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林月美愣了一下，随即眼里的崇拜光芒更盛了，她抱着沈秋的胳膊晃了晃，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


    “那又怎么样？我就喜欢喊你哥哥！沈秋哥哥，你刚才真的好man啊！”


    沈秋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哥哥这个称呼，总会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一个故人。


    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两名女性安保人员显然没处理过这种场面，表情又是敬畏又是为难。


    只能一边给沈秋几人倒水，一边向上级汇报。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两道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约莫二十五六岁。


    她身穿笔挺的警服，将本就高挑的身材勾勒得愈发英姿飒爽。


    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警，面容柔美一些，但眼神同样带着职业性的审视。


    “齐忻，市局刑侦支队。”


    短发女警走上前，亮出自己的证件。


    “谁是当事人？”


    沈秋站了出来：“是我。”


    齐忻的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


    她似乎有些意外，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竟是这起暴力事件的主角。


    “你好，我还有个约会，时间很赶，”沈秋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指向了晚上九点半，他有些歉意地开口，“可以麻烦你们快一点吗？”


    齐忻眉毛一挑。


    “这位先生，现在不是你谈条件的时候。有人受伤，并且情节严重，你需要跟我们回去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沈秋无奈地耸耸肩，知道这事儿没法善了。


    他走到一旁，点开了一个置顶的微信对话框。


    【楚沁姝】。


    他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抱歉，临时出了点意外，可能要推迟一会儿才能到。】


    几乎是信息发出去的瞬间，对方就回了过来。


    一个秒回的红色感叹号，彰显着对方的急切。


    【没关系，你先忙，我等你。】


    简短的几个字，却透着一股莫名的乖巧。


    沈秋甚至能想象到，手机那头的女人，在看到自己回复时，那副小心翼翼又如释重负的模样。


    ……


    市局的询问室里，灯光白得有些刺眼。


    齐忻坐在沈秋对面，手中的笔几乎要在记录本上划出火星。


    当听到沈秋平静地叙述完，他是如何单手接住手机，如何从一个两百斤的壮女手中救下孩子，又是如何轻轻一扭就让对方胳膊脱臼时，饶是她见多识广，脸上也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确定，你没有借助任何器械，是徒手制服了她？”齐忻抬起头，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沈秋看穿。


    “我确定。”沈秋的回答平静无波。


    “这太骇人听闻了。”齐忻喃喃自语，旁边的长发女警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简直是在挑战这个世界三百年来根深蒂固的常识！


    女性在力量、速度、耐力上全面碾压男性，这是写在基因里的铁律！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徒手制服一个成年壮女？


    这说出去谁信？


    沈秋看出了她们的怀疑，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信不信，你们调地铁的监控就知道了。我真的有急事，能走了吗？”


    齐忻被他催促得有些恼火，但职业素养让她压下了情绪。


    “那个叫如花的女人，后续会怎么处理？”


    沈秋替车厢里的所有男性问出了这个问题。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她涉嫌扰乱公共秩序、侵犯男性隐私进行偷拍，数罪并罚，我们会对她处以十五日行政拘留。”


    沈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仅仅是拘留十五天，对于这种毁人名誉，甚至可能贩卖照片牟利的恶劣行径来说，实在是太轻了。


    但他心里也清楚，在这个女性主导的社会，这恐怕已经是顶格的处罚。


    多说无益。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齐忻忽然叫住了他。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眼神复杂。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沈秋先生，你很特殊。这张名片你留着，以后在江海市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或者再遇到类似的骚扰，可以随时联系我。”


    这番话，与其说是官方辞令，不如说是一种私人的示好与保护。


    一个拥有如此颜值和力量的男性，在这个世界，就像一块怀揣着绝世珍宝走在闹市里的羔羊，太容易引来豺狼的觊觎。


    沈秋思索片刻，接过了名片。


    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对方还是个警察，总没坏处。


    走出警局，夜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


    沈秋看了一眼手机，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整。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么晚了，那个叫楚沁姝的女人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怀着一丝忐忑，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两人约定的见面地点。


    江海大学南门外的一家奶茶店。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沈秋点开了微信。


    聊天记录里，楚沁姝的消息一条条地弹了出来。


    【九点四十分：你那边处理完了吗？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九点五十分：奶茶店好像要关门了，我还在。】


    而最新的一条，发送时间在半小时前。


    【十点零五分：店门关了，我就在门口等你，你过来就能看到我。】


    沈秋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师傅，麻烦快一点。”


    “快不了啊小帅哥，”司机大姐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前面堵上了，看这样子，没个二十分钟过不去。”


    话音刚落，车窗外传来滴答的声响。


    一滴，两滴，随即连成一片。


    三分钟后，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瓢泼大雨，雨刮器疯狂地摆动，也难以刷清前方的视野。


    沈秋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立刻给楚沁姝发了条消息：【现在在哪？】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个世界的女人，独立、强势，怎么可能为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


    大概率是找了个地方躲雨，或者干脆回家了。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又补了一条消息过去。


    【下雨了，找个地方躲雨，别在外面等了。】


    几秒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楚沁姝的回复。


    【我就在店门口，怕你找不到我。没关系，雨不大。】


    沈秋看着那句雨不大，再看看车窗外那如同天河倒灌般的雨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女人……


    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