，挺起胸膛，让他能更清晰地欣赏自己胸前那张英姿飒爽的照片。


    “这可是经过学校领导层层审批，盖了红头公章的正式学生社团！”


    沈秋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同意这种社团成立的家伙，脑子被门夹了吧？纯纯的傻逼。”


    话音刚落，一只温软的小手闪电般捂住了他的嘴。


    夏菲羽的脸瞬间凑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紧张。


    她压低了声音，气息温热地喷在他的脸上。


    “嘘！小点声！你说的那个，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耀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