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玉面阎罗和貌美书生

作品:《侯门主母杀疯了,新帝递上凤印

    谢老夫人已经被赵嬷嬷扶起来了,瞧见沈玉薇的惊惧神色,立时瞪了眼谢流峥,“你这孩子,好端端地吓唬人家做什么?”


    谢流峥立马咧嘴,痞气地笑起,“姑祖母说什么?我从来不吓唬人,尤其是对这样娇滴滴的小娘子。”


    “又来油嘴滑舌!谁不知晓你玉面阎罗的诨名?”谢老夫人也习惯了他的这副放浪不羁的腔调,摇摇头,“这是永宁侯大郎君的未亡人,需得敬重。”


    谢流峥眉梢一挑,哦?小兔子嫁过人了?


    朝沈玉薇伸手,“顾夫人恕罪,谢某实无冒犯之意。多谢顾夫人方才舍身相救,还请允准谢某替姑祖母道谢。”


    沈玉薇看着他,一颗心已渐渐沉了下去。


    谢流峥,镇远将军府的嫡长孙,大理寺最年轻的少卿大人。任何悬案疑案到他手里不出十天,必能分明!


    为何?只因他手上有上百种折磨人的法子!任何刑犯到他手里,最后都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而他本人,又是个风流多情的性子,平康坊里不知多少青楼楚馆里都有他的红颜知己,又长得俊俏无双。


    人称,‘玉面阎罗’。


    名声响彻京城世家,故而纵使出身显赫,却至今无人敢将女儿嫁给他!


    今日她的这番算计,怎么恰巧被他撞见了?前世只听说谢老夫人马车遇险,虽被救下却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而亡,并没听说还有这位‘阎罗’的事儿啊!


    若是再做什么,只怕会让这位断案无情的大理寺少卿对她更加怀疑。


    纵使再不甘,今日也只能就此罢休。


    搭上他的小臂,手指被那冰冷的玄铁护腕冻得一缩,却被谢流峥一把握住了手!


    她惊得眼睛一瞪,然后被他半强硬地给拉了起来,立刻强行挣回了手,似是恼怒又有些害怕,颤颤巍巍地屈膝回了一礼,“郎君不必多礼,我也只是恰巧遇见,换做旁人亦会如此,实在当不得如此重谢。”


    又看向谢老夫人,“老夫人安然无恙,便是最好。”


    谢流峥垂眸,看她怯懦又温顺的样子,想起方才他站在山上瞧见的那一幕。


    柔软得像菟丝花一样的女孩儿,不顾一切地奔向失控的马车,仿佛不是救人,而是飞蛾扑火般地孤注一掷。


    嘴角痞意的笑容加深。


    扫了眼被她触碰过的护腕,摩挲了下染了血的手指,“顾夫人高义,谢某佩服。”


    旁边,谢老夫人看向沈玉薇的眼神愈发温和:“好孩子,今日之恩,老身记下了。你手上伤得不轻,也快些回去处理。”


    又从赵嬷嬷手里接过一个木牌,“今日仓促,实在没什么好东西谢你。这个,是我府上的通行对牌,若日后在京城有何难处,可持这牌子来国公府寻我。”


    沈玉薇心下一喜!


    接过对牌却是眼眶一瞪,惊讶地抬头,“您是国公府的老夫人?”


    连忙后退行礼,“多谢老夫人厚爱!”


    谢老夫人轻笑,点点头,便在赵嬷嬷的搀扶下上了软轿。


    谢流峥亲自护送轿子离开,经过沈玉薇旁边时,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自己的眼睛,然后扬长而去。


    沈玉薇摸了下眼角,这才发现指尖沾染的血。


    皱了皱眉。


    “小姐!”


    这时,崴了脚的碧兰终于赶了过来,看着她鲜血淋漓的手,眼泪直流,“您没事吧?奴婢无用……”


    沈玉薇摇了摇头,“无碍,皮外伤。”


    她看了眼手里的对牌,眼神冰凉——不够。这么个对牌,对她来说基本毫无用处。若是她主动去求老夫人,那今日的种种,就会成为别有算计!


    这个谢流峥!到底为什么会出现!


    半月后,顾昀成就要回京了!即便她挑拨侯府兄弟阋墙,也掩盖不了他挣下赫赫战功的事实!


    到时,若无真正有权势之人为她撑腰,她如何能与他撕破脸皮,彻底反杀!


    她攥紧对牌,血水顺着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


    “小姐……”碧兰看着她的神色,胆颤心惊。


    沈玉薇闭了闭眼,转过身,“走,先回城。”


    她在碧兰的搀扶下,朝着自家马车停靠的山门方向走去。


    经过那辆侧翻的马车残骸时,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满地狼藉,并未看到那个特殊的香囊。


    是被谢流峥的人捡走了?还是被积雪或杂物覆盖了?


    心头掠过一丝阴霾,但此刻也顾不上了。


    因着赏梅亭对着的是后山,主仆二人需得沿着覆雪的山路往上走,碧兰脚腕有伤,走得并不快,所以两人决定穿小径过去。


    行至一处僻静的松林时,忽闻空气中飘来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沈玉薇脚步猛地一顿,警惕地看向四周。


    “小姐,怎么了?”碧兰紧张地问。


    沈玉薇凝神细听,除了风声松涛,似乎还有极其微弱的喘息声从林深处传来。


    她本不欲多事,正欲快步离开,却听碧兰突然低呼一声,指着不远处一棵老松后面:“小姐!那,哪里好像有个人!”


    沈玉薇顺着看去,只见积雪中,露出一角天青色的衣角,以及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眼睫一颤,示意碧兰噤声,抽出头发上的簪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两步。


    只见松树后,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背靠着树干瘫坐在雪地里,头无力地垂着,墨发凌乱地遮住了面容。


    他一身青衫几乎被血色浸透,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


    这分明是被人刻意刺杀!


    沈玉薇面色大变,转身就想走!


    那男子却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头来!


    凌乱发丝间,露出一张苍白至极却依旧难掩俊美的脸。


    长眉入鬓,鼻梁高挺,只是那双本该因为濒死而涣散的眼眸却充斥着极为阴戾的杀气!


    他的目光触及沈玉薇,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那杀气顷刻如雪融化,仿佛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引人怜惜的脆弱。


    “……救……救我……”


    抬起的手上,恰巧掉下一块玉牌。


    沈玉薇低头一看,心猛地一跳——裴?


    太后娘娘不是姓裴?


    立刻问道:“你是裴家人?平凉裴家与你是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