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祸起萧墙,多有趣的戏?

作品:《侯门主母杀疯了,新帝递上凤印

    门帘子忽然被掀开,沈玉薇的另一个丫鬟云来直接走进来,毫无规矩地站在屋子里头拍了拍肩头的雪,然后直接走进来。


    相比于两个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丫鬟,这个后来作为陪嫁跟着进侯府的霜落,自打进了侯府便被这虚假的富贵权势迷了眼,满心满眼地攀高枝,很快就被王氏笼络了去。


    昨晚支开碧兰和白芷,将她骗去喜房的,便有她不小的‘功劳。’


    “大娘子,夫人叫您去一趟呢。”


    见到她们主仆三个在围坐在软榻边说话,霜落不满地撇了下嘴,“说是为了昨晚您说的那幅画的事儿,大小姐回来了,正闹着呢。您快些吧,别让主子们等急了。”


    白芷顿时面露怒容,刚要开口呵斥这没规矩的丫头,却被沈玉薇一个眼神轻轻制止。


    沈玉薇心中冷笑——来得正好。她正愁没机会把火烧得更旺些。


    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微微颔首,依旧一副好声好气的神情:“知道了。我换身衣裳便去。”


    霜落翻了个白眼,扭身就出去了,连礼都没行。


    “小姐!您瞧瞧她!越发没个样子了!”白芷气得跺脚。


    “跳梁小丑,何必与她置气。”沈玉薇淡淡道。


    她听着外头霜落发作小丫鬟的尖声,猜到她怕是因着昨晚事儿没成,耽误了她的前程,又在王氏那吃了挂落,心里正恨着她呢。


    想了想,对白芷低声说道:“待会儿你去找她,就说婆母准备将身边伺候的珍珠送给二郎君做通房。”


    白芷一惊,抬眼看她,随后眼里闪过坏笑,点了点头。


    换上一件素净的藕荷色襦裙,外罩一件银狐皮里子的斗篷,沈玉薇看着落地西洋镜中那张圈在皮毛中温婉柔美的精致面颊,轻轻一笑,“走吧,看好戏去。”


    院外大雪纷飞。


    婆子撑起梨白大伞,她握着手炉,不紧不慢地往王氏的正院金玉堂走去。


    刚踏入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尖利拔高的哭诉声,夹杂着瓷器摔碎的脆响。


    “……凭什么?!那是我拿去给衡儿请名师的!画都送出去了,难不成让我再去要回来?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正是她那位嫁入昌平伯府的大姑姐,顾家大小姐顾明瑶。


    沈玉薇垂眸,掩去眼底一丝讥诮。


    这位大姑姐,前世没少跟着王氏磋磨她,仗着伯府夫人和侯府嫡小姐的身份,不仅对她呼来喝去,更是在她和顾昀川的事暴露后,对她极尽羞辱作践。


    还有她的嫁妆,前世,也是被这位大姑姐以各种名目“借”走,从未归还。


    她缓步走进主屋。


    只见地上碎了一只甜白釉的茶盏,茶水茶叶泼了一地。


    王氏坐在上首,按着太阳穴,一脸头痛无奈。


    顾昀川站在一旁,脸色阴沉。


    而顾明瑶则站在厅中,拿着帕子捂着脸哭天抢地。


    见沈玉薇进来,顾明瑶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立刻像刀子一样剜了过来,张口便嘲弄:“哟,这不是我们守寡守出功劳来的弟妹吗?怎么,如今侯府是要靠你的嫁妆来撑门面了?敢跟我拿乔了?连我拿去给儿子铺路的东西都要惦记?”


    沈玉薇像是被她的疾言厉色吓到,微微后退半步。


    顾昀川一见,立时走了过来,抬手轻轻地护了下她的后背,不满看向顾明瑶,却是没说什么。


    沈玉薇感激地朝他看了眼,然后朝旁侧开,避开他的手,无辜地看向顾明瑶:“大姐姐误会了,并非是我惦记。实在是此事关乎二弟的前程,也关乎侯府的未来。”


    “他的前程?侯府的未来?”


    顾明瑶一听这话几乎气炸了,指着顾昀川,“他的前程,侯府的未来,就要抢我儿子的前程来换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母亲!您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欺负我?!”


    王氏被吵得脑仁疼,呵斥道:“你嚷嚷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川儿若是能坐上工部侍郎的位置,将来不也是你的依靠?待到衡儿下场入仕,他做舅父的还能不提携外甥?目光短浅!”


    “我目光短浅?”顾明瑶气得浑身发抖,“是!我是比不得您这位好儿媳,大手一挥就是五万两,一幅前朝古画说送人就送人!可那画是我拿走的吗?那是母亲您点头应允了我的!如今出尔反尔,叫我以后在伯府如何自处?!”


    王氏一听她揭破画是自己答应拿走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一直站在一旁不想掺和的顾昀川也终于忍无可忍,冷声道:“大姐,不过是一幅画。难道比侯府的爵位前程还重要?李太傅是太子师,若能得他青眼,于我于侯府都是天大的机缘!你怎就如此不顾大局?”


    “我不顾大局?顾昀川!你别忘了你能有今日是谁……”


    “大姐姐息怒。”沈玉薇忽然柔声开口,打断了顾明瑶的邀功之语。


    她抬起眼,柔声说道:“大姐姐疼惜外甥,为他筹谋前程,为母之心也是令人动容。那幅《松江图》既然已送与了名师,自然不好再讨要回来,平白损了姐姐和伯府的颜面。”


    顾明瑶一愣,没想到沈玉薇会帮她说话,警惕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王氏和顾昀川也疑惑地看过来。


    沈玉薇微微一笑,怜惜地看了眼身侧的顾昀川,又转向顾明瑶:“我只是想着,既然《松江图》不行了,总不能耽误二弟的大事。我记得,我的嫁妆里,还有一幅更好的……”


    “更好的?”顾昀川注意到沈玉薇刚刚看向他时眼底的含情脉脉,心头发软,温声问:“长嫂说的是哪一幅?”


    王氏也提起了精神。


    顾明瑶却嗤笑一声:“更好的?你能有什么更好的?莫非是那幅《天王送子图》?那可是你家祖上的御赐之物,你敢动?”


    显然对沈玉薇的嫁妆有何藏品一清二楚。


    沈玉薇被她这话说得有些伤心,微红了眼眶,让顾昀川不由又朝顾明瑶瞪了一眼。


    她擦了下眼角,这才轻轻摇头,道:“并非《天王送子图》,是前朝李万青的《山河万里图》,这幅画据说是他的巅峰之作,论笔意气象,犹在《松江图》之上。若将此画赠与李太傅,想必更能显我侯府诚意。”


    《山河万里图》!


    王氏和顾明瑶同时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