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的瞳孔骤然紧缩，疯狂点头：“是！侯爷您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沐惊尘收回手指，声音依旧平淡，“你家那位‘不死不灭’的神主，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


    神使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什么。


    “嗯？”


    沐惊尘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神使顿时一个激灵，再不敢有丝毫犹豫，竹筒倒豆子般吼了出来：“我说！我说！神主……神主并非此界之物！祂……祂是被人从‘镇魔狱’里放出来的！”


    “镇魔狱？”沐惊尘眉头微挑，这个名字，他闻所未闻。


    神使见他似乎来了兴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补充道：“对！就是镇魔狱！传闻那里关押的都是上古时期的大凶！刚才那个……那个神主，在镇魔狱里，连前一百都排不上号！”


    沐惊尘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落在神使的耳朵里，却比刚才的雷霆还要让他心惊胆战。


    “连前一百都排不上号？”


    沐惊尘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从容不迫。


    “那你仔细说说，你家那位神主，在镇魔狱里，究竟能排到第几？”


    神使狠狠咽了口唾沫，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大概……一千……一千名开外……”


    “一千名开外。”沐惊尘重复了一遍，像是品味着什么有趣的东西，眉梢轻轻挑起，“那排在前面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神使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额头的冷汗混着血水往下淌，他不敢擦，也不敢停。


    “小的……小的也只是听过一些名号，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排在前三十六位的，被尊为‘三十六天罡’，每一个……每一个都有焚山煮海的大神通！”


    “传说……传说排在第十的那位‘吞星君’，曾因为觉得一颗星辰太过刺眼，便张口将其……连带着周围的虚空一同吞了下去……”


    他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仿佛那恐怖的景象就在眼前。


    “哦？吞星星？”沐惊尘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那前三位呢？”


    神使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牙齿都在打战。


    “前三位……号称‘三大士’！传说他们若是联手，能……能直接将这片天捅出一个窟窿……”


    话音落下，他死死地盯着沐惊尘，期望能从那张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忌惮。


    沐惊尘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刚刚被他清理干净的湛蓝天空，若有所思。


    捅个窟窿……听起来倒是个新鲜的玩法。


    神使见他不语，以为他终于是被镇住了，心中狂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道：“不过侯爷您尽管放心！镇魔狱的封印乃是上古神人所设，牢固无比！那些大凶一个都出不来！”


    “我家神主，也只是无数年前侥幸逃出了一缕分魂，耗费了万年光阴，才有了今日这点微末道行！纯属意外，纯属意外！”


    “像‘三大士’那等存在，别说千年，就是再过一万年，封印也绝不会松动半分！”


    他说完，便用一种近乎讨好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沐惊尘。


    然而，他预想中的凝重、忌惮，统统没有出现。


    沐惊尘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不仅如此……


    神使忽然打了个寒战，如坠冰窟。


    他看见沐惊尘的嘴角，正一点点地向上扬起，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竟燃起了一簇亮得惊人的火苗。


    那是……兴奋？


    “万年？”


    沐惊尘的声音很轻，却让神使从头皮一直麻到脚底。


    “本侯觉得……太久了。”


    神使彻底愣住了。


    太久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他便懂了。


    只见沐惊尘缓缓抬起手，掌心金光汇聚，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夺目。


    “既然镇魔狱里关了这么多好东西，本侯自己去看看，岂不更快活？”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孩童发现新玩具般的纯粹与快意。


    “正好，也去会会你口中那三位，能捅破天的‘大士’。”


    神使的瞳孔骤然缩成一个针尖，整个人都傻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想干什么？


    “侯……侯爷？您……您是疯了吗？”


    “那可是镇魔狱啊！那可是‘三大士’啊您就算再强，也不可能……”


    他的尖叫戛然而止。


    一道金光轻飘飘地划过。


    神使的脑袋骨碌碌滚出老远，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惊恐与茫然。


    沐惊尘收回手，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虫子，转身向寺外走去。


    “聒噪。”


    寺门外，凌霜月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督主，都解决了？”


    “嗯。”


    沐惊尘随口应了一声，脚步未停。


    凌霜月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以及那尚未从嘴角散去的、莫名其妙的笑意，心里泛起一阵嘀咕。


    督主这是……遇上什么天大的好事了？


    怎么瞧着，比上次抄了靖安王府，从地窖里挖出三百万两黄金还高兴？


    凌霜月心里直犯嘀咕，想问，又把话咽了回去。


    正纠结着，前面那道挺拔的身影忽然停步。


    “霜月。”


    沐惊尘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属下在。”凌霜月立刻收敛心神。


    “你说，是拆东西有意思，还是找东西更有意思？”


    “……啊？”


    凌霜月彻底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路风吹，耳朵出了毛病。


    沐惊尘却发出一声极轻的笑，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算了，本侯想了想，还是先找后拆，一并玩了才过瘾。”


    只留下凌霜月独自在风中凌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那张清冷的俏脸上写满了迷茫。


    今天的督主，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一路回到东厂，沐惊尘径直进了书房。


    他刚坐下，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成功击杀邪教神主分身！反派值+10000！】


    【主线任务：铲除邪教势力，当前进度95%！】


    【支线任务：整顿朝纲，当前进度90%！】


    【警告：检测到剧情发展出现重大偏离！新的主线任务即将生成！】


    沐惊尘置若罔闻，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茶水冰凉。


    他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将杯子放下。